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浅阳之墓?”孟晴心中一痛,捏着玉佩的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扶着石碑,然后,晕死过去。月色为黑云遮蔽,早春还寒,夜色起了一层层雾气,寒夜冷的像她的心一样,山林寂静,唯有几只乌鸦凄厉地叫着,像是要将她叫醒一般,她的幻想只是幻想,黄粱一梦罢了。她一身的伤痕,还是比不过心里最柔软的一处疼,像是被人揉碎了之后一片片地缝好,随后又揉碎一遍,一遍又一遍,她晕死过去。
天空中的群星每一个都被这雾气遮蔽,光华无从映射到人世来,料想是不愿蒙了这人间烟火灰尘气,但却有一缕星辰光华跨越了重重黑云与冷雾,落在了她身上,然后化为一个黑袍白肤的少年。
“傻丫头,我带你走。”黑袍少年看着面前的孟晴,怨气升腾,疗起了孟晴身体上的伤。
天地暗淡,此时的他们美好得像一副画卷,画中的白衣女子被黑衣少年背在背后,微弱地张着惨白的双唇,仿佛受着某种恐怖梦魇的侵扰,黑袍少年则轻轻哼着一首歌谣。
无比温柔。
数月后,惊蛰。
春雨如丝,雷声滚滚,惊起蛰虫。
孟晴待在鸿楼中,听着雨声,一口口咬着她捏着的一块糕点,吃多了糕点便显得略有些甜腻,便用丝巾擦了擦手,拎起门口摆的那只油纸伞,走到长安城里即使下着细雨也依然热闹的街上。街上卖艺杂耍的数不胜数,商旅游客络绎不绝,春雨细细绵绵,一如泼墨的油画般。
肩膀隐隐作痛,自那日起,这个伤就每日会痛那么一下,孟晴对这伤的来历毫不在意,只当是以前不知什么时候受的伤,可这伤偏偏每日都痛一下,像是怕孟晴会忘了那个人的狠心。
自那夜元宵起她失去了原本对姬皓月的深情,只是偶尔在月圆之夜会有点失神。好在,自元宵那夜起,恶鬼什么的就再也没有找过姬皓月了。
记得第二天,她在鸿楼醒来,一切就如同一场梦,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她该是无比庆幸,那个人的绝情只出现在梦里,可她身上残留的仙灵之气还是让她痛了心。这伤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原原本本地印了下来。
那一剑,断了她的情,那一掌,碎了她的念。一腔热血也冷如冰碴,梦里的幻象皆是虚妄。
“师兄,那晚,是你把我带走的吗?”她带着幂篱,喃喃自语,一滴水珠从她脸上滑落,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