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试探

         每个不起眼的角落，都是城市的缩影。

         小巷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楼与楼的间隔太小，阴影罩住整个巷子。

        “老板，拿瓶矿泉水。”-此时雷伊正站在小巷口前的一家小卖部，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额角微微的汗渍，耳朵上还挂着无线耳机，看起来就是出来夜跑锻炼身体的闲人。

        盖亚那边已经放弃了从那个调酒师嘴里套消息，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钱还没了，雷伊并不急着让他往这边赶，时间还很宽裕，而且这次他不打算像之前那样以抓到伯恩为目标了。

        “三块五。”出乎意料，本以为这小卖部老板会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却不想倒是个青年。

        矿泉水瓶上还有这点点水珠，想来是从冰柜拿的，倒也符合运动完后人们的普遍选择。

        “谢谢。”雷伊说着，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水，，“你是这家店铺的主人吗？看上去挺年轻的。”

        “不是。”那人倒也回答快，“帮家里看店。”

        “这样啊。”雷伊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静静地喝水。

        “以前这条巷子好像没这么暗。”雷伊好像想了很久后，突然想到了这个。

        “住在城南的吧，不怎么过来都忘了，以前我夏天跑过来买冰棍时，还没这条巷子呢，说白点，就没那栋楼，这条街宽敞，不少人在这打羽毛球，可惜了。”从小在一个地方长大的人，总是清楚地记得，所谓曾经。

        “是啊，可惜了。”雷伊也做出遗憾的样子附和着，但人们撒谎时，说话总带着一些矛盾。

        “我前面一条街不是有那家酒吧吗，没给后面带来点生意？”雷伊的问题不得不说实在是弱智，那人也愣了愣，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问。

      雷伊看到青年的神情却划过一丝了然，他知道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是谁，大概是稍稍花了个妆之类的伪装，才使自己没在第一瞬间反应出他是谁，但大体的五官都还对的上。

      自己刚刚的问题弱智没错，但对市井小民，社畜这类人来说就正常多了，再有那种神态……看来自己已经被邪灵注意了，或是伯恩告诉他了。

      “他们肯定只顾着自家生意呗，我们这群小商贩基本等死。”那人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他并不需要担心活不活得下去。

      “行吧，这就是我们这种市井小民的无奈啊。”雷伊说着，长叹一口气，看上去有诸多感慨。

      “谁让我们没碰上好年头呢，你看上去倒像是有稳定的工作，我却只能靠着过路的人了。”店里的播音机播报着现在的时间，但吱呀吱呀的杂音盖过它应有的声音，也向两个人传递着一个信息，时间快到了。

      “我要关门了，你应该也要回家了。”他在柜台后面摸索了好一阵才拿出钥匙，将雷伊做的板凳放回店内，放在货架前面。

      “不了，本来就是出来锻炼的，我应该会再跑一会儿。”雷伊这么说着，起身。

      “得，管不了客人，我先走了。”真不好糊弄，不过随便吧，本来这次就是一次暴露了也无所谓的半坦白局。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雷伊重新开启蓝牙。

      “盖亚，跑快点。”

      ……

      “缪斯，索兰特来过，和伯恩的关系，是朋友。”

      又起风了？风停过吗？

“你是准备把我当盾牌用吗？”盖亚已经全副武装，他已经猜到了七分，就是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多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挡箭法……

最让盖亚佩服的，不是雷伊用在他身上的，而是雷伊用在自己身上的，直接推一个人出来挡箭。

“是啊。”雷伊毫无心理负担地承认了，兄弟不就是用来卖的吗？

“你严重侵害了我的生命权。”

“我是你上司。”

“你的所作所为超出了法律所允许的范围。”

“我是你上司。”

“回去我就弹劾你！”

“我是你上司。”

“弹劾上司是件在法律范围内的事！”

“对，我的意思是，因为我是你上司，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你要听我的。”雷伊笑得极其愉悦。

……

“服从上级安排。”盖亚向现实低头。

“这就对了嘛。”雷伊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巷子里，里面还有一条路，卡车是从那开走，那么他应该也会从那出来，在那被爆头。

这次能不能找到伯恩已经无所谓了，主要是想确认，他的态度。

看着街角出现的人影，雷伊的眼睛少有地眯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