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嫁过来没多久,就听说母国被灭了,灭我的国家的正是我夫君的国家。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敌国的床上,也不知道是该怎样。
“王妃,你可以再睡一会儿。这才四更。”
不觉已四更了,窗外的天还是乌得发蓝,寒彻的秋风敷在脸上比冬天更让人难受。
“阙忧,我出去走一走,你不必跟着。”
阙忧欲言又止,我给了她一个眼神便披上披风走了出去。
听那些爱拌嘴的婆子们说,已经有很多人上书劝谏皇上让王爷休了我,但是王爷现在却迟迟没有做决定,也不知道我现在是喜还是悲。
我从十二岁就留在了崇安国,母国没有男尊女卑的想法,所以皇位历来是立嫡立长,不巧,我就是嫡长女,作为质子,我觉得我已经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还是因为这一场婚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王爷府后边的湖心亭,湖上的莲花早就谢了,下人们早就把湖上的破落荷叶收了起来,湖风和着秋风刺的脸更痛了但是对比于脸上的疼,心里该是更疼的吧!
我本就不愿嫁到崇安国,当初因为这一场婚事,我失去了回母国的机会,终身困于这崇安国,不得自由,但唯一欣喜的是,我嫁的算是我心怡的人。
那年,我十二岁生日刚过便被母国派到了崇安国做质子。
那次,我逃过,但是如果没有那次逃跑,我估计我到不了崇安国。
我逃到了光州,遇见了王爷。
那时,我身上的银子和干粮都用完了,被一个老太太卖到了盎春苑,那是光州最大的歌舞妓院。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愤恨的道,以为自己必须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奴家可不管你是何身份,既然被卖到我盎春苑,你就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盎春苑的管事红岚妈妈道。
在我挣扎之际,空中突然飞来一箭,直直地射到那盎春苑的支柱上。
顺着剑风望去,那是个怎样的男子!
他青衣翩翩,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俊美异常,三分雅气,三分秀美,四分冷峻。瞳色是极为稀少的浅淡琉璃色,到显得他更非凡间烟火可污浊。
只见他微微嗤笑一声,那几分秀美倒是更甚,竟让我有种他是个女人的错觉。
“红蓝妈妈,别难为她了,这是一千两,当本王为她赎身了!”
他的语气中略显了几分稚气,但却掷地有声,振的我倒是没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冰冷肮脏的地上。
他下了马,走近我却是错过走进盎春苑,临到门口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我一眼,道:“傻了?快走吧!”
我这才意识到他叫我,我傻傻的站起来,看看他默默跟了过去,但是他的手下拦住了我。
“你个穷丫头,靖王爷也是你敢碰的?”
靖王?!
原来他就是崇安国二皇子,顾央疾。
“走吧,你自由了!”靖王道。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便知道,我这一生再也离不了崇安国了。
那一眼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