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一.续命（4）

就这样过了十五年年，女孩上了一个很好的高中。

除了偶尔会想念妻子而感到寂寞和后悔之外，两人生活的很幸福。

尽管没有母亲的陪护，但对于女孩来说，有父亲就足够了。

有一次男子来到学校接女孩，见女孩正和老师说话，他没有上前打扰，只在一旁听着。

他听见女孩对老师说:“老师，要是细究的话。我对母亲的记忆很少，只有些片段，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虽然母亲没有陪伴我长大，但我丝毫没有觉得我不幸福。”

“相反，父亲给予了我更多的关心和爱护，我过得很好，很幸福。所以，您问我父亲很母亲在我心里哪个重要。我想说，两人都很重要，但是父亲在我心里占的位置更重。”

男子十分感动，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装作刚来的样子，若无其事的说到:“我来接你回家。”

那时，他们话不多，但彼此之间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理解。

可是，他还是逃脱不了厄运。

高三毕业典礼那天，女孩上台表演，他在台下看着。

女孩却显得越来越吃力，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她倒了下去。

他心急如焚，将她送去医院。

医生感到奇怪，但还是告诉了他，说是小脑萎缩。

“应该是遗传性的，你们家族有这种先例吗？”

男人突然就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他抱头蹲下，痛苦。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反复念叨这句话，医生怎么说他都听不见，最后，只留下他一人蹲在病房外。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妻子跳楼的原因，直到现在医生说的话，他才明白为什么妻子会无顾跳楼。

她是为了不拖累他啊！

回家后，男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对女孩越来越怜惜，越来越宠溺。

不管说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满足她的要求。

她开始行动不便，有时会突然摔倒。

他看在眼里，从不说什么。

他知道，她能活的时间不多了，这病会一直折磨她，直到她崩溃。

——

“我想救她。”

“我太了解她了，她性格特别倔，如果她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她肯定会懊悔自己拖累我。”

“她会想尽办法离开我，自杀。”

中年男子眼角一红，泪水模糊了双眼。男子一愣，背过身，忙抬起早已脏乱的衣袖，慌乱擦拭眼泪。

声音沙哑，里面是数不尽的苦涩。

“抱歉，让您见笑了。”

男子起身作揖，表示歉意。

“没事，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店主……”

店主旁边的小侍从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开口。

店主疑惑转头，看着茶。

茶只拉着他的衣袖，涨红了脸，原本要说什么可一抬头便看见中年男子也在看着他。没好意思开口。

看着茶脸憋的通红，又因为怕生而不好意思开口纠结的模样。店主不禁轻笑了一声。

“说吧。”店主往前凑了凑，耳朵贴近茶的唇边，道。

“……店主，我感觉他挺可怜的，可……我们，帮他吗？”茶支支吾吾道，手指胶着在一起，说话十分腼腆，声音软糯。因为店主的靠近而耳朵通红。

店主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然后向茶问道:“那，你想帮他吗？”

“我……”茶被这一问，呆愣了几秒，才说“我……我想帮他。”

“嗯，你说帮那便帮吧。”店主勾唇，抬手摸了摸茶的头，一脸宠溺。

茶受宠若惊，喜形于色，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可以帮你。”店主望着男子的眼睛，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