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有罪。

柳长歌抱着头，一边恨自己的软弱割舍不断，一边又舍不得送到手的温暖。

“我去把粥给你热一下好不好？”

喝了粥，叶远又把医生开的药拿给柳长歌吃了，那药味儿重的不得了，柳长歌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喝下去了。

叶远记得柳长歌最怕吃药的，有一次柳长歌冬天感冒了，喝一包感冒冲剂她都要兑一大杯水，说药味儿重，现在……

“呕……”

叶远正出神，柳长歌就吐了，呕出来的不只是喝下去的药，还有血。叶远吓坏了，赶紧去找医生。

医生拿着压舌板看了一下，道：“没事，咽喉处有点出血，呕吐的太厉害引起的毛细血管破裂，这药是有点难喝，要是实在受不住我就给你换一种药。”

柳长歌罢了罢手，“没事。”

医生走了，叶远追了出去，“医生，麻烦您给换一种药吧。”

医生扶了下眼镜，“男朋友？吵架了？”

叶远没说话，医生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一个女生吃这么苦的药还不愿意跟你说苦，你可能要考虑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吐了一次，柳长歌又精神萎靡了，恹恹地坐在床上，就这么一动不动。

叶远洗了些水果喂柳长歌，柳长歌吃了一点儿就不吃了。叶远开始没话找话，“你记得我们以前讨论秦始皇的那个问题吗？你说……”

“叶远，我不喜欢历史。”

柳长歌一句话把叶远的话堵在喉咙，“我不喜欢历史，也不喜欢高数，更不喜欢C语言。”

叶远垂下头，“我知道了，那我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好不好？”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知道我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吗？”

“我知道，你喜欢吃鱼，我们以前经常去吃的那家鱼火锅……”

“我从来就不喜欢吃鱼。”柳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又像是漏了气的皮球慢慢的瘪掉，“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才喜欢，现在我不喜欢了，也就不喜欢了，我们各自安好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我一个人很好。”

叶远抓着柳长歌的肩，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个人很好？你告诉我你一个人怎么好？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一个人晕倒在家谁来照顾你？长歌，接受我就让你这么难吗？”

柳长歌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眼泪滑出两道清痕，看起来那么无助，又那么绝望。

“那又怎样？你能照顾我一辈子吗？你有家有……”

“我能！”

叶远笃定的看着柳长歌，再次确定道:“我能。”

柳长歌怔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叶远就低头吻了下来。

一时的激动，叶远把心理专家的话抛在脑后，忘了应激性心理障碍给柳长歌带来的惶恐不安与固步自封，等后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再也没有柳长歌这个人了。

晚上，柳长歌依偎在叶远的怀里，有点不敢相信的摸着叶远的脸，“叶远？”

叶远把自己的手盖在她手上，柔声回答，“我在。”

柳长歌低低笑了起来，叶远抱着人全是满足。

“睡觉吗？要不要我给你唱首歌？”

柳长歌抱着叶远闭着眼睛，“唱吧”

叶远低声哼了一首，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听起来特别舒服，没一会儿柳长歌就睡着了。

第二天柳长歌就出了院，叶远把柳长歌送到家，“乖乖在家，我下了班就回来好不好？”

柳长歌乖巧的点了点头，抱着叶远蹭了一会儿，还有点儿小娇羞。等叶远一出门，柳长歌立马就崩溃了。觉得自己是个小三，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唐晓琳，还有对自己的唾弃。

微微知道柳长歌回来后，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柳长歌又不会做饭，叶总又已经旷工一天了，反正她也没事，正好做点好吃的犒劳她们自己。

“长歌姐，一会儿我们炖个山药排骨汤，炒个小青菜，饭后再吃点水果沙拉，好不好？”

柳长歌吃什么都无所谓，因为吃什么她都味同嚼蜡。

微微待到叶远下班才回来，叶远煮饭，柳长歌就小尾巴一样的跟着他，叶远哭笑不得，把柳长歌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时不时让柳长歌尝一下菜咸不咸。

“一会儿我们看个电影好不好？”

“好啊，你安排就行。”

下班回来的时候叶远带了个行李箱，里面装的是他平时要用的东西，他本来是想让柳长歌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他那边的房间大，阳台也多，还能养点儿植物，但柳长歌说什么都不肯过去，叶远只好算了。

柳长歌拦着叶远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她衣柜里挂，心里很矛盾，半天，她问了一句，“晓琳呢？她一个人住没关系吗？”

叶远没懂柳长歌要问的意思，随口答道:“她在三环买了套房子，一个人住的挺好的。”

挂好衣服，叶远抱着柳长歌在某宝上看窗帘，叶远总觉得窗帘颜色太暗了，想换一套明亮的。

“这个吧，这个好看。”

“行”

柳长歌选了颜色，叶远下单，又买了一堆干果肉脯，先这么着吧，等过段时间再买别的好了。

两人像是突然进入了热恋期，除了上班基本形影不离的黏在一起。

白羽知道柳长歌在一起后很震惊，“姐姐，他不是有妇之夫吗？你……”

柳长歌抱着短短笑道:“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我喜欢他，我太喜欢他了，喜欢到没有他就不行。”

白羽有些气恼，本来想劝一下柳长歌，可是看到她眼角的泪水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十年爱而不得，突然这个东西被送到手上了，不管是怎样的方式，不管它是否变质，这个人都会把这个东西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