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羡许是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已有些许时日了。穆望舒每日愁眉不展,这明明是男儿身可为何这风寒却迟迟未好。
“姑姑,你可知长安城里起了疫症了。”濯尘一句话拉回了穆望舒的思绪。
“疫症?你听谁说的?”
“是父亲说的,北方流民中有人感染了疫症,所以长安城里已有人被感染了。”
难道子羡哥哥也,,不会的,肯定不会的。穆望舒赶紧打消了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可她还是放心不下,必须亲自确认才行。
慕容子羡那日在穆府授完课后,在街上遇见从北方来的流民,是一位小姑娘,浑身发烫,眼角还挂着泪,于是便起了怜悯之心,可谁知那小姑娘感染的正是疫症。
慕容子羡感染已五日有余,只因郎中误诊开了祛风寒的药使得病情越发严重。慕容夫人终日以泪洗面。慕容老先生此时怪自己无能也是枉然了。
穆望舒只觉寒意加重,揪心起来,这如若是普通的风寒,三日便好,可这已五日有余,却迟迟未等到大好的慕容子羡。
“长嫂,你可有患疫症之人的名单,我想,我想看一下。”穆望舒只能求长嫂了,长嫂的父亲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所以她一定知道的。
长嫂拉着穆望舒:“舒儿,慕容先生,他,确是疫症。”
长嫂只觉穆望舒手心一紧,脸上那强忍的笑意消失了。
“长嫂,可有救治之法?”穆望舒很是着急。
长嫂摇头,“慕容先生的病症不似常人,只因先前误诊,耽搁了时日,让那疫症更加猖狂,有可能产生了异变,父亲试过很多药方皆无果,可那慕容先生虚弱极了,若在这样下去,他是撑不过去的。”
穆望舒只觉瞬间天遥地旋,强撑着自己走出了房门。眼里的泪被冷风吹打也感不到凉意。
我该如何才能救你呢?
夜深了,穆望舒独坐房里,四处漆黑映照着穆望舒的绝望。
良久,穆望舒披起衣服,出了府,在长安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许久,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慕容二字再次映入眼帘,慕容府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那一处有些许光亮,好似在等她一样。
慕容府没有上锁,独坐院里的慕容夫人听了推门声儿,站起身后却发现推门而来的是穆望舒。
“舒儿姑娘,你怎么来了?”慕容夫人看着穆望舒不禁有些惊讶。
夜里穆望舒透着些许微光看到慕容夫人的憔悴:“伯母,我想见见子羡,可以吗?”
慕容夫人摇头:“那是疫症,会传染,舒儿姑娘还是别见了。”
穆望舒不听,她不怕,执意要见。
慕容夫人拗不过倔强的穆望舒,只能由着她去了。
塌上的慕容子羡已经虚弱至极,搭在身上的被子似有千斤重。穆望舒走进看着眼前的慕容子羡忍不住哭了起来。
穆望舒抬手抚摸慕容子羡的眼睛,脸颊。泪滴落在慕容子羡脖颈里。
慕容子羡感觉到穆望舒的气息,想要推开她却怎么都抬不起胳膊,想着睁开眼睛眼皮却重的抬不起来。
你不该来,你怎么能来呢?这是疫症你一个弱女子来若被感染,我岂不是会心疼而死。
慕容子羡的眼泪顺着眼睛流到耳边,穆望舒轻手拭去,平日里都是你为我拭泪,今日就换我来为你抚平泪痕吧。
穆望舒起身看着憔悴的慕容子羡,眼泪滴落在慕容子羡的脸上。
穆望舒低身吻了慕容子羡的眼睛,吻上了慕容子羡的唇,气息交错。
我不知该如何救你,若要痛那便一起痛,我不知能否救回你,若要死那便一同死。
生为一双人,死为一双影。入目三分,四下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