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缱绻

“水来……”

堂屋里灯烛昏暗，只席上正对面有一巨大白布明亮，布上有两个小人在一唱一和，这是京城里新进来的皮影戏班子，唱的是一出《如意簪》，据说是这个班子最拿手的戏。

聂玉瑶收到了隋化云的信，说今天就会进京，所以聂玉瑶专门让厨房做了一桌酒席等他回来，但是现在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华灯初上，天边暮霭沉沉，唱戏的已经有些乏累了，聂玉瑶也有些等累了，孩子早已抱下去让奶娘喂奶了。

屋子里只有点子鼓的声音，聂玉瑶穿了一件绛红色的衫子，头上戴了一朵绯红的绒花，柳眉樱唇，腮霞红，安安静静的坐在主位的紫檀雕花榻上，像一朵夜游的牡丹。

“主子。”安远上前道。

聂玉瑶抬眸看着他，没说话，挑眉示意他说。

“秦公子和王公子就要走了，想来向主子辞行。”

赵绍景开恩科的告示一贴出来，聂玉瑶便将府里的羁押着的人悉数放走了，齐琛是最先离开的，他是从前旧朝的恩科，但是聂玉瑶同赵绍景说了，仍让他担任原来的职位，他便早早回去述职了。

秦凤和王云满是最后走的两个，两个人当年也是才名在外的，如今再赴科举，定能金榜题名，平步青云，他们愿意来向她辞行，便是认了她这个知己朋友，聂玉瑶心里是明白的。

“不必了，你替我带几句话，此后庙堂之上也不必同我将什么情份，只需以天下苍生为计，放不负我这一翻周折，若日后有什么难处，还可向我言明，我若能帮，定不推辞。”

安远微愣，点头道：“是。”说完，便退下了。

聂玉瑶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赖在了榻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聂玉瑶和隋化云在汴京的东街上并肩走着，周围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满目都是玲珑精巧的华灯，像过节一样，忽然聂玉瑶看见了远处的广云台，她高兴的指着，侧头去看隋化云，却不见隋化云的踪影，聂玉瑶四顾寻找，怎么也不见他的踪迹，聂玉瑶越来越慌乱，害怕，呼喊，没人应答，连周围的人也逐渐模糊。

“怀玉！”

“我在！我在的！玉瑶别怕。”

聂玉瑶气喘吁吁，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隋化云不知何时来的，聂玉瑶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刚才的梦太可怕了，她紧抱着眼前的人便不愿松手，感受着他的温热，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梦罢了。

须臾，隋化云柔声道：“做噩梦了？”

聂玉瑶模糊沉闷的嗯了一声，手里便收的更紧了。

安远让唱戏的侍候人的都退下了，屋内只剩下了聂玉瑶和隋化云缠绵。

“你什么时候来的？”聂玉瑶问道。

“坐了一刻钟了，见你睡着，没让他们叫你。”隋化云笑答道。

聂玉瑶摸了摸他的胡茬子，破涕为笑，眼角带着一丝媚意，道：“吃了吗？”

“还未，等你。”

“说什么等我，明明是我等了你一天。”聂玉瑶娇嗔道。

二人一起用了膳，便去了踏雪轩看孩子，先玉朝云吃饱了睡的正香，香香糯糯的粉团子似的两个孩子，躺在软缎子上，隋化云趴在摇篮边，伸手想去摸又怕把孩子惊醒。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今日回京，陛下封了我一个县侯，担任朝奉大夫，赐了我新郑街的一座宅子做府，我回去便同母亲商议迎你之事，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隋化云捧着聂玉瑶的脸，逐字逐句，一脸认真道。

聂玉瑶看着他正正经经的样子，就特别想欺负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好，那我现在就来讨聘礼了。”说完便勾住隋化云的脖子一把吻了上去，直把人亲的七荤八素的才松开，发髻微散，媚眼微抬的看着隋化云，低声问道：“我今日，好看吗？”

“好看。”隋化云喉咙有些发紧。

聂玉瑶比去年比又张开了些，生过孩子后又带了些从前没有的神态，酥团因奶水而更加饱满，绮丽惊艳，婀娜曼妙。

一夜缠绵，二人只纠缠到子夜才睡，第二日醒来后，又缱绻了好些时候，方才起身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