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平旦时分。

“哎，二水，你起得真早啊。”院内看到二水的身影，王朝笑着招呼道。

“王大人。”二水冲王朝礼貌地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道：“对了，王大人，怎么近几日都没在府里看到展大人啊。”

“展大人？他出城办案去了，你当然见不到了。别说是你了，我们也是好几日没看到他，也不知道现在子忙得怎么样了。”王朝应道。

“展大人武功卓绝，为人处事机敏沉稳，又有不少办案经验，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二水一笑。

“那倒也不尽然啊。”王朝摇摇头，道：“你刚来不久，自是不知道。虽说咱们展大人的武功自然是没得说，可也还是时常带伤藏毒地回来，好几次急坏了大人和公孙先生。”

“嗯，说得倒也是，查案者在明，宵小之徒在暗，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加之，看展大人又是个急公好义之人，哎。。。”二水赞成地点点头，心中却不由地暗笑，众人皆知公孙策在医术上可谓是好手了，且日日浸淫其中，面对展昭的奇难杂症却屡屡没了辙，平白无故地成了“庸医”。

“的确是这样。咦，二水，看你年纪不大，来开封府也不久，倒似对这些东西颇为熟悉啊。”王朝突然道。

闻得王朝的话，二水微愣了片刻后正色道：“虽说我入府尚不足两月，但开封府各位，试问附近百姓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因此算不得陌生了。包大人清誉在外，南侠侠名远播，还有‘文胆智囊’公孙先生，以及众位大人的忠心一片。开封府为我们百姓伸冤，于我们而言，既是心怀景仰，又感到亲切。”

二水的这席话出自肺腑且说得自然，将开封七子从上至下地捧了一番，王朝听着十分受用，不由地朝他走近两步，拍着其肩头，甚是热情地说：“如今，你也是我们府里的一员了。我们开封府中人，就是要替百姓做主，为朝廷尽忠。”

二水便是一笑，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

“小明子，看你着慌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开封大街上，二水遇到了府里一个伙计，问道。

“二水，展大人和白大侠回府了。”对方看到是她，应答道。

展昭回来了？白玉堂也来了？二水心中想着，口中道：“那有什么好让你着忙的。”

“唉，展大人，展大人他又受伤了。”

又受伤了？这不，早上王朝刚说，他就。。。二水心中“咯噔”一跳，赶紧又问道：“伤得怎么样？”

“好像挺严重的，人是被白大侠给送回来的。哎，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赶紧去铺子里抓药。”说着，便又赶紧离开了。

“嗯，你快去吧。”二水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自己也转身向开封府快步而去。

开封府大门口，二水碰到了正欲出去的张龙。

“张大人，你要出去？”这时候，他们不是都会在展昭身边吗？

“展大人回来了，受了伤，大家伙儿围了一屋子。我本来也想守着，可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哎，二水，你忙吗？要不你和我一块儿走，我也正好多个帮手。”

“啊，那个，张大人，抱歉啊，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忙啊。”二水说着，飞快地一闪身，进了院中。

又受伤！二水心中不禁念叨着：什么南侠、什么御猫，这么不济，脚下一路行得飞快却不是往展昭所在的厢房。

“砰、砰、砰”二水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房内已经围了一群人。

门口之人微侧首看了眼，发现是他，只略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床上。

而床边的公孙策和包拯则专注地看着榻上之人，无暇顾及其他。

“大人，学生无能。展护卫他，只怕是熬不过今夜子时了。”公孙策目中含泪，满面悲戚道。

“怎么？先生不是已经派人前去铺子里抓药了吗？” 包拯沉声问道。

“唉，那药也不过是用来先稳住展护卫的内伤罢了。大人有所不知，展护卫此番不仅是伤势颇重，而且体内带有一种奇毒，十有八九是江湖上传言的‘落雪’。看情形，此毒是在展护卫受伤时，入了体内。此毒无色无味，一旦入体，随经脉而游走于脏腑间，每过一个时辰，便深入一分，损伤脏腑。若非展护卫内功深厚，又有白大侠从旁输入真气护其心脉，恐怕早已。。。。。。”

嗯？落雪？听到这个名字，门口的二水不觉地颦了下眉。

“既然知道是何种毒，总该能配出解药吧？”包拯续问道。

“解药？由于此毒特殊，相传江湖上只有一个门派能解，其他人根本不知其配方为何。而此派深居简出，其名我们并不知道。”

“我们现在哪儿来得及去打听门派啊。”闻言，有人喃喃道。

“如此说来，展护卫他。。。”包拯沉吟着，驻了足，望着榻上人，喟然而叹：“展护卫有此劫，是为本府所累。若非本府当年执意拉他入公门，他还当在江湖中自由自在做他的南侠。展护卫一心为朝廷，四处奔劳，现下却还要无端地送了性命。本府。。本府愧对展护卫啊。”

“大人莫要这样说。”公孙策上前劝道。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一直默默守在展昭床边的白玉堂不甘心地问道：“如果合我们几人之力将毒迫出呢？”

“对啊，白大侠内功深厚，说不定。。。”众人眼中浮起了一层期冀的光。

“这万万不可。”公孙策忙摇摇头道：“此毒不同寻常。倘若如此，非但无法将毒逼出体外，还会加快其流转，这样岂不会让毒发更快，而且也会让展护卫更加痛苦。”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展大人。。。”赵虎低下了头。

“展昭，都怪我！若我早到片刻，你也就不会。。。”白玉堂喃喃自责道。

一时间，众人的脸上一片黯然，包拯的脸色较平日里更加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