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江来人啊!你们这帮人……都死光了吗?
原青江已然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在寝宫里的龙床上大声呼唤着,却无人应答,独有那琉璃水漏壶发出“铮铮”的滴水声。
空气里是一片死寂,安静得近乎诡异,证明着这寝宫里有活人存在的就是原青江一道比一道更急促微弱的喘息声。
原青江想下床去,却听得重物落地一般的声音,他便跌在地面上,一抹红色的宫装衣摆在空气中摇曳开,悠然来到原青江面前。
她半掩着丹唇,却是在轻笑。
声秋我们的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原青江扶……扶朕起来……
原青江的手已变得干枯粗糙,林声秋的手却是滑若凝脂,便是那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搭了原青江的手一把,又亲手把原青江给推倒在地上。
她故作吃惊道。
声秋陛下,你竟然已经病到这种地步了吗?
声秋连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青江你……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朕……
声秋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凤凰不如鸡。
声秋你现在还能算得上是只老虎吗?
声秋顶多就是个不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
林声秋看了看那摆在旁侧美轮美奂的琉璃水漏壶,她扬唇失笑,故意问原青江道。
声秋你听,这漏壶声好听吗?
声秋这可是你的催命铃呢……
原青江是你!真正想谋害朕居然是你……
原青江来人啊,快叫非白来!
声秋陛下,你可真是记忆不好啊……
声秋你难道不记得你前几日在病中也不忘下一道把原非白赐毒酒诛杀的圣旨吗?
声秋原非白已经他、死、了!
林声秋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多数反派都会有一个惯犯的毛病——反派死于话多。
因为在原青江临死之前把真相揭开,让他亲自知道真相,真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声秋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
林声秋从龙床上抱下了锦被,你以为她是要给原青江盖被子吗?当然……不可能!
她用锦被压住了原青江的口鼻,却忽然有一个人拦住了她。
林声秋一抬头,这个人生着和原非白一样相貌,却不是原非白。
但是处于奄奄一息状态的原青江显然搞混了,一声又一声唤着那个名字。
原青江非白……非白……
司马遽锦绣,你不要用你的手做这样肮脏的事。
声秋你要阻止我吗?
声秋因为他是你的生父,把你丢在暗宫、弃之不理的生父?
原家有个不成文的家规,一旦有双生子,留一个,去一个,被去除的那一个,要么死,要么永远隐在黑暗中不见天日。
可是凭什么生活在阳光底下的就是原非白,生活在黑暗中的就是司马遽呢?做决断的人是原青江,他选择了保原非白而弃司马遽。
所以,仅仅是那么一份微不足道的糕点,那么一个明媚如阳光的笑容,就令从小生存在黑暗里的司马遽动了心,自此沦陷。
司马遽道。
司马遽让我来。
声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