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不是海棠红（八）

古小月蕊哥？发什么呆呢？

商细蕊发了会儿呆，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要去验货来的。商细蕊和古小月说自己要去看衣服，问古小月要不要一块去，古小月前几天这病才好，有点犯懒。

就不想动了，况且这北平能玩的地方，她也都去过了，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想去得了。

商细蕊到了货运行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程凤台专门找了师傅来验货，就是为了商细蕊的那套衣服。说是苏州最好的绣娘给绣的，那样式面料也都是程凤台亲自看的定下来的。

可是废了好大的心思，商细蕊在门口听着，觉着感动极了。进去之后就把手里的烤红薯放在了程凤台手里，让程凤台趁热吃。

说完以后，商细蕊就走了。这两天商细蕊就变着法的给程凤台送吃的，想着总有一天能送程凤台喜欢的了。

商细蕊你趁热吃了。

商细蕊

商细蕊看见程凤台刚从货运行走出来，就把一袋热乎乎的烤红薯扔了过去。

程凤台用手一接，吓了他一跳。

程凤台商老板，你这是给我一块火炭吗？

商细蕊不是，我忘了你们上海人不吃大蒜，想着给您补一顿烤红薯来着。

程凤台看着商细蕊，拍了拍车座，让商细蕊坐上来了。程凤台告诉商细蕊，自己不知道二奶奶会为难她。商细蕊说自己倒不是怕二奶奶骂，就是不想和程凤台闹生分了。

程凤台把烤红薯掰了一半给商细蕊，问他这是让自己进水云楼的大门了？两人聊了一会，程凤台就带着商细蕊去吃烤鸭了。

吃完了饭，程凤台开着车给商细蕊送回来了。古小月看见商细蕊回来了，就小跑着去接他了。

古小月蕊哥，你回来啦。

商细蕊嗯，你看我给你带了糖炒栗子。

商细蕊把手里的糖炒栗子拿给了古小月，古小月美滋滋的就去吃栗子了。等到她这栗子吃完了，商细蕊就带着她在院子里泼了不少的水。

古小月蕊哥，这泼了水，明天不就结冰了吗？

商细蕊就是要结冰，你就等着明天看吧。

第二天一早，商细蕊就让大家站在冰上面练功。古小月揉了揉眼睛，这才知道商细蕊的意思。

这是让大家练着身段呢，程凤台看了一眼大家在冰上。商细蕊练了一下给大家看，大家就开始叫好了。

古小月看着他们两个，自己也上了那冰上了。晃晃悠悠的也滑了起来，杜七把定好的鼓拿了过来。说是让程凤台先出去，得等到打擂那天再让他们看。

这一个月水云楼练着呢，古小月就住在了曹贵修府上。

曹贵修怎么不出去玩了？

曹贵修

古小月蕊哥排新戏呢，程二爷那儿我待着无聊。

曹贵修你是不想去他们那儿玩了，才留我这儿了？

古小月不是不是，才不是呢。

古小月是因为曹大哥人好，我才留这儿的。

曹贵修鬼机灵。

到了商细蕊和陈纫香打擂台的日子，曹贵修早早的就定了个包厢。古小月一早就跟着曹贵修去了包厢里，忍住了不去后台里看商细蕊他们。

曹贵修拉着古小月坐到了椅子上，让人上了好些吃的。古小月就坐那儿安安静静的开始吃东西了，戏刚开始古小月就看见了姜登宝，吓得噎住了。曹贵修赶紧拿着水给古小月顺了顺，拍了拍古小月的背帮她顺气。

曹贵修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曹贵修

古小月咳咳，嗯。

商细蕊这就开始唱了，古小月一开始还是乖乖的坐那儿听着，等到把鼓搬上来，古小月就坐不住了。商细蕊的玄女步法好看极了，古小月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叫着好。

古小月蕊哥真的是太厉害，你看啊。我就说蕊哥很厉害吧，我没有骗人吧。

曹贵修嗯，是啊，你没有骗人。

这一个晚上，古小月是没闲着。又是叫好，又是扔银元的。这戏唱完了，古小月也折腾累了，回去的时候在车上就睡着了。曹贵修给抱回去的，商细蕊唱完戏就没力气了，程凤台掺着商细蕊上台谢幕的。

这次打擂，水云楼毫无疑问的赢了，陈纫香也信守承诺的去了水云楼，说是要剃光头。

古小月回了水云楼就看见了腊月红在那儿磨刀呢，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古小月这是干嘛呢？

杜七哎，小月来的正好。我们要给陈老板剃头呢，你过来我这儿坐着。

杜七

古小月真的要剃头啊？

杜七那是当然了，肯定的啊。

陈纫香不放心别人来给他剃头，就让商细蕊来。商细蕊说让他痛快点，大家都一起上手把着陈纫香，不让他动。

商细蕊来来来，都给我稳住了陈老板。

商细蕊

古小月好嘞，陈老板可别乱动啊，蕊哥手里还拿着剃刀呢。

商细蕊给陈纫香剃完了头，杜七就拉着陈纫香出去了，陈纫香喊了一句服了商细蕊。

杜七怎么都不让陈纫香戴帽子，就让他露着脑袋。

商细蕊不就是剃个光头嘛，也就是陈纫香太爱美了，我小时候一直都是光头，后来成了角儿才开始养头发。

古小月哈哈哈，他剃个头像是要了命了。

他们看着杜七拉着陈纫香走了，就回去了。刚一进院子，老葛就来了，说是来给他们送年货了。房主把这水云楼的房契拿了过来，说是给商细蕊。

老葛说自己送完了年货，该走了。

古小月看着那房契，也知道了这是程凤台的意思。拉着商细蕊就坐下来了，商细蕊说自己欠程凤台的人情算是还不清了。

古小月二爷也不是让蕊哥还人情才对蕊哥好的啊，蕊哥，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商细蕊我觉着还是东兴楼好，气派，鱼翅海参管够。

商细蕊说他们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北平城谁的风头有他们足啊。他们现在出去吃饭可是要气派，不能让人瞧不起的。

这边刚说完，钮白文就来了，说是让商细蕊跟他一起去梨园会馆。说是姜荣寿让提前把祖师爷给拜了，商细蕊自己这样去就行了。钮白文说让商细蕊可别顶嘴，要是有什么事，就看自己的眼色。

他们说要跟着商细蕊一块去，钮白文说了出了祖师爷的亲传弟子，谁都不让去。

古小月那不行，蕊哥自己去不行，我也要去。

古小月不就是亲传弟子吗？拜蕊哥算不算？

古小月要是算，我这就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