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顾若素点了一首英文歌《DreamItPossible》。

　　顾若素无看向安夏，眼里闪烁着坚定，安夏点了点头。

　　Iwillchase，Iwillreach，Iwillfly

　　我追逐，我奔驰，我要飞翔

　　UntilI'mbreaking，untilI'mbreaking

　　直到坠落，直到崩溃

　　Outofmycage，likeabirdinthenight

　　走出我的囚笼，像在黑夜里的莺

　　IknowI'mchanging，IknowI'mchanging

　　我知道我在变化，在蜕变

　　伴奏渐渐停了，一道声音响起，“不就是一首英文歌嘛，神气什么，谁知道她怎么进的毓英中学。”

　　顾若素走下台，笑了。“啪”一声清响传来，包厢里瞬间寂静。

　　“白莲花我见多了，可你这么不要脸还犯贱的白莲花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顾若素的声音冷的彻骨。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顾若素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女孩身着白衣，一身气质却比她的脸更让人注目，谁也没想到她会出手打人。

　　安夏泪目，她的素素，让她感动的无所适从。

　　“你干什么？”赵彦一巴掌甩过去，顾若素回神，挡在她面前的安夏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可想而知赵彦用了多大的手劲。

　　谢起见状就要冲上去，被徐安止和林奕拉住。顾若素拉开身前的安夏，拿起桌上的可乐泼了过去。

　　林奕欲上前，徐安止拉住他摇了摇头，他太明白顾若素了，让她借此机会发泄一下也好。

　　“道歉。”顾若素将赵彦摁在墙上，冷冷的说道。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顾若素抡起一瓶酒，敲在桌子上，液体喷涌而出，溅在顾若素洁白的裙子上。顾若素恍若未闻，拿着破碎的半个酒瓶捏在手里。

　　“对不起安夏，我错了。”两人颤抖的说道。

　　顾若素扔掉手中的酒瓶，转身对安夏露出一个无暇的笑容，那一刻，安夏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顾若素拍了拍安夏的肩膀:“拿上你的东西，我们走吧。”

　　安夏在一众东西里只拿了顾若素送她的礼物。她上前伸手，拉住顾若素的手，相携着走向明天。

　　出了KTV，安夏毫无预兆的抱住顾若素，眼泪就那样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忘了我这衣服挺贵的。”顾若素突然说道。

　　安夏破涕为笑，几人相视而笑。

　　那一刻，有青春的感动在几人中间蔓延开来。所有的不羁与狂傲，都能用年少来解读，那是少年的意义。

　　几人打车去了湖边，坐在青石板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却都默契的不想打破此刻的平静。

　　“我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以前的我，逃学、旷课、打架，坏学生的特质我都有。不要怀疑，这就是我。”顾若素平静的说道，仿佛记忆中那个差劲的顾如泱不是她自己一般。

　　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且坚定的说道:“我们相信你。”

　　“不问我为什么？”顾若素侧着眸子，颤着声音说道。

　　“不问，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吗？”

　　“会的，一定会的。”

　　多年以后安夏接到一则校园采访，问你听过最温柔的话是什么？很多人回答，别怕，我们回家。安夏摇了摇头，看着台上的年轻女孩，“是我们走吧。”

　　少年人的承诺总是来得这样容易。这些誓言，在长大后多的是不值一提，可是恰恰因为年少，句句真心。

　　这一年，2012年，有那样几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对着未来承诺要上同一所大学，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总有些瞬间，能温暖整个以前。年少的忧虑总能写在脸上，长大后的焦虑，却是一言难尽只有在回首的瞬间，我们才能看清一切的因由，也只有在太迟的时候，才能揣摩出当时的错过。

　　回去的时候，顾若素和安夏让三位男生先回去了，她们俩一路上走走停停、打打闹闹，徒步穿越了大半个城市，吃遍了平日里垂涎已久的美食。

　　“素素，咱们去服装店看一下吧，把你身上的脏衣服换掉。”安夏吞下最后一个薯片，擦了擦手说。

　　“嗯……很脏吗？”顾若素疑惑。

　　“你觉得呢？”安夏抬眸。

　　“那走吧。”顾若素看了看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垂眸看向那一大块污渍，是挺脏的。

　　两人去了附近的商场，顾若素拿了一身很相似的白裙子去付款。

　　“总共两千五百二十八，请问刷卡还是现金？”客服小姐面带微笑说道。

　　“刷卡吧。”顾若素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麻烦问一下更衣室在哪儿？”顾若素问道。

　　“右手左转就是了。”客服小姐说道。

　　“好的谢谢。安夏你先坐会，我去换衣服。”顾若素道。

　　“好，快去吧。”

　　顾若素换了衣服出来，却不想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齐钰，怎么是你？”顾若素退开一些，看着眼前的男生疑惑出声。

　　顾若素想，记忆中的齐钰好像总是这样淡定从容的模样。多年不见，他比以前高出了不少，眉宇间成熟了不少，唯一不变的，可能是……顾若素看了一眼盯着人家不放的安夏，默默补充道，是依旧自带光芒。

　　“泱泱，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借着个子高的优势，齐钰伸手揉了揉顾若素的头发，柔声道。

　　“我挺好的。齐钰，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明天请你吃饭。”顾若素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两眼放光的安夏，匆匆结束对话。

　　“好，路上小心，拜拜！”齐钰也看见了安夏，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安夏紧张的连忙转过了头，手里全是汗。

　　“拜拜！”

　　顾若素刚走过去就被安夏拉着出了商场，安夏确认周围没人才放开顾若素。

　　“安夏，校运会都没见你跑这么快的，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素素，你认识齐钰？”安夏扯着顾若素的胳膊焦急的问。

　　“嗯呢，上一届的师兄，现在在Q大工程系读大三，以前给我补过课。”顾若素道。

　　什么时候认识齐钰的呢？顾若素回忆，有一次她逃学翻墙出去，正巧碰到了齐钰，他竟然坐在墙角看书。她恶作剧般的跳下去，惊了那安静的不像话的男孩，结果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淡然起身离开，那时候她想，世上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呢？后来就没然后了，他帮她补课，她教他游戏。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再是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他已然成为更多人眼中的白月光。而他的名字，依然留在毓英中学的光荣榜，第一不可撼动。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我喜欢我男神来着，就是他，光荣榜上的第一名。”安息兴奋的说。

　　顾若素愣了愣，心道，这世界还真是小啊。她有想过安夏说的人是光荣榜上任何一个人，可她从没想过会是齐钰。

　　“齐钰，挺好的，他值得被喜欢。”顾若素微笑着看向远方，齐钰值得被喜欢，安夏也值得被爱。

　　“素素，你得帮我。”安夏打开手机，屏幕上是齐钰的一张写真，可能是高中时候照的。

　　顾若素笑了笑，打开安夏的扣扣页面，将齐钰的扣扣分享过去。

　　安夏抱了下顾若素，“我就知道素素你对我最好啦。”

　　顾若素不以为然，她们是朋友啊。

　　“晚上去我家吧素素，我爸妈挺想见你的。”安夏突然认真的说。

　　“好啊，不过我先得跟我爸妈报备一声。”顾若素心下了然，暗自笑了笑。

　　……

　　“你喜欢她。”

　　“你不也是吗？”

　　“我只想让她快乐。”

　　“巧了，我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的好像数十年的老友。喧闹的街头，林奕和徐安止的交谈显得有些平淡无奇，却是青春最真实的写照。

　　十六七岁的年纪，我们把喜欢的人的名字刻在课桌和桌椅的后背，数十年不曾褪去。那时候的未来遥远而没有形状，梦想还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彩排，没有重播，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他们毫不犹豫的说出“喜欢”二字，恰恰是因为他们年少，纯粹的不愿将喜欢里掺入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