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长安无故里

穆夫人看着跌落在地上的慕容子羡，把丫鬟手里的喜袍放在慕容子羡面前。

“慕容公子，这喜袍是舒儿亲手缝制的，她没有那个福气，这喜袍你带回去，寻一合适的姑娘，平淡一生。”穆夫人望着慕容子羡，眼睛里满是心疼，他与舒儿一般撕心裂肺。

慕容子羡手捧喜袍愣了好久才回过神儿，跌跌撞撞的往家走，这一段儿平日里走了许久的路，今日竟怎么都走不到头，怎么都走不回去。

慕容子羡眼神空洞，头发散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慕容子羡走了好久好久，走到漫天星辰，方才走回家里。

慕容夫人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忍不住失声痛哭，“我的儿啊，这是哪辈子做下的孽，要受此折磨。”慕容子羡没有听到母亲的哭声，径直回到房间，把手捧的喜袍完完整整的铺在床上，“这世间怎会有你如此不守信的女子，一次一次负我心意。这喜袍是你亲手做的啊，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要你重新做，你回来啊！你回来！舒儿，你回来！”

慕容子羡的泪打湿了喜袍，也打湿了漫天星辰。

慕容子羡撩起喜袍披在自己身上，穆望舒留下的亲笔信顺着喜袍敞开而掉落在慕容子羡面前。

“​子羡哥哥，见字如晤。今日一别许是永远。切莫难过。​

子羡哥哥，既见公子，云胡不喜。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子羡哥哥，你我曾许下长安归故里，可如今却是长安深处无故里，故里世世愿长安。

子羡哥哥，舒儿已死，死于接到圣旨那日。从此世间再无穆望舒。望先生安好。”

慕容子羡望着穆望舒的亲笔信，嘴里呢喃着，“慕容子羡妻，穆氏佳人”他的舒儿是他的心头好，只是如今他的心头好再也回不来了。

穆望舒行了册封礼，皇上昭告天下，穆氏望舒，谦虚有礼，温文尔雅，着即册封为后。

​穆望舒端坐在凤塌之上，望着寝宫里的红烛，喜绸，本是大喜的日子，却不知为何难以呼吸。

“稚儿。”穆望舒轻声唤着贴身丫鬟稚儿，稚儿推门而入，“小姐，有何吩咐。”

“把窗子打开，我有些透不过气。”穆望舒脸上看不出任何思绪。稚儿知道穆望舒的难过，便听了她的话，打开了窗子。

皇上今日大婚，想必也无心朝政，便心急如焚的赶来穆望舒宫里。

​穆望舒看着推门进来的皇上，刚准备行礼，就被皇上一把拦住，拥入怀里，“舒儿，你可知朕等这一刻等了多久。朕太爱你了，不舍的将你拱手让人。你不会记恨朕吧。”

穆望舒望着眼前的皇上，不记恨？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可即使心里再恨，这面上也不能有所表露，穆望舒冲着皇上莞尔一笑，“舒儿怎么会记恨皇上呢，能做皇上的妻子舒儿三生有幸。”​

皇上听着穆望舒的话不禁内心欢喜，将穆望舒打横了抱了起来，穆望舒急忙挣脱，“皇上莫急，​我们还没有饮合卺酒呢。”

“对对对，大婚之时怎能没有合卺酒呢，来人，上酒。”

穆望舒端起桌上早已下了药的酒，递给皇上，“皇上，舒儿早已备好了。”皇上接过酒杯与穆望舒喝了合卺酒。

放下酒杯的皇上急忙将穆望舒揽入怀里，亲手取下她头上的发饰，抚摸穆望舒的秀发，“今日起你便是朕的皇后，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朕此生唯一的妻子。”

穆望舒望着皇上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有话，而是想起了慕容子羡说的，“你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心里一阵痛。

待穆望舒回过神儿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皇上手附在穆望舒耳边，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脸颊，嘴唇，吻到脖颈的时候皇上突然倒在了穆望舒身边。是药效起作用了，穆望舒看着昏迷的皇上，心里一阵痛快，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洁白的喜帕上。

​起身下床，独坐窗前。直到天将亮时才回到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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