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短篇小说 > 星辰文案馆
本书标签: 短篇  回忆语言  宝藏文案     

古风

星辰文案馆

1)月老大人随夫录。(。(一)被牵红线的月老。。很久很久以前,宇宙中有个星球,叫做玄星,玄星分为三界,分别为:阎界,人界,仙界。三界界线虚渺无形,阎界底端为岩浆,可为星球地狱,人界有山有水,仙界算是最好的地方了,四处仙气缭绕,美的不可方物……。仙界。月老阁“这些年的人怎么都在谈恋爱,红线迟早有一天告罄。”月亦云皱着眉头道。他的红色细长眸子眨了眨,白色的秀发扎在脑后。细长的手指来回旋转,红线缠绕在他的手上,桌子上的小人落成小山,,仙气缓缓吹来,掀起了他的白发。“月儿,你怎了?怎皱起了眉头?”“谁!!!”月亦云吓得毛发根根立起,转过头,椅子四角朝天的摔在地上,他的身子撞到了桌子,桌子上粘满墨汁的毛笔乱七八遭的掉到了地上。身后的男子留着蓝色短发,不偏不倚,正好盖住了男子细长的脖子,蓝色的刘海盖住了他的半只眼睛,淡黄色的眼眸注满了温柔。“乐郁夜,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乐郁夜的眸子闪了闪“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他看着月亦云羞红的脸“马上就要成亲了,不致于这么害羞吧”他还抬起了右手,指了指小指“我们牵了红线哦”红线牵在小指上会隐形,所以看不到。月亦云瞪了瞪眼睛“大哥,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所以........两个男的怎么结婚!”他看着乐郁夜那亿年面瘫脸,叫道。如果没有当年那事,他就不会牵红线。。如果没有当年那事,他就不会遇到乐郁夜。如果没有当年那事,..........红线也不是不能解,只要拿月老的金剪刀,在两人都看到的情况下剪开红线,婚姻就不算话,金剪刀只有月亦云能拿起来,虽月亦云有金剪刀,但只要他拿出来,乐郁夜的眼神就会把他杀了,如果是别人,他还真不一定怕,但乐郁夜是仙界的战王,乐郁夜如果连他一个仙界十二大神仙战斗力最弱的神仙也打不过,那仙界是三界之首那也是自封的了。心里想着,他已被乐郁夜逼到了墙角。“你不愿嫁与我?”乐郁夜的眸子深处多了一些冰冷,。“愿.....意,怎么不愿意.....”。“你不喜我?”“我.....喜,怎么不.....喜.....”。乐郁夜的神色放松了下来,苍白的脸色多了分红润。“那便好。”乐郁夜把月亦云从墙角放了出来,月亦云的脸色倒是白得吓人。乐郁夜转过身向月老阁的大门走去。走到了阁中央,他低声说道“这段时间过去,我....我就娶你...”说完,月亦云听见了一声脆响,低头一看,粘满墨汁的毛笔被乐郁夜踩成了两半,他走出了门外……。“装什么装,娶我你还犹豫.....不对,我为什么要愿意啊,我为什么要喜你啊,等等,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明明是他该入赘啊……”月亦云缓过来神,看向地上断了的毛笔,气头又上来了“拽什么拽......”他的红色眸子闪了闪,深处出现幽幽的光,脑后的白发随着仙气飘飘。显得他像一名妖姬。“别以为当年救我一命,我就.....我就.....我.....”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嘟着嘴怒瞪了一眼乐郁夜离开的方向,转过身,走了.......而他不知,百里之外的乐郁夜,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莫忘小姐姐第二个

她出生时因一双暗紫色的眼瞳被她的父母视为不详,转手将她卖给了他的父母。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的女仆。

他喜欢斗蛐蛐,她随着他陪着他,他父母严厉的指责她带坏了他,她只好一人默默承受。他不好学习,她为他读尽各书以求蒙混过关。他习武不成,她受尽磨难练就武功为其保驾护航。他厌恶她的紫瞳,她查尽各类古方只为把眼瞳变为黑色,因此无时无刻无不需要忍受针扎之苦。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为了自己而如此付出,他从未对她有过一分和颜悦色,反而无时无刻不嘲讽她,不辱骂她....她为了他甘愿日此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当初初见之时,她蹲在墙角哭泣,他拿起手绢温柔的替她擦了脸。或许在他看来不过是如野草般不可入眼底,而在她的心中,那是她所有的阳光与温柔。

她曾经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离开他,可自从她听到他与朋友的对话时,她的心痛了。她听到他用不在意的语气说:“那个女的不过是我身边的佣人罢了,我呼之则来呼之则去,想赶也赶不走。你若是喜欢啊,那便同你手中的蛐蛐交换如何?”她手中的糕点如数的落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向外倾诉自己的委屈: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竟会是如此不堪,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从未在意过我,竟还比不过一只蛐蛐来的重要。她习得武功,轻松逃过佣人的看管,离府远去…..

此后一日,两日….半月过后,他不曾见到过她,他寻了她数次,找了她数次,盼了她数次,皆不见的。他开始恍惚了,他突然的发现自己身边都是她的影子,与她嬉笑斗蛐蛐,看她被父母亲责罚,催促她完成私塾的作业,厌恶她曾经暗淡的眼眸.....他把弄着手上的蛐蛐却失去了平日般的兴致,看着她清秀的小字,读着她写过的例文,恍然觉得她正立在自己身边注视着自己….

又过几日,他在集市上看到那暗紫色的面具,他才发现曾经的她拥有一双暗紫色的眼瞳,可是后来却变成了黑色。他并没有在意过这些,也没有询问过原因。他翻看着面具,心想:她还会回来吗?他忧郁的看着漆黑的夜,看着零落的星:会的,她一定会的,她那么喜欢我!他买下那副面具,突然对自己的想法那般的自嘲:我又为何笃定她会回来,我曾不止一次的伤害她啊!

他感到心在痛,泛白的脸被面具遮挡住了。他想唤她的名字可是当他在记忆里不断翻寻时只知道自己从未问过她的名字,她就那么站在自己身边不需自己喊她就会过来。他蜷曲着身子:“你快回来吧,我,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天公不作美,开始泛起小雨,打湿了他的发,他的衣,他的心。雨,越落越大,他没有感觉,只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口中喃喃自语。她一席素衣,踏过细雨,走到他面前:“你在做什么?”他猛然抬起头,望着她暗紫色的眸,直起身子,将她搂在怀中:“我在等你……

莫忘小姐姐

昔日,他为她种了满园牡丹。如今,他将她打入冷宫,只因她是罪臣之女。离去时,她一身紫色霓裳,踮脚舞了最后一次霓裳羽衣曲。一曲终完,她倒地不起,他冷眼离去,眼角却带着一滴泪。

[自古忠义两难全,爱情最后必定牺牲]

【二】

第一年,他跪于她父亲面前,请求将她嫁于他,父亲拒绝原因是贫困。第二年,他又来请求,结果亦如此。第三年,她求父亲同意,不惜被雨淋的高烧不退。可等来的却是他把嫁衣披给另一个女子

[爱情抵不过的是日子像细水长流]

【三】

他是帝王,她母仪天下。他不曾对她流露出过多的宠爱,可从未动摇她的后位半分。两人的距离,隔着威仪。这是更残忍的疏远。当她的青丝有了白发,她便无法像从前一样自持,她喜欢上躲藏,让他领着宫人焦急的寻找,只有那时她才会感到他是在乎她的。她站在高台上,听到他说“乖乖的,别动,我马上接你下来!”她多想看他对她的在乎,于是她又往后退几步,见他越来越紧张,而在他的一声呼喊中,她从高台上落下。她没发现,他对她的自称一直是“我”而非“朕”!就这样蹉跎了锦绣年华。而他,从此在未央宫中日夜笙歌

[当爱情败给距离]

【四】

她站在众人面前,嫣然一笑,让所有人失神,她伸出纤纤素手拔下头上的金簪、“嘶......”哪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在所有人面前化作云烟,那些拿着聘礼的人都在那一刻愣了,却脚步在后退。她大声的问“现在你们谁愿娶我?”她的唇角一抹艳丽的笑,那样妖娆。“我愿意。”他从众人身后挤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他对她说,他愿意,愿意娶这样的她,捧着凤冠霞披,她轻点头晗,她多爱这个白衣的男子。可是她嫁于他一年,他给她一封休书,终以不顾,跟着一个与一年前的她一样美丽的女子,离去。原来七年之痒,没了容貌的支撑,什么都不算。

[爱情没了容貌照样不会有什么天荒地老]

【五】

第一次,她上山采药,摔落悬崖,他一身黑衣锦袍搂上她的腰救了她。

第二次,她在河里采荷,落入水里,他依旧一身黑衣拦腰将她抱起。

第三次,她是秀女,他是护送秀女进宫之人,这次她哭着让他救她却只是冷眼相看。

三次的见面,难道只是无意么,终究败给了礼仪。

后来的她一身霓裳,他单膝跪地,曾经的爱人成了俯首称臣。

[爱情败给了拘于一格的礼仪]

【六】

她一袭红衣,像初嫁的新娘,看着一把剑刺入心口,确是满眼悲怆。“你最终还是负我,为江山如画!”他是睥睨天下的帝王,容不下她这叛臣之女,她明了。终是绝望的倒下,而他骑马而去,身后是千百骑兵。多年后她归来,一袭红衣,以领国太子妃的身份,身旁的男人与她相配极了。而金撵上的男人,应正是意气风发,却手按心口,喃喃道“当年如若不是这般伤你,怎能护你周全?”刺她一剑,他不假他人之手。留她一命,让他在噩梦惊醒之时有个念想。看到她对身旁的男子莞尔一笑,他终是悲哀的发现她比江山锦绣。

[原来江山如画也比不上你]

追答

楼主

古枫树下,碧君轻揽琉璃。

“娘子,你可曾后悔嫁我?”碧君轻声问道

“那相公可曾后悔娶我?”琉璃转头娇笑

“当然不曾!能与娘子一起,乃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娘子,此生我定不负你”碧君信誓旦旦,琉璃美目流连

那日,一纸圣旨悄然降临“南王碧君,迎娶丞相千金。若抗旨不尊,满门抄斩!”

古枫树下,两人相依而坐。

“相公,你可后悔娶我?”琉璃偏头笑问,只是笑容苦涩悲凉。

“娘子,对不起!”碧君欲言,奈何被琉璃用手掩住了唇。

“相公,可琉璃后悔了!琉璃还你自在可好!”话语未落,一柄匕首已莫入胸腔。

碧君噩然,不曾落泪。只是转手将匕首送入自己胸腔,紧搂琉璃,低声诉道“娘子,我从不曾后悔娶你!碧落黄泉,我定不负你!”楼主

千年之前,他自九天而来,遇见情窦初开的她。这就注定了他的劫!奈何他是九天上神,她却人间凡子。

他宠她,疼她,怜她,却独独不能爱她!

她一心一意,无怨无悔跟在他的身侧,只为他双眸含情。

他本欲陪她些许年华,看她平安一生,便回九天,再不问凡尘之事。

奈何她红颜薄命,双十年华,即将离世。

他不惜逆天改命,自悔道行,只为她一世安康。

千年之后,碧落涯前。她美目巧畔,笑容如花。望着他一步步走到身前。别无他话,只诉一句“好久不见!”

莫忘小姐姐

古风故事【长篇一】

上苍总是公平的,你看那苏府的二公子,要财力有财力,要才气有才气,甚至连身形样貌都是极好的,却少了两只眼。

那眼是先天有疾,还是后天被伤,无人知晓。

苏府上下虽尊他敬他,却都会在远处默默叹一口气。

那声叹息没有别的意思,就像人们看到好东西有缺口时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个缺陷该有多好。”

可惜,有缺就是有缺,如果都能补全,又怎么会被称为遗憾呢?

但这世上就是有那种傻子,想做他人觉得不可能之事。

“我要帮苏公子重新看到这世间的一切!”

小瞳的豪言壮语惹来一通嘲笑:“你只是个绣娘,还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绣娘,你是有钱请神医,还是有本事做郎中啊?”

小瞳并不会医术,更请不起神医。按她那三流绣技,能勉强吃饭都是因为苏家心善,给的赏钱多。

但她倔,动了要帮苏二公子重新睁开眼的心思,便谁也拦不住。

柳树刚刚抽绿的时候,小瞳第一次拦住了二公子。

“小心。”二公子虽眼盲,耳朵却灵敏,伸手扶住了差点被她撞倒的花盆。

而小瞳还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了什么呢,只捧着一个香囊不停地向二公子鼻下举。

“你闻,你闻~”

小瞳年纪小,个子矮,伸长了胳膊都够不着苏公子的下巴。于是她跳啊跳,身上的小铃铛随着跳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苏公子听着一下急过一下的铃铛声,仿佛看到了小瞳着急的样子,于是半弯下腰,抓住她的手腕,细细嗅了一下她手中的香囊。

“很好闻。”苏公子说得是客套话,那香囊中不知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有股子怪味。不过这小娃娃如此上心,自己也不好打击她。

“给你,一日闻上几次,对眼睛有好处。”小瞳将香囊塞进苏公子手里就跑了。

小瞳一边跑一边嘟囔:他怎么突然就低下头了呢!他怎么突然就抓自己手了呢!他怎么,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呢!

柳树的嫩叶还没完全展开时,小瞳就又来找二公子了。

“你坐下,你坐下~”

或许是小瞳怕他摔倒,又或者是因为早已被他捏过手腕,小瞳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扶他坐下。

“揉这个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苏公子坐下后,小瞳并没有放开他的手,反而将他的大手放在腿上,细细地讲解如何按捏便能明目。

说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感觉苏公子的掌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小瞳才想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小瞳跑开的时候心想:“公子那么好看,自己握着他的手那么久,算不算调戏他啊?”

自那次后,小瞳便越发频繁的来找苏公子了。

从按穴位到敷眼睛,从香囊到食补再到各类小偏方。小瞳但凡是听到什么法子,便都要来苏公子身上试一试。

而苏公子本就是个随和的人,竟然就任由着小瞳胡闹,也不生气。

等到柳树长出点点白毛时,小瞳和苏公子已经熟稔。

“苏公子,我跟你说,天上飞柳絮了,柳絮是柳树长出来的,白色的,毛茸茸的,飞起来白乎乎一片,很像雪。”

小瞳没读过什么书,但她还是用心的去表达着周围的画面。

那些方法不出意外的都没什么用,幸好苏公子并不计较。但小瞳还是觉得亏欠,既然苏公子的眼睛暂时好不了,那就让她暂代眼睛一职吧。

小瞳把柳絮比作雪并没什么错,只可惜苏公子没见过雪,她又费了好大的力气去解释雪是什么。

苏公子笑着,像是在认真的听她描述,又像是在听她那着急而又真切的语气。

“其实,雪和柳絮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冷,一个温。”苏公子摘去鼻尖上的柳絮,笑得爽朗。

小瞳像是受到什么启发一样,飞快地跑开了。

边跑边向身后交代:“等我,我们明天见!”

那一串叮当声消失得飞快,这风风火火的性格还真是改不了,苏公子忍不住摇头笑笑。

第二天,苏公子如约站在柳树下等她,等了许久才听到那一串清脆的铃铛声。

“你摸摸!摸摸!”又是那样献宝一样的语调,和初春的空气一样令人觉得充满生命力。

苏公子笑着伸出了手,面前似乎是一块布,手感不是很好,应该是粗布。

上面的刺绣也略有一些粗糙,他摸了许久才摸出来,那是一棵树和一片柳絮。

“我绣的不好,但柳絮远远望去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你摸得到,就像看到一样。”

小瞳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绣工太差,导致苏公子根本摸不出布上的东西。

“你若是请更好的绣娘来做,摸起来应该不会如此吃力。”苏公子的手太过好看了些,显得本就有些歪扭的针线越发难看。

“不,很好,摸起来就像是柳絮在眼前飞舞一般。”苏公子微笑着,一如数月前救小瞳时的模样。

那时小瞳作为绣娘刚入苏府,却因太过莽撞弄污了布。管家生气到要将她赶出去,也是苏公子站了出来。

“不过普通衣衫的布料,何须如此为难这个小姑娘,让她洗干净也就罢了。”有了他那句话,小瞳才留在了苏府,有了饱饭吃。

因这一份恩情,小瞳下了狠心,誓要将自己的绣工练到极致。

三更时,小瞳桌前一灯如豆,依旧在悄悄绣着什么。五更时,小瞳同屋的姑娘还未醒,她便已经起身,一坐就又是一天。

小瞳好几日没出现了,苏公子觉得很奇怪,往日那个闹哄哄,喋喋不休的小铃铛去哪儿了?

难不成是因为做事太毛手毛脚被赶出了府?

正想去寻,就听一旁的下人聊闲天:“三日了,那小绣娘只顾着绣东西,饭都很少吃,府里有那么多活儿做吗?”

“你管她呢,许是挣私钱呢。”

“苏府对她那么好,她近日又傍上了二公子,还缺钱花?”

后面嚼舌根的话苏公子懒得听,他皱着眉,想问问小瞳有什么困难,为何不向自己求助呢?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去问似乎不合适,还是等她主动来说吧。

铃铛声响起时,苏公子还没来得及问,小瞳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我练了好几日,你快摸,你快摸,这次一定摸得出是什么!”

布上依旧是一棵树,一片柳絮,但这次绣得十分灵动,柳絮细细碎碎一片,好似真的飞起来了一样。

“你这几日废寝忘食,就是为了这个?”苏公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又酸又甜,似在心口上压了一块石头,又似吞了一口蜜糖。

“我笨,但你不是说勤能补拙嘛,我就日日练,是不是比上次的好多了?”

好多了,好太多了。

苏公子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能将这刺绣送给我吗?”

“本来就是给你的~以后我还会一直绣,春天的柳絮,夏日的荷花,秋天的落叶,冬日的白雪,一年四季,直到你眼睛痊愈的那一天。”

苏公子从没如此感谢过自己的眼疾,而且悄悄盼望着它永远不会好。

小瞳执拗,说白了就是傻乎乎的,自那日起,便真的没完没了的开始绣风景。

先是花鸟鱼虫,后来是走廊假山,再后来是人物画像,只要是苏公子遇到的景物和人物,她都会暗暗记下,全部绣出来。

“你摸,你摸,摸了就像看到一样。”

一开始这话还带有些水分,到后来因为小瞳日日不停地绣啊绣,竟然练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好手艺。

只要是她见过的东西,便全能绣出来,风景自然不必说,就连绣人像她都能做到,甚至还能绣出三分神韵来,比画师的笔还传神。

更让人惊讶的是,一副三尺的绣卷,小瞳只要两日便能绣完,速度之快,如有神助。

府外的人将小瞳越传越神,不少人一掷千金,只求她一副刺绣。

而小瞳自己明白得很,哪有什么神人相助,不过是这五年里日日给二公子绣,熟能生巧罢了。

至于二公子那眼睛,依旧是老样子。

可他写了许多的风景诗词,遣词精妙,描写入微传神,坊间极为流行,妇孺皆知。

人人都道这苏二公子的眼睛早就治愈了,不然怎么写得出那么多好风景?

“小瞳,你也陪了我五年了,有没有想过嫁人?”

苏公子将布放进一个大箱子里,那箱子里满满的,全部都是小瞳的刺绣,一副不差。

“没想过。”小瞳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此时站在一旁,总有家丁一直往这边偷瞄,但都被小瞳狠狠地瞪了回去。

“好吧,可是我娘亲催着我娶亲了。”苏公子缓缓说完,不出意外的听到了小瞳恶狠狠地警告:“不许娶。”

“不行啊。”苏公子叹了口气:“我答应了娶亲。”

小瞳气极,自己陪了他五年,整整五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自己只是个绣娘,他看不起自己的出身?

不会,二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因为二公子觉得自己患有眼疾,怕他拖累自己?

也不会,自己早就说过,他那眼睛治得好治不好,都是一样的,自己绝对不走。

那难不成,他是不喜欢自己?

小瞳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就要哭,却听二公子说:“你怎么不问问我答应了要娶谁?”

“谁?”小瞳瞪着他,心想你敢说名字,我就敢提着自己那一箱子刺绣去她家示威。

而苏公子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个“你”。

莫忘小姐姐

(一)

  天家赐婚,嫡姐却与人私逃。婚嫁之日十里红妆,喜辇中端坐着李代桃僵的她。

  婚后十余年呵护备至,京城中人皆道小侯爷宠妻。她却在暗处苦笑:这一切,终不是为她。

  瘟疫传入京城,她安然无恙,他却未能幸免,翩翩少年郎转眼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不听众人劝告,麻木地立侍在床头。临终,她吐露真相。他微笑,颤抖着抚上她的脸:“我今生最大的幸,就是这场错。”

  泪水夺眶而出。一直以来,她蒙住自己的眼,无意间却又错过了多少。

  

  (二)

  她和她是双生姐妹,自小跟着琴师在山中长大,如果不是她们中的一个腿是瘸的,几乎无人能够将她们分辨出来。

  她是清莲是她的姐姐,她叫芙蓉她总是学着她的一举一动,是镜中花易是水中月。

  他是被人陷害而被流放的皇子,他双眼失明,重伤于身,她把他捡回山中,细心照料,请了山中的神医为他医治眼睛。

  他为她动心,他曾说:让我摸摸你的脸,等我看得见了一定能认出来,那时,你便随我回宫当我的妻。

  她笑:好。

  当他看得见的那天她出山去给人家奏乐,而他睁开眼看到的是正在抚琴的芙蓉,他说:你真美,现在你可要跟我回去当我的妻?她点头。

  当她回到山中却知他带着她的妹妹离开了。她马不停蹄的去追赶他,却被官兵拦了下来,她呐喊不停的叫他,他却抱着怀中人越走越远。

  她无力倒地眼泪掉划过脸颊:你曾说,你会认得出我,可如今,你怀中之人,可是我?

  

  (三)

  她们是好姐妹,一同入宫选妃,承诺一起互相照顾。

  她舞一曲东风坡,她奏一首相思曲。

  她俩双双被提名,圣宠有加。

  五月夏蝉鸣,她怀上了龙子,她来道贺:姐姐真是好福气,妹妹特地过来恭喜姐姐的,这是一株千年人参,姐姐可要收下才是。

  她温婉一笑:妹妹真是客气,这礼姐姐一定收下。”那妹妹还有事,先回去了,姐姐莫见怪。”她起身离去,一抹妩媚的笑浮现在她的嘴角。

  几日后,她小产,被无情的打入冷宫。她发了疯般赤红着双眼冲到她的房内,抓着她的凤袍问她为何要害她,毒杀她腹中胎儿,她则轻啜杯中茶:“自古以来入了深宫,不是他人手中棋子,便是敌人。你说,我这是为何?”你可腹黑,但请不要用来对付自己的亲人。

  

  (四)

  今生,他负了她,他说:今世我欠你的,来世便还。

  她笑的妩媚,却止不住鲜血从嘴角涌出…

  她走至奈何桥,看冥河百鬼沉浮:景,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欠着我。她纵身跳入冥河,受那河水浸泡,百鬼撕咬…

  他一次次经过她身边进入轮回,却世世都未娶妻。他的梦里时常会出现一个手拿檀木扇子的女子,走向水中对她回眸一笑:景,你可知我一直看着你无数次从我身边走过,不停的转世投胎。

  

  (五)

  我记得有个人叫我等她。”他跟着一只飞来的蝴蝶说。小蝴蝶像听懂了般落于他手上。

  他看着蝴蝶不由说到:她也是喜欢紫色,小蝴蝶,你们可真像,……可是我一直都在等她,我把整个山谷都种满了鲜花她还是没来…

  蝴蝶拍了拍翅膀,像说着安慰。

  “但是我记不清她到底是谁了,但我觉得一定是我很重要的人,我虽没能记住她的颜却记住了她说过的话。”他苦笑起来。小蝴蝶飞到他肩上不走。

  他微微叹了口气:她曾说她会穿最喜欢的紫衣来见我,可是几千年了,就有你这只小蝴蝶来过……

  小蝴蝶听他这话不停地围着他飞舞,想要表达什么。他却未发觉,便微微熟睡起来。

  她是蝶仙,她的劫初来,她便骗他要他等她。

  她虽历劫存话下来,却被打回了原形,她用了几千年才修回道行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他,才知道他在哪里等了她千年,即使不记得她的样子他还是等她,现在她就在他身边,却不能告诉他。

  

  (六)

  她是他的妻子是一棵有着上万年修为的灵芝。他是一名书生却自小染有怪病。

  他说:灵儿,你还是另寻个好人家嫁了吧,我怕我是时日不多了。

  她坐在榻前为他还好锦被:相公怎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不会你死的。她为救他用自己的内丹为他续命,让自己元气大伤,逐渐变得衰老起来,他说:得娘子悉心照料,今生定当不负卿!

  可惜天意弄人,他爱上了别的女子,意欲休她。他说:如今你这模样,未上高龄却白发半头,让别人看到,你让我脸面何存!

  她被逗笑:你不是说过今生定不负我么?就因为我变老了便要赶我走?他冷冷看她:我会给你些钱,你这就拿着这休书走吧。

  她越笑心越冷:你既然不爱我了,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要,但是我的东西我却要拿回来。

  自从她走的那天起,他的身体便开始虚弱,熬不住几天便也身亡。

  她站在这山中看着日出日落:他既以不爱我,他的生死又关我何事呢?不过像个路人,无关紧要罢了。

  

  (七)

  偌大的皇宫里,灯火熠熠。

  身着红色精美袍服男子,推开了宫门。

  他抓着面前红衣女子的手,用力一扯,红衣女子摔在地上。

  “你知不知我为何娶你?”他冷声道。

  女子冷静的答道:“我对你有用,你需要我..替你牵制他。”

  “你最好明白...哼。”于是拂袖而去。

  “陛下,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这样,该怎样,这天下还不稳定,我如若待她好,定会有人因为我而伤她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红衣男子叹息道。

  

  (八)

  他是帝王,她母仪天下。他不曾对她流露出过多的宠爱,可从未动摇她的后位半分。两人的距离,隔着威仪。这是更残忍的疏远。当她的青丝有了白发,她却无法像从前一样自持。

  她喜欢上躲藏,让他领着宫人焦急的寻找,只有那时她才会感到他是在乎她的。她站在高台上,听到他说“乖乖的,别动,我马上接你下来!”她多想看他对她的在乎,于是她又往后退几步,见他越来越紧张,

  而在他的一声呼喊中,她从高台上落下。她没发现,他对她的自称一直是“我”而非“朕”!就这样蹉跎了锦绣年华。而他,从此在未央宫中日夜笙歌。

  

  (九)

  沈宋山庄联姻,“少爷和少奶奶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是啊,只是恐怕委屈了宋小姐,少爷那个拈花惹草的个性。”

  大家议论纷纷,只是她们都不知道,两人早就相爱,沈老夫人却极力反对,因此他只能把自己弄得声名狼籍,只有她愿意委屈下嫁。

  因为爱你,才宁愿低到泥土里

  

  (十)

  传说奈何桥下流淌的是孤魂眷恋的泪,跌碎的悲歌是亡灵不舍的心。

  她是一抹孤魂,死后到了阴间。

  却徘徊在忘川河边,迟迟不愿上奈何桥。

  说是过了奈何桥,脱了记忆,便会舍了一生的牵挂。

  她定要等他

  这一世夫妻情缘,开始于斯,也要恩断于斯。

  她每日驻足河边高唱,任忘川的河水肆意侵蚀。

  摆渡人循着她的歌声撑开迷雾,孟婆听着她的曲调回想过往。

  五十年过去了,他还没来。

  她却已是油尽灯枯。

  奈何桥上奈何生,无可奈何上奈何。

  她终于踏上了那座奈何桥。

  绝望的悲歌响起

  奈何啊,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

  怕是,再也没有来世了吧

  她望了望逐渐透明的身子,纵身跃入忘川。

  后来,忘川河边长出了一种花。据说它是奈何桥下孤魂的泪,孕育而生。

莫忘小姐姐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净空低垂着头,阴霾遮住了俊朗的容颜。

“笙歌,不要再闹了,跟哥回去。”蓝庭泽见蓝笙歌一副无事自清的模样,怒气不由得一骤,道。

“施主,本寺无施主口中的笙歌,只有贫僧净空。”他似不识他,声音平淡如水。

“笙歌,爹已经不行了。”蓝庭泽语气见弱,“他老人家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与蓝老爷并不相识,若是相识,他也不会将我赶出蓝家,那年我才七岁,娘因为为我求情,活生生的被打死了。他有所想过么?”他眼中怒火中烧。

“爹他知道,当年是他的过错,他……他希望你能回来啊。笙歌,听哥的话,回家吧。”蓝庭泽的语气近乎开始哀求。

“佛曰:无事求人,必定贼心。”他面带微笑的瞧着蓝庭泽,细细打量。

“是,我承认,爹希望你回去,是希望你交出白家的传家扳指。”蓝庭泽垂着脑袋,“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佛曰:贪者,欲甚大。”他依旧平淡如水。“你若那般想要,给你便是。净空已是佛门中人,什么白家蓝家,与我不相干。”说着,从大拇指上摘下那白玉的扳指,抛给蓝庭泽。转身欲走。

“笙歌……烁然……死了。”

“什么!”他猛然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乔烁然,她死了!”

“你撒谎。”

“我骗你作何?”蓝庭泽叹了一口气,“你出家两年,乔患想将她嫁到一方富甲云家,孰知,半路红轿,她服毒而死。”

他笑的癫狂,白皙的脸庞上竟幻出了一朵朵开的正艳的桃花。

“佛不曰:爱易入魔。”语毕,一缕黑烟被风散开。

“佛不曰,我不语,错过亦是错过,那便是下一世的寻觅……”

抬手,覆上额前丑陋的疤,眼眶湿润。

她说:“我不悔当初,留下这疤,后宫佳丽三千,你终究会忘记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在你眼里江山,它不为画。”

他拥她入怀,紧张地说:“江山本不为画,如若失去了你,它便一文不值。只有得了这江山,我才能终身保护你。后宫纵有佳丽三千终抵不过你回眸一笑。”

【倾尽天下,愿抵你一命】

第一年,他跪于她父亲面前,请求将她嫁于他,父亲拒绝原因是贫困。第二年,他又来请求,结果亦如此。第三年,她求父亲同意,不惜被雨淋的高烧不退。可等来的却是他把嫁衣披给另一个女子

【爱情抵不过的是日子像细水长流】

“王妃,王爷今日又纳了一门小妾。”丫鬟愤愤地说。

“随他去吧。”她淡笑着,心,却痛地无以复加。想起往日他的誓言,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只是短短两年,他就厌倦了吗?

半年之后,王府因谋反而被抄家,一门遭灭。

身为王妃的她在他身侧,鸠酒饮下,她笑得痴狂。

“谋反的证据是我伪造的。”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无法以那种隐忍的姿态与你相处,在我的世界里,得不到就只有毁灭!】

她倚窗看风景,他策马而来。

他骤然抬头,望见佳人。

他含笑“一支红艳露凝香。”

她羞恼“登徒浪子。”怒而关窗。一颗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自见佳人,他日日来此吹箫。盼佳人一见。

她一颗芳心已然暗许,却不敢下楼见他。只能以琴合之。

三月之后,他被召回京华。

无缘得见佳人,只能一曲诉离殇。

从此,楼下再无箫声起,楼上也未见琴音出现。

再相见,她是新晋贵妃,他是皇上胞弟。

她只能唤他“王爷”。他只能叫她“皇嫂”。

咫尺天涯,却终究无缘相守白头。

这辈子,只能是叔嫂,再无其他。

她等他两年,终于等到他娶她。

新婚之夜,试红带上洁白一片却无落红。

他断定她不贞,拂袖摔门离去。

她委屈,却无处可诉。

他娶新妾,逛花楼,却未再进过她的房间。

他日夜流连烟花柳巷,

每每烂醉如泥之时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十月之后,她拼死产下一子,香消玉殒。

弥留之际,她说“孩子是我唯一的证据,是我对他的解释。”

待幼子眉眼长开,三分像她七分似他。

他抱着儿子,唯一一次清醒的唤着她的名字,满面泪痕。

那一年,她是皇帝最宠爱的长公主。

那一年,她紧紧拉着母后的衣角,指着他说“母后,我要他。”

站在诸多公子中的他,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攥紧的拳头指尖早已刺入掌心。

三日后,提刑按察司查出他的父亲贪赃枉法,铁证如山,皇上一道圣旨便灭了他的全族,而他作为公主的驸马幸免于难。

十年后,他作为长公主的驸马登基为帝。

她在他登基后的第一天,被打入冷宫。

他只是不知道,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她,只能选择用那样的方法保护他,让他逃离后来的那场腥风血雨。

一见钟情、折枝相许,他们有过那么美的相遇,

可是偏偏,她是外姓亲王的女儿,他是当今天子。

他们曾经相爱过,可是,当他不再相信她,当她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感觉,她终于还是走上了绝路。

“切勿负我。”当年他曾说过。

所以她在死后,送上一个锦盒,盒中放的是当年他为她折的柳枝,和她用尽一生去书写的四个字——

“永不负君。”

她做到了

她只是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却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她说,

“阿楚,我跟在你身边九年了。”

“阿楚,整整九年了...”

“阿楚,我大概只是,太累了。”

她终于舍得转身离开那扇宫门,这次,没有人再来挽留她。

第二日,新帝与丞相长女大婚。无人不佩服新帝只是一夕之间就稳固了自己的政权。

只是这繁华的洛阳城中,再无人提起她的名字。

再无人会唤他一声,阿楚。

那是她此生第一次见他那么温柔的样子,而他的温柔却不是对自己。

这让她无比羡慕他怀中那个总是病怏怏的女子。

她听宫里的人说,皇后是为了救皇上才落得下的病根。

她想,这样的女子,大概才最值得他爱。

大概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够了,你还要这样闹到什么时候!!”

“给我休书。”

“你要什么我都给了你,唯有休书,你一生都不要想得到。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他摔了门带着一身怒气离开了。

她望着镜中自己憔悴的仿佛随时都会逝去的面容,喃喃,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用我举世荣华换一纸休书。”

十年前,他被重兵追杀,她本已决定追随他,却被他丢弃。

十年一瞬,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小小的酒馆再见到她。

她仿佛想要一个答案,“十年前为何丢下我?”

“大概...只是觉得那个时候带着你是个累赘罢了。”

“...嗯。”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吗。

他怎么也没能说出口,十年间,他在逃亡时留下的伤疤每天都会隐隐作痛。

当时丢下她,大抵只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死罢了。

他是魔道第一邪教的公子,白衣似雪,祸国殃民。

而她,是白道第一楼楼主最疼爱的女儿,她与他的相爱,终是一段孽缘。

本以为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没想到会突然蹦出一个娇美的未婚妻,下毒诬陷她,使她身败名裂。

本以为那个说爱她的少年会相信她,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句冰冷的一眼。

她只能逃,逃离那个让她受伤的地方。

等他找到了她,她的手轻轻一晃,拿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犹豫了半响,终于从背后插如了少年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慢慢流下,流在忘离冰凉的手上说“墨,你还记得我说的么”若你背叛了我。

我会亲手把你推入那十八层地狱,然后我自己再跳下去。

白衣少年一勾嘴角,绽放出那堪比红颜祸水的笑面“当然记得。

”可是,如果我不装作相信你也是下毒之人的样子的话,你会被那女孩身后的势力所伤到。

可惜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不想要她愧疚。

莫忘小姐姐

相传,在大海的彼端,沙洲的尽头,有一座无忧城。进入无忧城便可以逃离人世间的一切痛苦。

孤独的人入城以后会不再孤独,绝望的人入城以后将不再绝望。

就连恶疾缠身、命不久矣的人,入了城,也能够不药而愈,长命百岁。

所以,数百年来,过海穿洲的人总是前赴后继。因为大家都向往无忧城,向往无忧的生活。

听说去往无忧城虽然路途遥远,但是,那条路却并不难行。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动身后的第五个月,流霜终于站在了无忧城的城门口。望着紧闭的城门,她却踟蹰了。

风吹起她的长发,发尖轻轻地拂过身旁黑衣少年英俊的脸庞,她问他:“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少年的笑容里有淡淡的哀愁:“无忧城以外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我听说,无忧城里面,才有我心慕的江湖。”

雪痕心慕的江湖到底是怎样的江湖,流霜由始至终也不明白。她只知道,他和她一样都想逃离现实。

他们都是无忧城虔诚的信徒。

他们是在路途中认识的。四个月的风雨同路,她爱上了他。但他的心里只有他心慕的江湖。

却不知道她心慕他。

流霜之所以想去无忧城,是因为她天生受肺疾的困扰,终日虚弱咳血,苦痛缠身,也无人可依。

后来,这种状况便一直延续到她苍发枯颜的暮年。

她没有进无忧城。

推开无忧城门的只有雪痕一个人。她望着他走入城中,城门吞没他的身影,她想,愿你从此无忧。

长安宁。多喜乐。

是在快要到达无忧城的时候,途径沙洲旁的一个小村庄,听村里的人说起,流霜和雪痕才知道,原来,进入无忧城的人会忘记自己的前尘过往。也就是说,踏入城门之后,他和她就是陌路了。

他疏狂地喝着酒,说,萍水相逢后,相忘于江湖,何其平常啊!

可是,对她而言,那绝不平常。

她不想忘了他。

与他相伴如饮蜜糖,与他别离如尝砒霜,她都要深深记得。

后来,流霜就在沙洲旁边那个小村里住了下来。靠回忆度日。也终于习惯了生活里那些煎熬。

一晃,六十年。

六十年来,她总是不断看见有外来的人经过村口,他们或停留、或不停留,都是为无忧城而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无忧城消失了。

村里的人远远看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城池刹那间化作粉尘,茫茫大地青烟缭绕,大家都吓得说不出话来。后来,一个红衣的少女经过流霜家门前,轻叩柴扉问她:“老婆婆,能讨碗水喝吗?”

流霜笑盈盈地递给她一碗清水。

少女喝水的时候,问流霜:“无忧城消失了,您看见了吗?”流霜点点头。少女说:“那您知道吗,无忧城不过是妖孽用障眼法变幻出的一个假象。你们说入城的人会失忆,这倒是真的。因为入城之人的记忆都被那妖孽吃掉了。妖孽正是靠吃人的记忆来修炼,到现在修为够了,她要成仙了呢。”

流霜微微驼着的背忽然好一阵轻颤:“那、入城的人是……死了吗?”

少女摇头道:“进入无忧城的人,其实转眼又被送回他原来生活的地方了。无忧城里面是空的。只不过那些人的记忆都被妖孽吃了,入城以前的记忆都没了,连自己去过无忧城都忘了,所以无忧城的真相也不会被揭开。哎!这些人呐,从旧的痛苦里来,又回到新的痛苦里去。你说,他们怎么就堪不破,痛苦不可逃,红尘不可逃,只可以面对呢?

少女向流霜致谢以后,便在她面前消失了。就如无忧城的消失一样,化为青烟,缭缭绕绕,终入云霄。

流霜并不知道,那偶然路经此地的少女就是她自己口中的妖孽。就是她创造了曾经的无忧城。

流霜站在柴扉前,突然又想起了少年雪痕。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和她仍置身在同一个红尘。她有她真实的凄苦,他却只有他虚妄的执念。

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符合他内心期盼的理想世界,他管那叫做他心慕的江湖。

其实,后来的雪痕去过很多次无忧城。他这一生都在为无忧城的传说而心动,心心念念以为真有世外桃源。然而,他入城,失忆,忘记旧的痛苦,回到原来的生活,重新陷入新的痛苦,然后又再次奔赴无忧城,再次入城,再次失忆……他陷在了一个无尽的循环里,就这样,蹉跎了一生。

雪痕,你心慕的江湖,你大抵是永远也找不到了。然而,我心慕的你,由始至终都在我的红尘里。

有一些道理,我真希望我六十年前就能懂,可以细细地讲给你听。

六十年了,我很好,可是你呢?

上一章 文案短句(一) 星辰文案馆最新章节 下一章 推荐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