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6）

5

真够难熬的。

德拉科又一次被击溃了防线，他靠在椅背上，无力地仰着头。

怎么就是无法抵挡？当那股强大的力量叫嚣着冲入他的头脑，他仿佛一下子就被拍打在岸上，尽力想要拾起几块遮羞布——一秒钟的慌神，足以让他溃不成军。

不行，再来。

德拉科抹去额间的冷汗，坐直身子，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眸色深沉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犹记得二年级时他叫德拉科去和哈利对决时，男孩趾高气昂的模样。明明不过是一个空架子。他在旁边冷眼旁观时，还曾这么想过。而现在的这个德拉科，这个受了挫折也学着自己咬牙坚持的德拉科——是真的因为格兰杰而慢慢改变的吗？

他抬起魔杖，“摄神取念。”

他就这么顺着他的思绪刺入他的大脑。无意侵犯——但总有些东西在他眼前闪过。德拉科脑海中那个笑得明媚的女孩渐渐与自己记忆深处的姑娘重合。多么相像啊。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一个凤凰社，一个食死徒。

斯内普窥见了那个海风冰凉的夜晚，德拉科明知道那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也不顾一切地扎进去。他听见了德拉科的轻声呢喃，他嗅到了德拉科脖颈间的血腥味。记忆顺着推移，斯内普还未看清，却被一股力狠狠地扯出去。

“您看得不少了，教授。”

斯内普的魔杖还停驻在空中，他默默地看着面前近乎虚脱的男孩，思绪千回百转。

“这不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能开得起的玩笑。”斯内普冷冷地扯动唇角，有些讽刺。

如果这是德拉科一时的心血来潮，那么闹剧必须要收场了。他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爱得隐晦，那接下来的路呢？他也要步自己的后尘吗？

他能理解黑暗中曙光的意义之大，但守住那点光背后的艰辛与付出也是难以想象的。

“这不是玩笑，教授。”

德拉科看着忽然有些伤感的斯内普——一定是他眼花了。斯内普与波特母亲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德拉科噤了声，眼神却愈发坚定。

桌上的魔药闪着银色的光，斯内普想起那时邓布利多的不解。他一字一顿，似有些出神，“Hermione after all this time？”

男孩轻轻地笑了，如同昔时胸有成竹的模样。如同那个在校长办公室的黑袍巫师。

“Always.”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终于写到我最喜欢的教授了。写这一段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原著里的情节。邓布利多问斯内普“Lily after all this time?”他回答，“Always.”

当时影版看到的时候，真的哭。这里我想不到有什么好的翻译，感觉翻译成总是也不太精确。所以还是直接用了英文。

很怕在我的同人文里让教授太ooc，如果有，欢迎指出。

我很喜欢的德赫和斯莉，在同人文中都是斯莱特林式的痴嗔魔乱，一样的奋不顾身，可又有大大的不同。横在斯莉中的是光明与黑暗的抉择，只是走错了一步，真的错了一生。斯莉的意难平，真的是意难平。可德赫中最跨不过去的是一开始德拉科根深蒂固的血统论，食死徒家族和麻瓜家族，年幼时那一声声泥巴种，一下一下地筑着他们中间的沟壑。但即使如此，或许斯内普也是最理解德拉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