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西市黑市

陆绎带着袁今夏到了京城最有名的天衣阁，说是要给祁幸做衣裳，实际也是存了再给袁今夏做几件衣裳的心。

袁今夏的俸银他是知道的，没几个子，而袁大娘卖豆腐，也赚不了几个钱，今夏在这儿三年里又为他出来打点上下，也没少费钱。

看着她这几年都没换上新衣裳，心里忽然一痛。

陆绎轻轻的握住了袁今夏的手：“今夏，给你也做几件吧？”袁今夏的神色快速变换，反手握住了陆绎的手，“我不要，我就喜欢穿这一身。”

陆绎的心思她懂，但是陆绎现在身上又能有几个钱？陆家三年前被抄家，陆绎这才出来，现在的陆家靠他撑着，她的祁幸也托付于他，哪儿好意思再让他花银子呢？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袁今夏又着急的说道：“夏爷我这一身行头在京城里也算是有了点儿名头，一说这青衣瓜皮帽，七寸短火铳，谁不知道这就是夏爷！要是换了一身，别人可就认不出来我来了！”

陆绎捏着袁今夏这柔弱无骨的小手，看着她眼里从冒出一点点火光到慢慢暗淡，现在的话里前半部分还带着点儿躲闪，后部分就能说的理直气壮了。

他轻轻靠近袁今夏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就看着袁今夏的眼睛里从惊到喜，眼睛里又亮起了点点星光。

袁今夏听完后轻咳一声，也趴到陆绎的耳边轻轻说了句，“非要做衣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

陆绎听到袁今夏的话，嘴角向上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着袁今夏说道：“叫声夫君，就给你置办。”

袁今夏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一步，刚刚没说还有条件的啊？怎么还能坐地起价？

她对着陆绎一脸的悲痛欲绝中还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模样，“陆大人！你这么做可是趁火打劫！”

“做的，实在是…太好了。”袁今夏画风一转，立刻就搀上了陆绎，“夫君！”

这变脸速度，堪比陆绎在她面前和在别人面前的两幅面孔。

陆绎和袁今夏在天衣阁里选好了布匹和花色，量好了尺寸后便转身离开了天衣阁，静等五日后再来取衣。

走在回陆府的路上，袁今夏又抱上汤婆子，刚刚陆绎从天衣阁哪儿讨到的热水灌了进去，现又是暖烘烘的。

袁今夏不明白，为什么陆绎现在这么在乎汤婆子，走哪儿都让她抱上汤婆子，莫不是要以这种方式锻炼她抱孩子的臂力？

果然是陆绎，想的果真长远。

“大人！你说皇上真的又额外赏赐了你那么多白银和庄子？”袁今夏想着刚刚陆绎悄悄给她说的话，总觉得太过梦幻，不会是陆绎为了给她买新衣，匡她的吧。

陆绎勾着袁今夏的热乎乎的小手，一脸的宠溺：“自然。北镇抚司好歹也是陛下的门面，陛下也不能让我这总指挥过的撑不起家吧。”

“所以又暗地里赏了你这么多！”袁今夏吃惊的小嘴都合不上了，大家同朝为官，怎地陆经历就比她赚的多这么多番！

陆绎哑然失笑，这点东西，比起陆家被抄家的家当，又算什么呢？说到底，新帝也觉得既然放陆绎出来了，就不能太对不起陆家。

“这就回去了？”袁今夏走在街上，还对外面的空气念念不忘，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陆绎转头看向袁今夏，问她：“还有哪里想去吗？没有的话我想回去让岑寿替我查下京城里那些裹尸布的来源和流向。”

袁今夏一听到这个，眼睛立马亮了：“咦～不用找岑寿。不如我现在就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保准你满意！”

说完便拉着陆绎赶往西市。西市是城内店铺最为集中的闹市，自永乐年间起修盖“招商居货”的廊坊，至今也有七八百户店铺在此。此时袁今夏便拉着陆绎在这大街小巷里快步穿梭，整个西市星罗棋布，鳞次栉比。

若是常人，一日都逛不完这些店铺，但是袁今夏却可以熟知每个店铺的位置，卖何物，有何特殊。

此时她要拉着陆绎先到一家特殊的店里，从店里出来的两人已经换了身行头，皆是一身玄色袍衫，陆绎的飞鱼服服和绣春刀已经被袁今夏全部包在身后。

“这是？”陆绎不解。

袁今夏拉着陆绎的胳膊立马钻进了一个小巷子，拿起手上的黑色遮面就挂在了陆绎和自己的脸上。

“接下来，我们要去一个神秘的地下黑市，咱俩也算是京城名人了，要是顶着刚刚的装扮下去，怕是里面的人早就被吓跑了！”

袁今夏调整好面具，拉着陆绎在这儿曲里拐弯的地方绕了很久，才在一家巷中小铺门前停下，走进去到店小二站的桌前连敲了三下桌子，顿了一下又敲了一声。

店小二听到暗号，知道他们是要去底下黑市，不过又看到两人的古怪装扮，张口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打住了，做生意嘛，有钱就行，哪管人家爱不爱露面。

陆绎的神色一亮，倒是真没想到在这闹市中既隐藏着这样的小店，又隐藏着这样的黑市。

“这里的黑市，我从未听过。”陆绎跟着袁今夏顺着密道一路向下走着，大致猜测这是一个建在地下的黑市，看来也是手笔不小。

袁今夏得意的扬起脸来，“那可不，这里的黑市鱼龙混杂，好的坏的贵的便宜的都有！额……当然大多数是便宜的。”

所以陆绎只知朝前市的里能买到稀罕名贵物的黑市，而不知此处的黑市，这里卖的这些，要是放在以前，陆绎看都不看一样。

这西域来的裹尸布，听起来像是名贵之物，但是真正的有钱人谁会买块布把自己裹上呢？

所以说，要想找到此物，还是来这西市的黑市靠谱。

袁今夏说的没错，在这里转了几圈，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身着青袍，头戴玄色网巾的年轻男子，正蹲在一个放满了奇异花色布匹的摊前。

袁今夏走近，蹲下一摸，确实是张仵作所说的，那种可以防水的布。

“这布怎么卖？”袁今夏问道。

该男子抬头看了眼两人，竟是一言不语的飞快收了摊，立马朝着黑市出口跑去。

陆绎和袁今夏对视一眼，大感意外，不过脚下没停，立刻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