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带着一身的不堪,离开了栖梧宫,临走前,她看了眼醉晕在池水中的旭凤,不知是何心情。
她不敢回洛湘府,茫然间,下意识去了璇玑宫。
锦觅看着润玉,心中酸涩,她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
润玉依旧用他一如既往的悦耳声音问道:“觅儿,怎么了?”
锦觅只觉得鼻子一酸,这个男子,不论何时,都是这样的温柔,她忍不住扑在他的怀中,感受他身体的温度,喃喃道:“小鱼仙倌。”
润玉身体一僵,眼光余光瞥到缓缓走来的琼华。
琼华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低下头,转身便要走开,却被润玉叫住了。
润玉手扶着锦觅双肩,不带一丝痕迹的将她推离:“看你全身怎么乱成这个样子,让琼华带你去梳洗一下可好?”
他温润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锦觅乖乖和琼华去了。
为锦觅除去全身的衣衫后,琼华有一瞬间的惊讶,她已经人事,如何不知道锦觅一身的痕迹因何而来。
看着锦觅天真清瘦的小脸,她低下头,只当做不知,不动声色得为她梳洗起来。
最后,锦觅将自己裹在被中沉沉睡去,琼华看着她,真不知道她这一晚经历了什么。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润玉带着魇兽悄然而至。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与他对视一眼,退出了寝殿。
看着魇兽吐出的蓝色梦珠,润玉冷笑一声。
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正想要一场好眠,他就亲自送他高枕无忧。
他将那个梦珠小心收好,看着锦觅熟睡的小脸,心道:“锦觅,不要怪我,怪只怪,你自己今夜偏要去那栖梧宫。”
锦觅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润玉已备好了茶点小食。
锦觅心中一暖,这个男子总是这样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锦觅沉吟着:“小鱼仙倌,你这璇玑宫好虽好,就是未免太冷清了。”
言罢,手一扬,运起花神之力,璇玑宫内顷刻间,开出无数鲜花,争芬吐艳。
润玉只瞥了一眼,他摩挲着茶盏,淡淡道:“这些花虽美,但并不适合我。润玉一生清寒,一间陋室,几只小兽,一个仙侍,此生,足矣。”
锦觅低头,她不知为何他们变得这样疏远了,或许,他们从未亲近过。
远远的,琼华看着似锦繁花中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她摸摸魇兽的头,落寞地道:“我或许该走了。”
好容易送走锦觅,润玉回到璇玑宫,就看到琼华搂着魇兽蹲在树下。
他皱眉道:“你在此地做甚?”
琼华一愣,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大眼看着他。
润玉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软,向她伸出手去:“起来。”
琼华看着他,他微微弯着腰,修长好看的手就在她眼前,她真的很想牵住他的手,然后顺势扑到他的怀中,但是她没有,她满脑子都是刚才漫天花雨中对视的身影。
她自己站起身来,整理了衣服。
润玉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微微抿了抿唇,将手收回了袖中。
“殿下。”琼华斟酌着字句:“琼华想向殿下请辞。”
话还未说完,润玉便不假思索道:“我若说不许,那又如何?”
琼华楞在当场,她张张嘴,看着面前男子冷峻的面庞:“我……”
他逼近她:“你自己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要食言吗?”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角一抹薄红,那质问的眼神让她不敢面对,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只是手紧紧攥住了衣衫。
许久,润玉终是自嘲的笑笑,再也不管她,径自离去了。
琼华抱着魇兽,她只觉得一阵晕眩,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唇上沁出了血珠亦不曾发觉。
深夜,璇玑宫内,一抹身影望着布星台的方向,踟蹰了许久许久,终于还是没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