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桥曾经是一名杀手,作为一名孤儿,且是从懵懂时期就有那么点特殊之处的孤儿来说,对于学什么将来做什么是没有选择权的,有幸把她养大的那个人还不算是丧心病狂,于是如今已然三十岁的于桥已经彻底摆脱了她的杀手身份,可以说现在才真正的开始属于她于桥的人生了,没有任务,没有训练。
每个行业都有一些人是处在比较尴尬的位置上的,比如于桥之于杀手行业,不算业界翘楚,但是也并不是毫无建树,有拿的出手的任务,当然也有被人唾弃的失败率,总归是有惊无险的熬到了金盆洗手。要说于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么非左丘明莫属。
左丘明如今16岁,是于桥在某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迫收养的,那个时候的于桥还很是稚嫩,第一次出任务就背了这么大一个累赘在身上,当时的她是相当崩溃的,奈何她这个孩子比同年龄段的孩子成熟很多,据他自己说是觉醒了传承,于桥觉得,没把他当做精神病送到精神病院去是她对这个孩子最后的疼爱了。
左丘明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是个什么人,所以关于传承的事情在他懂事之后就不曾说过了,只是越来越清晰的感觉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于桥现在是无事一身轻,虽然她在任务上成绩平平,奈何她做的是超高危职业,所以报酬是相当可观的,而组织上还是非常人性的,除了要求必须做够100件任务以外,任务的选择以及酬劳都是自己决定的,如今的于桥也算是个小富婆,下半辈子是不愁的,要说她有什么愿望的话就是逛吃睡,于是趁着周末一大早她就拉着左丘明去逛街了,活了30年,被任务追着整天提心吊胆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的为了逛街而逛街。
于桥开车出门,左丘明坐在副驾驶抱着双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弄的于桥很是无语。
“我说小朋友,你还年轻,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整天这么闷闷不乐的,容易变老你知道吗。”于桥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说。
左丘明看了一眼前方的绿灯,语气生硬又很是担心地回道“于桥,我有种感觉,我觉得就是今天,你要......”小心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侧面冲出的货车刺耳的鸣笛声打断了,这个时候想要自救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于桥侧身挡住了左丘明,不知道能不能救下这个孩子,但是好过什么都不做。
诡异的紫光一闪即过,遭受重创晕过去的两个人都没有看到,随着他们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紫光越来越淡,等到血液终于不在流动混合之后,紫色的光华也消失不见,现场还是一片混乱,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平整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疯狂的跑着,车厢颠簸,扬起尘土无数,然而车夫还嫌不够似的还在用力的挥着马鞭催动着马儿更快的奔跑,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马儿也非常的不安,甩开蹄子跑的更快了,这下本就晃的严重的车厢险些脱离地面飞起来,终于车厢里传出了一声凄厉地惊叫,惊的四周树林里鸟儿扑棱棱的飞了起来,车夫脸色一变,看了看车后,也不说话,咬了咬牙,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马儿的屁股上,于是,车速更快了。
几息之后,数名夜行衣蒙面装扮的人骑马而来,手中刀出鞘,刀身染血,像是刚刚经历一番厮杀,催动着身下的马儿紧紧的追着前面疯狂奔跑的马车。
终于逼停了前方的马车,急停的马车车门处,随着惯性滚出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姑娘,此时小姑娘滚出了车厢,身上的衣服已经脏污发皱,发丝凌乱,小脸脏兮兮的苍白无血色,圆眼含泪,惊恐的看着面前拿着刀的人,她的身上甚至还压着一条腿,白色的绣鞋有些污渍,绣着大朵的海棠花,此时这双鞋子的主人也被甩出了车厢,只是因着门口被人挡住才堪堪稳住身形,女孩穿着嫩绿色的对襟袄裙,面料不是特别好,看样子应该是随行的婢女,小丫鬟刚刚稳住身形,惊慌的发现,自家小姐被自己压在脚下,赶紧跌跌撞撞的上前扶起了粉衣姑娘。
此时车夫已经与追上来的黑衣人打在了一起,然而很显然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车夫满身鲜血败势明显,用不了多久便要死于刀下了。
刚刚勉强稳住身形的粉衣姑娘,抬起头看向了满身鲜血的车夫,挣开小丫鬟的手跪坐在车门处,眼泪一双一对的往下掉,她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喊道:“明叔,别打了,他们要的是我,你快走,快走啊。”说完扭头对着小丫鬟,竟是用力的拖拽把小丫鬟推下了马车,看着翻滚下马车的小丫鬟,女孩甚至挂着泪扬起了笑,“倚绿,你快走,找个好人家嫁了,莫要回相府。”说完抓起手边慌乱中滚出的一根撑窗棍,狠狠的冲着马屁股打了下去,马儿本就有些不安,猛地吃痛,撒开四蹄便窜了出去。
“小姐,不要。”满身血污的明叔挥刀砍倒身前的黑衣人,就看到他家小姐猛地仰倒进车厢,被发狂的马儿带走了。
而被推出车厢的倚绿小姑娘更是还不曾回过神来,等她回神,只看得到自家马车扬起的阵阵灰尘散去。
黑衣人显然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很快领头的人有了决断,他迅速的翻身上马追着马车而去,那是他的目标,其他的人都不重要,身后留下两个黑衣人拦截还不肯罢休的明叔,其余的人追着领头人而去。
马车疯狂的跑着,已经跑初了官道,这条路的尽头是哪里,马车中的人儿并不知道,完全被动颠簸的骄人儿根本无法稳住身形,甚至不能思考,身后已经可以听到追逐的马蹄声,她清楚的知道,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希望明叔与倚绿能够逃过一劫,也好过所有人都陪她赴死。
突然身体开始前倾下坠,透过敞开的车门,她眼前看到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此时,她与马车正在下落,终于一路强忍着的尖叫再也忍不住,随着她的下落,就连尖叫声都听不到了。
骑马而来的黑衣人勒停了马站在崖边,看着下落的马车,听着尖叫声的回音消失,眼神深邃。
“主子,这比天崖深不见底,于家小姐必死无疑。”身后有人说道。
“多叫些人过来找路下到崖底。”黑衣头领沉吟片刻下令道“悄悄的找,弄出这么大动静,于府不会善罢甘休,务必在他们之前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