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在哪里 27

27.公敌（2）

嘿，仔细看看那份合同，里面其实有很明显的不合规处。虽然是保险公司为了方便客户才有意设置，但是这不合法。

所以，合同效益完全可以撤销。如果你们能发现的话，这场官司你们必胜。

作为律师，职业素养，纵使我知道保险公司内部的种种违法行为，也不能在案件期间将他们公之于众。所以，靠你们了，加油。

——诸葛大圣

张伟翻开了大力在社交网络上的空开空间，发现了一篇有关未来量子科技的初步研究报告。这是一个从未有人涉足过的新理论，大力在动态上说已经完成了全部的理论论证。

这条信息是17天前发出的，而在15天前，吴凡就开始来缠着大力了。

在4天前，莫妮卡从吴凡居住的3603中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并且没有设置解锁密码。不设置密码的原因可以猜到：该电脑目测已经有一段年月，而且放在最内侧的一个房间内。

在这里，还挂满了几个人的照片。诸葛大力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个跟大力长得很像的女人，应该是大圣律师。

电脑并没有关机，一直处于睡眠状态。里面有日记，主要以十几年前的为主，都是诸葛大力童年时期发生的故事。“可以看出，大力小时候，有一个很好的父亲。”张伟暗暗叹息，他想到了自己。

莫妮卡微微侧头看着张伟，面前的男人可能不经意间就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

然后继续往后看，莉莉出现在了日记中。

日记一次性跨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跨过整整十年。最近的一篇，是16天前。

我决定要去找大力，就是那个今年应该23岁的女儿。昨天她在社交网络上发了一个未来量子科技的研究报告，我要从她那里套取出整套理论，然后抢先她一步公之于世。

就假装反悔了，想要重新挽回曾经的美好。虽然大圣直接否定了我，但是我依然可以去找大力。

我将一夜成名，并且赚取高额的资金，就不用再让莉莉和小宝过租房的日子了。

“这跟十年前的日记，完全不像一个人写的。”

“但是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害死的小帆。”莫妮卡无奈。

日记的正文下方有奇怪的空行和空格，感觉像是删掉了什么似的。张伟在已经落满灰的键盘保护膜上敲下了“Ctri”和“V”，另一段文字就贸然出现在了正文下方。

等这一次事成，我就绝对不会再去打扰他们母女俩了。我对不起他们太多。

十年前要不是因为我，大力也不会查出解离症，大圣也不会那么辛苦。

但是走到这一步，我早就没有办法回头，莉莉的确怂恿我，但是现在我们也陷入低谷，我必须想办法养活我现在的家。

半年前感染新冠去医院的时候，虽然治疗免费，但是突如其来的住院治疗还是导致失去收入来源。住院期间，我又干了一件傻事，趁晚上溜出隔离病房，去别人的病房想偷一件挺好看的手饰品。但是我还是没下手，我内心的道德感不允许我这么做。

然而，最近我才知道，那个小伙子后来感染了新冠，确认是一个新冠患者传染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他，只能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再这样做了。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张伟猛然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但是，莫妮卡的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晶莹的水珠轻巧地跌落在了淡蓝色的外套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小帆，我找到害你的人了……”她微微颔首，尽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张伟眼见动作已经晚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继续推测吴凡在写下日记时的心理感受。就记录人的心理而言，这个吴凡显然是有真实的悔意，但是在思维上却显得混乱。

根据他对精神学、心理学的了解，这个应该也属于典型的解离症症状。难道大力的症状是遗传的？

此时此刻，脚步声响起，大力走入了3601。张伟猛然一拍脑袋，自己竟然没关门。

他把自己从回忆中揪出来，然后有些迷茫地望着苍白的房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在这里睡过了。

——苍白的分界线——

名叫安娜的德国籍女生，现在已经被印刷到了可疑人员名单中。其入境时提供的资料有假，自然躲不过核查。

名叫吴凡的闹事分子，拘役期结束已释放。再一次进入3603，发现了韦房东留下的信条。莉莉去接小宝了，吴凡就拿起阅读起来。

上面的内容，越看，越感觉到内心中涌现出的，无法言语的感觉。

但是，走到今天，已经没有办法回头。就算是真神通广大的韦房东，也没有办法改变罪恶的蛇的命运。

就如信条最后一行的预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