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空

第二章-落空

凌晨一点，大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时不时还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风将路边的树吹得歪向了一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巷子的深处有一间宅子的门前亮着橘黄色的光，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雨中，他身后的门两旁挂着印着灯堂二字的灯笼，那灯笼不断的随着大风摇摆，似乎风再大一点，它们就会坠落在地。

　　灯笼泛出橘黄色的光将男人朦胧的影子拉成了一道长影，那画面有说不出的孤独寂寞之感，无端的让人心头一紧，好像那个人已经一个人站了很久很久，一个人这样站了很多很多次，不厌其烦，不知疲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拿油纸伞的人将手从大衣口袋里伸了出来，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时针直直地指向了六点，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破碎，他凝视着那条黝黑的路，片刻之后他收回了目光转身向屋里走去。

　　他的面部表情完美得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刚刚握油纸伞柄握到白皙的手青筋暴起的人不是他。

　　他以为他自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但在他将油纸伞收了起来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犹豫还是暴露了他深埋内心无处宣泄的不安。

　　他将已经伸进门里的脚又伸了出来，脑袋左顾右盼的寻找他想要找的目标，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

　　可是没有。

　　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以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盯着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的地板，呼吸一次比一次重

　　“白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从一数到一千，你要是再不出现的话从今往后你就别想踏进灯堂的门！一，二，三……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他像一个复读机一样将九百九十九翻来覆去的数，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在他重复了第九百九十九个九百九十九后他将腿收了回来，像一个在和家长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把门“砰”的关上，门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后不情愿的把灯笼散发出的光挡在了门外。

　　偌大的宅子里没有一处亮着灯光，每一个角落都匿在了黑暗里。

　　“他……咳咳……他回来了吗？”厅堂里传来了听起来非常苍老的声音，询问声伴随着咳嗽声一并朝刚回来的年轻人奔去。

　　夹杂在询问声里的是若隐若现的期盼和无法描述的担忧。

　　“没有”刚刚从门口回来的人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在雨中待太久被寒气一直包围的缘故，低沉的声音使这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听起来带了点说不出的寒意。

　　“唉”一声第二章-落空

凌晨一点，大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时不时还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风将路边的树吹得歪向了一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巷子的深处有一间宅子的门前亮着橘黄色的光，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雨中，他身后的门两旁挂着印着灯堂二字的灯笼，那灯笼不断的随着大风摇摆，似乎风再大一点，它们就会坠落在地。

　　灯笼泛出橘黄色的光将男人朦胧的影子拉成了一道长影，那画面有说不出的孤独寂寞之感，无端的让人心头一紧，好像那个人已经一个人站了很久很久，一个人这样站了很多很多次，不厌其烦，不知疲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拿油纸伞的人将手从大衣口袋里伸了出来，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时针直直地指向了六点，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破碎，他凝视着那条黝黑的路，片刻之后他收回了目光转身向屋里走去。

　　他的面部表情完美得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刚刚握油纸伞柄握到白皙的手青筋暴起的人不是他。

　　他以为他自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但在他将油纸伞收了起来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犹豫还是暴露了他深埋内心无处宣泄的不安。

　　他将已经伸进门里的脚又伸了出来，脑袋左顾右盼的寻找他想要找的目标，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

　　可是没有。

　　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呼啸的风声以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盯着被雨水冲刷得一尘不染的地板，呼吸一次比一次重

　　“白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从一数到一千，你要是再不出现的话从今往后你就别想踏进灯堂的门！一，二，三……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他像一个复读机一样将九百九十九翻来覆去的数，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在他重复了第九百九十九个九百九十九后他将腿收了回来，像一个在和家长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把门“砰”的关上，门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后不情愿的把灯笼散发出的光挡在了门外。

　　偌大的宅子里没有一处亮着灯光，每一个角落都匿在了黑暗里。

　　“他……咳咳……他回来了吗？”厅堂里传来了听起来非常苍老的声音，询问声伴随着咳嗽声一并朝刚回来的年轻人奔去。

　　夹杂在询问声里的是若隐若现的期盼和无法描述的担忧。

　　“没有”刚刚从门口回来的人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在雨中待太久被寒气一直包围的缘故，低沉的声音使这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听起来带了点说不出的寒意。

　　“唉”一声长叹，随即响起了拐杖敲打在地面的声音，那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四周归于静寂，那个人还是站在厅堂的前面一动不动。

　　他闭上了眼睛，那个在梦里面出现了千千万万次的场景又鲜活的浮上脑海。

　　在一片收不住的火势里有那么个人背对着他说：“殷暝你出去在外面等着我，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去”

　　那信誓旦旦的承诺犹在耳畔。

　　事后他不止一次的想，在受了伤的紧急情况下，纵然他白暻是冥界的阴君，但是在那个地方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怎么可能会全身而退！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信了白暻那些鬼话！

　　他的手逐渐握成了拳，眼眶逐渐泛红。

　　可……可是……白暻说过他不会骗他的

　　所以他信白暻了，所以他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把白暻一个人留在那铺天盖地的火光里

　　所以……白暻会不会是在怪他？那个口不对心的白老板当时是不是希望他留下？这个念头一旦冒了出来，就怎么止也止不住。

　　如果白暻没有怪他，那么那个信誓旦旦说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人，怎么会舍得让他守着灯堂一年又一年，怎么会舍得让他一个人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去秋来，怎么会舍得让他一个人熬一次又一次寒冬凛冽。

　　真残忍啊，殷暝想

　　如果知道那一次见面以后中间会隔这么多年，不管他白暻把话说得有多好听，他都会死死地拽住他，死死地跟紧他，一起死在里面又怎么样？最起码他们还能陪伴在彼此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在那个地方生死未卜，一个在灯堂过得忐忑不安。

　　“你明明说好了让我等你，怎么我都等这么久了，你还是不回来啊白老板”殷暝声音轻轻的却颤抖得让人心疼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灯堂的大门打开，把那些对灯堂感兴趣的人一个个请到灯堂里面让他们像参观旅游景区一样参观灯堂！不仅如此我还要四处散播灯堂根本就是徒有虚名！！我要告诉那些一直敬仰灯堂的人，告诉他们……告诉他们灯堂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白暻你听见了吗…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你丢下我不要紧，你不要我也不要紧，这些都不要紧，我都不介意了好不好，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一道蜿蜒的泪痕出卖了看起来非常硬气的年轻人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回来，那你就在那里面给我好好待着，一定要好好待着，等我去把你带回来，我把你带回来以后，我一定……一定要……”要怎么样呢？殷暝的眼里充满了迷茫，他突然就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威胁白暻那个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了

　　“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着不要乱跑啊白小爷，答应我行不行”自言自语到最后，他连语气都带着卑微的哀求

　　可没有人能接他的话，他也没有如愿的听到那曾经听了无数次的声音

　　陪伴着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一直滴滴答答个不停的雨声。

　　心里滚烫的期待和眼神里的光都隐没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殷暝认命地扯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像之前无数个夜晚那样，一个人慢慢的离开了厅堂走向宅子深处，逐渐和这个宅子融为一体。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挂在大门前连大风肆虐都纹丝不动的铃铛，凭空发出了微弱的响声。

　　只不过那响声只持续了两秒钟，就再了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