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锦觅怔怔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处处是厮杀，处处是死亡，她的衣角，也溅满了鲜血。

“别打了，别再打了。”她哭喊着，然而在这战场之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半空中，润玉与旭凤打斗正酣。

赤霄剑与陨魔杵，正与魔，水与火。

他们被命运操控着，注定成为对手。

或许他们天生就是注定的对手。

旭凤被陨魔杵重塑肉身，实力更甚从前，润玉周身灵力运转，与他交战。

锦觅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看着他们出招毫不留情，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看着他们不断在对方身上制造伤口，鲜血飞溅，染红了他们的衣裳，也染红了她的眼。

胸中剧痛，她想呕吐，想要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一般。

“不要！”

她嘶喊着，体内那颗早已碎得七零八落的陨丹和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让她糊涂半生的陨丹甫一离体，她反而觉得脑中更加混乱不堪，回忆纷至沓来，让她痛苦不堪。

“锦觅！”长芳主与海棠芳主赶到，就看到这一幕。

先主为了她的情劫，在她出生时便喂下这颗陨丹，想要她一生都不为情所困，没想到，这却反而成为她一生的掣肘，令她痛楚神伤。

半空中，战斗已白热化，两人化作真身，应龙与凤凰缠斗，地动山摇，巨大的冲击将他们周围的天兵与魔将都悉数击飞，站立不稳。

锦觅看着他们。

自己这一生被裹挟着，走到了如今的境地，到现在，还被作为一个挑起战端的借口，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这样的一生，还有何意义？

看着两人用尽灵力，做最后一击，她忽的飞身而起，挡在二人中间。

“锦觅！”

“觅儿！”

水神与芳主们目睹这一切，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锦觅柔弱的身体承受着他们雷霆一击，她感觉一阵闷闷的疼痛感，五脏六腑，瞬间便破裂了。

“锦觅……”

旭凤怔怔的，他不敢相信这一切。

润玉也没料到，她会做这样的反应，她看着她如断线风筝一般往下坠去。

“觅儿。”水神满脸泪水，他痛哭着，接住女儿。

锦觅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爹爹，女儿不孝了。”

“锦觅，锦觅。”旭凤喃喃着，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泪水潸然落下。

“凤凰。”她看着微笑：“对不起，我欠你的，便用命来还吧。”

旭凤痛哭流涕：“不要，我不要你用命还，我只要你好好的，锦觅，你听着，我不许你有事。”

锦觅轻咳着，艳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她一一看过爹爹，两位芳主，留恋看了眼旭凤，最后，她用连润玉一时都参不透的复杂目光看着他。

“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再遇见你。”

她轻轻道：“我恨你，我……我……”

她忽的想到什么，唇角露出微微一笑，然后，便不再动了。

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带着未说完的话，走了。

她这一生，为情所困，因爱而伤，最后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