慕唁白打遍了所有人的电话询问宋执与的消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慕唁白终是坐不住,推了一个重要会议,往南木赶去。
尹柯被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带上楼,发现四人床中只有宋执与的被褥凌乱,说明她昨夜还在。
一会功夫,雷声轰隆隆的,小雨转急。
宋执与被滂沱大雨敲打着脸庞,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周围一片泥泞,她浑身湿透,竟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急促的电话铃响起,宋执与忍着疼痛用手去扒拉掉在一旁的手机,五只手指头在粗糙的路面上摩擦,泛起血丝。
她按下接听键。
尹柯“喂,小与?”
是尹柯,这是他打的第三十多个电话,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尹柯“是你吗小与,你在哪?”
宋执与“哥……我在…”
宋执与“我在去操场的小…小路上…疼……”
疼痛感让宋执与有些神志不清,呻吟着喊疼。
尹柯“我马上过去,电话别挂。”
宋执与如同一个被抛弃的支离破碎的娃娃,委屈涌上心头,泪流不止,她永远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无所紧要却总在平静生活里给别人平添麻烦的人。
大雨不留情面冲刷着泥泞的路面。
好像十多年前的那天也是如此,宋执与和宋扶辰跟着她被说“不知检点的”妈妈到了青山院,大概老天爷都在怜悯他们,想用大雨洗净他们的出身,直到如今她还能依稀记得那天慕老爷子在门口,气的直扣拐杖的情景。
在宋执与眼里,妈妈一直都是温柔淑良的象征,可别人口中她却只能听得一口一个“情.妇”,那会年纪尚小却也知道这词多么不堪。
青山院上上下下的人都丝毫不顾及,对他们的到来指指点点,宋执与对那种羞耻感刻骨铭心。
生活了十多年的大院于她而言总是冷寂的,青山院里四季常青,可里面住的人,温热的心早已凋零。
宋执与妈妈走的那晚也下着暴雨,她和宋扶辰惊慌到眼泪都流不出,冰冷的尸体被人匆匆忙忙的抬走,慕老爷子却连眼皮都懒得多抬,心里只觉得晦气,那一刻宋执与真的恨。
她觉得,身上的流着的血,都是脏的。
…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宋执与勉强睁开了眼。
慕唁白“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慕唁白坐在病床旁的靠椅上。
宋执与“想喝口水。”
宋执与想起身,不经意间拉扯到插着针管的手,疼的牙了咬牙。
慕唁白见状,将她按回床上,接着又不动声色的调节了病床的高度。
慕唁白“你昨晚去哪了?”
他用手试了试水温,才放心递给宋执与。
宋执与“没去哪。”
宋执与不想多说什么。
慕唁白“有什么话说开了行吗?不要一直和我闹脾气。”
宋执与“我没闹脾气,你出去吧,我现在很难受,不想多说其他的。”
她不想面对慕唁白的质问,因为有些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话落,宋执与躺下,翻了个身,背过慕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