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心事五

可是上帝跟我开了个玩笑。等我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有人从林肯车的后座里蹿了出来，抱着巧克力蛋糕大叫:“生日快乐!”

是的，那天是我的16岁生日。

那个穿着暗色格子衬衫，咧着嘴角，比画剪刀手的少年，就是苏恒。

我下巴险些掉到地上，苏恒表情一僵，皱着眉看了你一眼。然后你问:“你今天生日? ”没等我说话，你点点头说，“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苏恒摇了摇我的肩膀:“喂， 我背着老爷子特意到青云来的，跋山涉水可辛苦了，你能不能感动一下下啊？”

我那时只是看着你远走的背影，默默地给了他一脚。

我以为他会保持一贯的臭贫， 再还手回来，可是，他只是摸了摸我有些蓬乱的长发。

我狠狠一怔，那一刹那，我想起你很多次揉乱凌荫头发时，面容上的那抹温存。

我拍开苏恒的手，越过人潮去找你，我好想告诉你，我3年前见过你，我3年前就喜欢你。但是，我跑过去的时候，发现你正被几个社会青年围着，小太妹嚼着口香糖挑眉看着你说:“秦 喻明，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你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就走。

就在那一刻，她咬牙扬手，我拼命冲到你身前，由着瓶凉水兜头泼下。

冰水顺着我的头发淌湿校服，在所有人的嘲笑里，你惊异地看着我。可是，你的目光一瞬间便转开，你看着凌荫跑进人群，你看着她推开为难你的女孩，你看着社会青年一拥而上。

你想也没想吧，想也没想，就挡在凌荫身前，如同几分钟前的我，孤独、勇敢，生怕心尖上的人受一丝一毫的伤。所以，在万千纷乱里，你却理所当然地抛下我，独自面对汹涌的人潮。

我甚至来不及难过，就被苏恒塞到林肯车里，落下锁扣。我不断地回头，却只看到你和他冲进混战的人群里，尘嚣四起。

事后，苏恒挂着伤回来，他愤怒地说:“顾晓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泼的是硫酸怎么办?”

哦，后来我想过的，如果泼来的是硫酸，那我此生，便为你毁容。

而你呢，秦瑜明，在今后漫漫人生里，你便会永远记住我。我绞着手指笨拙地想，这代价，好像还不错。

车内时寂静，我探出头，看着你头也不同地远走，苏恒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顾晓云， 你为什么这么傻?”

为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打开怀表，18点34分， 我看了眼天边翻滚的云，淡淡地想，因为我的16岁，自卑又弱小，唯一仅有的， 只是我对你的一腔孤勇。

第二天的黄昏，你依旧出现在了露台上，轻轻折下的衣领里，依稀可以看见狰狞的伤疤。

我将买来的药膏放在你面前，唯恐打扰到你，转身就想走。手腕却突然一紧，我抬头，对上你那沉静的双眼，双腿立刻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