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忘川之底,荼靡花开,浓艳似火。
一黑衣男子静静的站在这荼靡花海之中,面容俊美,举世无双,尤其是那双眼睛生的甚是好看。只是这本该光华璀璨,灵动万千的眼,眸中却是一片绝望的死寂,比这空旷荒芜的川底更甚一二。
“想不到我这空旷荒芜之地,竞也能迎来客人。”
翎裳一边漫步走着,一边对身旁的润玉笑着道。
润玉神情未变化,只是温润的笑着,一身月牙白锦服越发显的温润俊秀,体贴的跟在翎裳的身侧,时不时伸手替她抚过绊脚花枝。
待二人走到走到近前,那男子仍旧一动不动,瞳眸呆滞而死寂。
仿佛干旱万年的沙漠早无一点生机,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这人倒是……
翎裳摇头,袖手一挥,凭空多出了一张桌椅子。
“难得回来一次,今日就在这多坐一会吧。”
“鲤儿,你要不要陪为娘小酌两杯。”翎裳晃动着酒壶笑着道。
“儿子自然奉陪。”
“此酒名“忘忧”。”翎裳一边为润玉倒酒一边道。
“尝尝看,比之我儿媳妇的桂花酿如何。”
“娘亲和觅儿酿的酒,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你呀……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翎裳笑着道。“过几天等觅儿醒了,娘亲便给你和觅儿酿一壶蛇酒补补身子如何。”
润玉执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上涌出一股酸涩莫名却又甘甜温暖的滋味。
都说知子莫若母,可是做儿子的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润玉自是听出翎裳声音含笑中的认真。
可他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曾将彦佑当作自己的亲兄弟一般,掏心掏肺,不求任何回报。只希望,他和小泽能够平安无事就好,如此他也算尽了大哥的责任,对得起生母的在天之灵。
而且,这偌大的六界只要有他们在,他便也是个有家的人。再不是那永远清冷孤寂孤身一人的夜神大殿。
所以,他加倍的对这两个弟弟好,除了娘亲的原因以外,他也希望他们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用付出,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好。
只是他这般视若手足至亲的彦佑,不却仅不理解他,反而一次又次公然与他作对叫嚣。
更甚至帮助霜花胁迫锦觅成婚。
想到锦觅,润玉心中便忍不住的柔软和痛恨。前者,自是对锦觅,后者嘛,自然是彦佑丹朱旭风之流。
想到锦觅拜霜花所赐,至今魂魄不凝。润玉直接捏碎了酒杯。
如此兄弟他又何必在意。
一抬眼,便看见翎裳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润玉突然想到,翎裳曾委婉的劝他,让他不要太过在乎彦佑,也不要试图让彦佑了解他,更不要对他有所期待。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同道。
不同道。
润玉颇有些自嘲的冷笑出声,可不是嘛,在彦佑的眼里心里,他润玉就是个心狠毒辣,坏人姻缘,故意折磨旭风和那个霜花的侩子手。
在丹朱的眼里,他这个侄儿永远比不得上旭风,素来便是个心机深沉的。
还有他的那个父帝,明明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对于荼姚也未见的有什么夫妻情义。偏偏对于旭风却疼爱有加。
同为一人之子,他便是个随时都可以加以利用舍弃的棋子,可有可无的存在。;旭风便是万人期盼中诞生的嫡子,生来便金尊玉贵,是那人心里最骄傲满意的儿子。
这些润玉其实都不在乎,因为旭风对他很好,虽然这好,有时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但是润玉知道,他这个弟弟素来骄傲,行为处世一贯如此。
可是什么时候,他竞看不透旭风了。
没人知道,当看到占着锦觅身体的霜花和旭风敦伦缠绵的那一幕时,润玉有多痛,痛到他恨不得立马自毁元神,永远瞧不到这一幕才好。
这份锥心之痛固然是来自锦觅,可又何尝不是因为旭风。
一边是心尖挚爱的未婚妻,一边又是素来亲厚的弟弟。
润玉锥心刺骨。
也在那一刻,润玉才明白其实他在旭风心里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倘若他这个兄长在旭风的心里还有些许的份量,旭风又怎会如此折辱他。在婚约未除之时,就迫不及待的和自己的准长嫂翻云覆雨的搅和在一起。
至于后来的杯酒释母仇,请兄长成全,向父帝解除婚约,天帝之位相让……
一点一滴消磨掉了润玉的所有的情感,也是在那时,褪去了名为“过往”的滤镜,润玉才发觉他这个弟弟竞是如此的天真蠢笨却又和他的母亲荼姚一样,骄矜自傲,自私自利。
“别难过啊,娘亲在给你一个兄弟好不好?这个弟弟很乖很听话,很惹人疼的。”
润玉以为他娘亲在开玩笑,于是道“好啊。”
谁知道就看见翎裳眉眼弯弯的笑着对一旁的黑衣男子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无人应答。
翎裳也不恼,只是盈盈的笑着。
许久,寂静的忘川响起了一道暗哑的声音“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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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一点,魏婴的到来,对应的楔子中的,修仙门派,道心不稳,门派之争,混乱动荡。
这六界,要开始一界一界的乱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