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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帝晟

  自国师走后,傅温颂也轻松了不少,但唯一担心的还是薛尘峰,他站在窗前,望着后花园的方向,想起了二人初遇时的青涩,嘴角微微上扬,下一刻像突然想起什么般,笑意嘎然而止。

  ‘已数日未见,不知她过的好不好,自那日在断头台救下他后,不知他是否怪罪我,即使万人之上竟无法给他一个交代,因朝廷束缚竟迟迟未与他相见,以一个无罪的士兵公认换下一个公认的罪臣,我想他一定会怪我吧。可是朕可以负了天下,却独独负不了他。让朕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朕眼前死去,朕真的做不到啊。’

  已到夏至,树叶也已枝繁叶茂,傅温颂褪去身上厚厚的衣物,向后花园走去,他坐在亭子内望了望来时的路,树叶随着风轻轻摆动与亭前的风铃一起为花园带来了凉爽,在燥热的夏天让傅温颂舒服了许多。

  他低下头,轻轻抚着琴弦,却丝毫没有弹一曲的兴致,他抬头望着那雨花石铺成的路,暗自伤神。

  突然,远处有一身影向亭子走来,傅温颂眉头猛的一抬,他以为他来了,当看清来人时,眼神止不住的失落。

  ‘薛哥哥不会来的,朕在期待什么…’

  昕灵没有察觉到傅温颂眼中的失落,也可以说激动的心情早已屏蔽了其他的感官。

  “皇上,臣妾为皇上做了冰心莲藕汤,给皇上解解暑。”

  傅温颂抬起头,发现了昕灵衣袖上的灰土,相必是在御厨房时不小心沾到的,他拉起昕灵,在一旁坐下,轻轻抚顺着她的鬓角。

  ‘真是的…跟他一模一样,明明已经是朕的妃子,却还是一刻也不肯歇息。’

  “辛苦爱妃了,只是,以后这些事交给下人们做便可。”

  昕灵快将手中的丝帕揉的不成样子,听到傅温颂的话,愣在了原地,眼泪含在眼眶,半天也说不出话。

  “皇…皇上,是昕灵哪里做的不好么?”

  傅温颂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竟让她如此,他猛的放下抚着她鬓角的手,转过了身。

  “没有…朕只是不想让爱妃,太过劳累。”

  昕灵耷拉着脑袋,二人皆不言语,傅温颂抬起头叹了口气。

  “昕灵,如果发生了某件事,所有人都深陷其中,命悬一线,此刻你会选择背叛亲情还是友情?”

  这是国师给那名士兵的选择,也是给他的选择,他不知道孰对孰错,可二人的选择背道而驰,好像选对了,又好像选错了…他想知道,倘若有一天在他与国师之间,昕灵…会选择谁。

  “妾不知皇上为何如此问,但妾的心与君连在一起,无论是背叛亲情和友情,臣妾绝不会背叛皇上!”

  傅温颂撇嘴笑了笑,也许吧…如此…甚好…

  昕灵走后,司马聂怀才从暗出走出,他将一朵折断的梅花放在傅温颂的桌子上,行了公礼,坐在傅温颂对面,将眼前的水镜茶抿了一口,正襟危坐。

  “国师现已出征,不出数年,定会返回,朕不知如何进行下一步。”

  “不必惊慌,等待时机,时机成熟,圣上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傅温颂望着眼前的人,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薛哥哥每每说起他这个青梅之交,眼神中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喜悦之情,可深知避世之人对于自身过往,极其的抵触,好奇心与理智在他脑海中来回缠斗。

  傅温颂嘴唇微张,欲开口,又一下子抿着嘴不语,来回几次,傅温颂只好耷拉着脑袋,暗骂了自己几句。

  司马聂怀瞧见了傅温颂的小动作,微微一笑。

  “皇上,可是有话对臣说?”

  傅温颂有些尴尬,但一直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见司马聂怀答话,刚刚所谓知书达理的念头,一下子烟消云散。

  “先生与薛元帅何时相知?”

  司马聂怀没有想到傅温颂憋了半天的话,竟是与薛尘峰有关,扶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臣与薛元帅之事,皇上好像很上心?”

  傅温颂一时有些语塞,脸红了大半边,沉默了良久,也未能想到一句让他满意的话。

  司马聂怀将茶杯放下,也没了逗他的兴致,眼神闪过出不易察觉的凝重。

  “说起薛元帅,他既是我儿时的玩伴,同时也是我的恩人。20年前臣五岁,当时家道中落逃难与此,碰巧撞见了尘峰的父亲,薛偏将好心收留我们一家,将我们安置在了他附近的院子里,之后尘峰便时常来找臣,当时我比尘峰大两岁,他很喜欢玩武器,但我觉得太危险,便想着上私塾,但无家可归之人,能有一席之地,已是莫大的幸运,又怎敢奢望,那时我常常自卑,尘峰看出了我的落寞,他为我求了父母很久,最后我们一起上了私塾。我本以为那样安详的日子会过很久,直到那次朝廷征兵,父亲知道我体弱,不适参军,便把我藏了起来,可是欺骗朝廷是重罪,朝廷非逼着父亲去参军,父亲就这样去了,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为此伤心了很久,为了寻找父亲被乱匪凌辱致死,当我知道的时候,也是很久很久以后…那时是我最无助的时候,我躲在一片树林里,三天三夜未进食,身体也因为过渡的紧张而昏了过去,最后还是尘峰找到了我,在我16岁的那年,我离开了他们游历各国,只是不想再与他们徒添烦恼,但我始终无法忘记薛元帅与伯父的恩情,若无他,我…也不过是一个不知何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尸骨,直到一年前,薛元帅差人送心与我,我这才回到京城,只是臣不曾想过,让尘峰如此心心念念的,甚至不惜牺牲性命也要保全的,便是圣上,但愿陛下便是尘峰心中的明君,莫不要让其寒了心。”

  傅温颂沉默着,他不知道司马聂怀最后一句话是告诫还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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