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还好吗

“不准报警......”

“你你你！你是人？！”Steve本能的往回抽手腕。那只湿漉漉的手好像没有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挣脱了，当Steve把被抓过的手腕拿到眼前，简直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个血手印赫然印在自己的手腕上。

“......”

那个人的手垂下去，很重的喘息。

Steve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事很恐怖，但是他还能意识到这只是个受了伤的人。

虽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廉价公寓的走廊里面这件事本身就不平常。

“你还好吗？”Steve蹲下来，用手电筒照向那个人的脸。

“太亮......”他抬起手来遮挡手机发出的光亮，能看得出来，那个人连这样普通的动作做起来都很吃力了。

“那，不报警的话——我给你叫救护车吧！”排除了闹鬼的嫌疑，Steve不觉得恐惧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慌张——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运动会上同班同学磕破了膝盖他都觉得很担心，更何况现在那个人身下有一滩小溪，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也不要......医生......”那个人声音很沙哑，一来是因为虚弱，二来是因为水分和温度都顺着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别告诉......任何人......”

“那，那你不能就这么躺在这儿啊！”Steve的声音大起来，外面轰然的一个雷，盖过了他的声音。

“绷带......酒精......之类的，给我.......给我一点。”那人说话很费劲，但是意识好像还清醒，他向Steve索要医用物品，而Steve记得自己搬过来的时候，房东确实给过自己一只医药箱。

拿着吧，每个人家里都应该有点药以防万一的——她当时这么说的。

“你能站起来吗？我可以让你进屋——”

“不，就...在这。”

Steve拿着手机转身窜回屋子里，一个个打开满满的木柜，然后又一只只的拉开抽屉，终于找到了装着不多药具的医药盒子。他猜测那个人可能也需要一些水，就从书包侧面抽出了自己的水壶，然后抱着这些冲出门，在那人身旁蹲下。

走廊里很冷，因为夜里的雨水，一切都在降温。

“我都拿来了！”

叮叮当当，包扎的东西和水壶都散在地上。

“......辛苦了。”那个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了句话，就艰难的抬起手指勾住了医药箱的卡扣。

“可能......我还罪不至死吧......”

那个人缓慢但稳重地给自己上药包扎的时候，Steve听见他喃喃自语地说了那样一句话。Steve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个人的脸上全是血和雨水，模糊了他的面容，而最严重的伤是他肚子上一个细长的伤口，地上的血就是从那里涌出来的。

好像是刀伤——Steve不懂得伤鉴，但是他会做饭，那个伤口跟菜刀在鱼的肚子上划出来的刀口很像。而那个人仓皇躲进公寓楼里之前淋了雨，伤口很可能受寒并感染，或许就是出于这点担忧，那个人用了足够的酒精和药液消毒，每当他露出忍痛表情的时候，Steve也觉得很痛苦。

Steve在伤口上自己涂过酒精，很痛。当时他每涂一下就抽一口凉气。

可是那个人只是咬着牙，一声也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