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之六（中-2）

断章之六（中-2）

或许是燕清瑂的声音有些大，让燕清瑶感觉嘈杂，意识朦胧地清醒了几分，有了反应，微微睁开双眼。

“呃，唔，是谁来了……”

蓝曦臣心思一紧，立即俯身探视，贴着额头探了一下温度，燕清瑶睁眼一看，顿时愕然一惊，直觉脱口而出。

“蓝曦臣……”

听见动静，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转了过来，蓝曦臣倏然一怔，生怕误会了什么，仓促一下直起身来，神情故作淡定，却是闪过一丝异样。

“燕公子，你，你醒了……”

燕清瑶抬手揉了一下额头，还没反应过来，燕清瑂一下扑了过去，扶着自家兄长。

“二哥，你可醒了，吓死我了，自从雍凉之役过后，这四年来，我还没见你伤得这么重过。”

神思恍惚了一下，环视四周，燕清瑶总算意识回魂了，看了一眼自家小妹，微微皱了一眉。

“清瑂，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哥，你还好吧……”

“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我好怕你又重伤失忆，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忘记了……”

“怎么会呢，哪就那么容易失忆了……”

燕清瑶轻声一笑，燕清瑂总算可以安心了，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闻言皆是神情一愣，不约而同闪过一抹惊讶，温情并未多想，反而关心起来。

“燕公子，重伤失忆，多久了……”

眼角余光斜了一下，暗自瞄了一眼蓝曦臣，燕清瑶心下寻思，正在斟酌言辞，燕清瑂眼神一亮，立即说道起来，两人完全无视神情不太自然的燕清瑶，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就是六年前雍凉之役，听大哥说，二哥坠崖，被掉落的碎石砸伤了头，还重伤了心脉，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二哥治伤就治了大半年，又静养了一年多，伤势才算大好。”（燕清瑂）

“清瑂……”（燕清瑶）

“这几年，燕公子什么都想不起来吗……”（温情）

“没有，二哥对过去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早先的时候，偶尔还是会有一些细碎的影子，二哥在金陵城静养的时候，有一次，我跟着六哥一起过去探望，无意间听见他与大哥说起，有一个女子给一个孩子戴帽子，不知是谁拿着摇鼓玩耍，又不知谁刺了谁一剑，还有一个人从很高的台阶滚下来，就是不知道是二哥看见有人滚下来，还是他自己滚下来。”（燕清瑂）

“那现在呢……”

“反正自从四年前太君祖母寿宴之后，二哥就再也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温情姐姐，听说你是女神医，你是不是有办法，让二哥想起以前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可以想一想，不过强行恢复记忆，多少都会伤及燕公子的身体……”

“那还是不要想起来吧，虽然二哥失忆之前，是比较凶一点，还经常吼我们，现在的二哥脾气温柔多了，有点不习惯，唉，算了，反正不管变成什么样，二哥还是我们的二哥嘛。”

燕清瑂坐在榻前，抱了一下燕清瑶，埋头闷闷地说着。

“二哥，你没事就好了……”

话音一落，立即起身笑意相迎，可是眼角闪烁一点晶莹，还是暴露了燕清瑂的心情。

“啊，那什么，二哥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找金公子问一问呢，我先过去一下。”

想起过去的燕清瑶，再看现在的燕清瑶，实在心绪不忍，燕清瑂收拾了心情，转身跑了出去，温情这才反应过来，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滞。

“燕公子，伤势已无大碍，我就不妨碍你休息了……”

温情拿上东西，转身走出了大帐，蓝忘机，魏无羡，随即反应过来，说了一声，紧跟着也离开了，蓝曦臣脸色惨白，怔怔地望向燕清瑶，心底一阵一阵抽痛，思绪百转千回，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你……”

燕清瑶靠坐卧榻，沉沉地长叹一声，此时反而神情自若，仿佛抛下了一切的束缚与桎梏，坦然轻笑。

“蓝曦臣，抱歉，以前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来，完全没有记忆……”

一步一步上前，目光隐隐含情，蓝曦臣慢慢坐了下来，拿起帕子，动作轻缓，为燕清瑶擦去脸侧的汗珠，笑着说了一句。

“燕清瑶，姑苏的桂花甚美，等八月桂花开了，不妨来姑苏赏一赏，如何？”

闻言错愕一怔，蓝曦臣，燕清瑶，不约而同抬头，眸光交错，相视一笑。

“好啊……”（燕清瑶）

“君子之诺……”（蓝曦臣）

“一言九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