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发现天帝变了。
以前的天帝,虽然平和从容,却像,天边最遥远的那朵云,看似亲和却最是遥不可及。在登上天帝之位后,更是如此。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发现,自天帝从下界回来后,便总是时时含笑,眉眼间的缱绻温柔,总是让偷看的小仙子脸红耳热,兴奋的难以自己。
恨不能以身相替那粒被天帝亲手照顾的莲花种子。
尤其是天帝那双仿佛喝了十壶桂花酿的眸子,真真是一眼万年,只要见过一次,便再也难以逃脱那双醉人的眼波,从此忘不掉,放不下。
却也……求之不得。
邝露听着小仙女们按耐不住的兴奋窃窃私语声,看着那人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聪慧如邝露其实已经猜测了什么,即使那人什么都不说。
可是偌大的六界,除了锦觅,谁又还能牵扯到他的情绪?又还有谁能得到他如此温柔的笑容?
以前,邝露从不信命。可自从遇到锦觅之后,邝露信了,却还是不愿认。
然而事到如今,邝露却感觉到真的累了,她想认命了。
可是,看着润玉温柔侍花弄草的侧影。
即使只是一个侧影,依旧显的他是那样的挺拔清俊,干净的不染尘埃。
想到之前六界都传言,旭风是六界第一美男。
对此邝露嗤之以鼻。
那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鱼目当珍珠,真正的珍珠虽尚在蒙尘中,但邝露相信,迟早有朝一天,他会发出让世人赞叹的光芒。
而润玉果然没有让邝露失望。
这些年,她默默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来,从天界可有可无的大皇子,到锋芒内敛的夜神大殿,再到如今步步为营的天帝陛下。
越是了解,便越是喜欢,执念便也随之加重。
毕竟,像他这般优秀的人,又怎会让人不喜欢。
如今,她已执念入骨,又谈何回头?又如何回头。
邝露想着,红唇微扬,像是蜻蜓掠过湖面,一点涟漪层层漾起,凭添一股寒凉。
﹌﹌﹌﹌﹌﹌﹌﹌﹌﹌﹌﹌﹌﹌﹌﹌﹌﹌﹌﹌﹌
太巳仙府,位于天界之南,占地极广,想来也是,太巳仙人作为天界的老臣,又极善权谋钻营,可谓是位高权重。这样的仙人,仙府自然占地极大。
邝露已经许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那么熟悉,还保持着娘亲再世时的模样。
可那又如何?
终究是不一样了。
邝露的眼神在看到身穿各色羽衣的年轻女子时,瞬间冷了下去。
“大小姐……”
见到邝露的一瞬间,原本欢声笑语的各色美人瞬间收敛了笑语,拘谨的朝邝露俯身行礼。
邝露冷淡的看了她们一眼,便朝里面走去。
太巳仙人正享受着爱妾的按摩,惬意的闭上眼,脑海里却思路纷飞。
太巳仙人能一步步走到现如今的地位,靠的不仅仅是才华,更是审时度势的聪明劲。
在这一方面,可以说天界目前还无人能出其左右。
太巳现在在闭目沉思,回想方才润玉的一旨诏书。
仅仅两个时辰的朝会时间,曾经的天界第一大族就已不复存在,跌落谷底。
饶是见惯了潮起潮落的太巳仙人也不仅有些唏嘘。但在唏嘘的同时,与之伴随的便是不可名状的野心。
毕竟,谁不想荣耀万世?谁又能在品尝到权利的滋味后轻易的放开。
那些嫌弃官场黑暗,一心向往闲云野鹤生活的人,一定是没有品尝过权利带来的美妙滋味,更加没有在底层苦苦挣扎过。
拿被人轻视的自尊,无视的苦楚,践踏的人格,走投无路的绝望……形形种种各式各样人的面孔……
只要亲身经历过一次,便永远不会在想体验第二次了。
“爹……”
就在太巳仙人思索润玉为何突然如此雷厉风行解决了水族,哪位凭空现世的尊神又到底是何来历……
太多太多,就像是迷雾一般层层遮扰。
一声清冷毫无感情的低唤,惊醒了太巳仙人。
他猛然睁开眼,待看清面前的青衣丽人,眼中的厉色瞬间消退的无影无踪。
“露儿……”
太巳仙人眼中的迟疑,小心翼翼让邝露眼睛一阵发酸。
她连忙移开目光看向他处。
余光却看到屋里除了他们父女二人外,还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水红色霓裳,生的是杏眼桃腮,体态风流。
明明最是娇艳妩媚的长相,偏生有一双孩童般澄澈明亮的眼眸。
瞧见邝露看她,那女子面颊微粉,羞怯的朝她微笑,脸上梨窝若隐若现。
见女儿神色又异,太巳仙人忙顺着女儿的视线看去,见是最近的新宠,颇有不自然的干咳了几声。
邝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这冷淡的一眼,让太巳仙人面容微僵,立刻让新宠退下。
被赶走的鄢娘眨了眨,似乎不了解是什么情况。明媚动人的眼眸,既迟疑又困惑,还有极力压抑却压抑不住的委屈。
见爱妾如此,太巳仙人心也微微一疼。
可是看着难得回来女儿,太巳仙人立马抛弃刚才微弱的心疼。殷勤的为邝露忙里忙外。
邝露只是冷淡的坐在哪里,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如果这是亏欠的弥补,那在所有伤害造成以后这弥补又有何用?
如果这是父女天性,爱子是本能的话那为何不能爱屋及乌?以至于她母亲含恨而逝。
“邝露,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有人……”话还没完,便被邝露打断
“我要嫁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