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老鬼

莫流苏好，不卖。

莫流苏笑得温和：

莫流苏所以旻儿趁着年轻要多赚钱，要不等我老了养不动你们了，卖也没人要了，我可得把你们都扔出去。

又在医院陪着朴智旻到了晚上，她打电话把方舟找来，借口回去换件衣服，却开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看见面前的女人一脸憔悴，头发凌乱的样子，老鬼有些疑惑：

老鬼怎么？你这是被人强 奸了吗？

莫流苏谁敢强 奸我？

莫流苏笑笑，点了根烟递过去：

莫流苏要不要抽？

老鬼的椅子往后退了一步：

老鬼我说了，别在我这里抽烟，我嗓子受不了。

莫流苏却丝毫不理，似是故意，将口中的烟雾朝着老鬼的方向吹过去：

莫流苏闻几口烟而已，说不定闻习惯了你嗓子就好了呢。

老鬼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他咳嗽着，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将面前的烟雾驱散了些：

老鬼你过来不是为了呛我吧？赶紧说完事情赶紧走。

莫流苏咯咯一笑：

莫流苏云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这命还是我救的呢，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懂不懂？

老鬼冷哼一声：

老鬼我的命是幽冥救的。

莫流苏那也是我让幽冥救的。

莫流苏你杀我，我还救你，你得感激我。

论歪理，她永远都说不过莫流苏，便也不再与她辩驳：

老鬼说吧，什么事？

莫流苏也收了笑，她坐近了一些：

莫流苏你让幽冥帮我查一下朴氏集团，我总觉得旻儿那对父母不对劲。

老鬼你是把组织当成你莫家开的吗？

莫流苏把烟捻灭，又点了一根，无所谓地耸耸肩：

莫流苏只是用一下而已，幽冥可没有你这么难说话。

莫流苏再说，我可是为了你的旻儿，不愿意帮就算了。

那藏在斗篷中的人，终于妥协了：

老鬼钱从你下次的任务里扣。

莫流苏知道啦，你真抠门，这点事还要收钱。

莫流苏下次我直接找幽冥，他才没你这么小气。

老鬼又咳了几声，似是被呛得越发难受：

老鬼你现在也可以自己找他……

话未说完，莫流苏一口烟就奔着她的面门而去，突然得让她来不及躲闪，看到她被烟呛得喘不上来气的样子，莫流苏又被逗乐了：

莫流苏你看你这样子，跟以前一样逗。

是，以前她还是那种存在的时候，莫流苏就喜欢对着她的脑袋吐烟，每次都会因她下意识躲闪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如今，还是一样地喜欢捉弄于她。

莫流苏我啊，还不是想过来看看你，看看我的云儿过得怎么样了。

莫流苏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见你这张吓死人的脸啊？

那张脸同她嘶哑的嗓子一样，布满了丑陋的疤痕，好似一张被老天嚼碎了又吐出来的面容，让她每次看到都觉得反胃。

可是，这人的身子，却是最适合云星重生的，如她的名字一样，是最接近死人的身子。

她站起身，将厚重的窗帘掀开，又将房中的灯灭了，借着外面的月光，可以隐隐看出又烟雾顺着窗洞飘散出去。

待房中空气净了，那人终于停止了咳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倒了几粒药，就着水喝了下去，这才像失了力气一般瘫在了椅子上。

老鬼你多来几次，我这条命就要没了。

莫流苏放心，死不了，不过这药的效果有点差，下次来给你换新药。

莫流苏玩够了，没有了跟她继续逗趣下去的兴致，她笑笑：

莫流苏说到药，南俊进步越来越大了，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开方子了。

莫流苏我把你的孩子教的这么好，你就不感谢我吗？

老鬼我不光要感谢你，还要感谢你莫家祖宗把你生出来。

老鬼坐在阴影里，莫流苏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语气，那人像在笑。

她也不介意自己挨骂，重新打开灯，将窗帘放下，便朝门口走去：

莫流苏有任务给我打电话，别等我主动找你。

…………………………………………

林子沐与薛梦瑶成了闺蜜……

莫流苏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又给老鬼去了个电话。

她本是不喜欢管这种闲事的，无奈当时顺口答应了要替她顾好那个丫头。

只是老鬼在手机另一端沉默了许久，终是一声不吭的挂掉了电话。

莫流苏我多管闲事了？

莫流苏耸耸肩，便将此事放到了一边，总归不是自己的朋友，吃亏上当也不是自己心疼……

老鬼依旧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重生以来因着这张脸，她从未出去见过太阳，也更无法以这样一副面容去见她曾经所在意的人。

于是，那个孤儿院的云星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只剩下了一个难见天日的老鬼。

如今，她心中所有的恶，都随着莫流苏的怨念撤离而消散干净，任务发布者这个位子，似乎也与她的能力惩戒不谋而合。

只是，如此苟延残喘地活着，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本意？

她露出一抹苦笑，扯着嘴角的疤痕显得有些骇人的狰狞。

曾经跟着莫流苏学会了抽烟，现在却无法再靠近烟草半分，心情不畅时，也只能这么安静地坐着，一直坐到她劝服自己想通为止……

林子沐……

她隐约还能记起那人的聒噪，记起她整日缠着自己讲那些娱乐界的鲜肉爱豆，讲那些时尚界的新潮流……

还能记起，她说的那句“我跟你不是朋友”。

眼泪终于没忍住从布满伤疤的脸上流过。

她曾以为林子沐的闺蜜这辈子只会是自己。

可那人终归是把那个叫云星的女人给忘记了……

她也以为再死一次，什么都看开了。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时，大脑还是陷入了空白……以至于电话里后面说的什么，都未听到……

她抬手摸摸脸上的疤，笑的凄楚：

老鬼为何还要听到这些……

老鬼被她丢弃过一次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