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听之,一句:“真是荒谬!”脱口而出。
老汉复之,满心期望道:“不知三位可否救我孙女?”
蓝忘机颔首,老汉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激动地跪下磕头道:“多谢三位仙人!”
魏无羡忙扶起老汉:“这事儿,我们得先有个计划,贸然行动,又会被那帮村民乱打一通!”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江晚吟问道。
“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嘿嘿……”魏无羡看着江晚吟一阵坏笑。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江晚吟不解。
魏无羡摸摸江晚吟的腰杆道:“这腰杆儿,这身段……好极了!”
江晚吟一巴掌将魏无羡乱摸的手拍下去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魏无羡阴阳怪气道:“江澄……那祭台上可好玩儿了,不如你去试一试,如何?”
江晚吟一脚踢过去道:“你去!”
“不成,他灵力低微,无法自保!”蓝忘机忙将魏无羡拉至身后。
江晚吟无奈地接受提议,老汉带着三人从城外的小路穿到祭台边,江晚吟挥出紫电将祭台上的姑娘拉下来,姑娘摔倒时,盖头被风掀下来,魏无羡忙拉起姑娘恶狠狠地对江晚吟道:“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姑娘生的水灵白皙,桃花眼,柳叶眉,丹朱小唇翘鼻梁,高与江晚吟齐肩,气质沉默典雅,不庸不俗,不胖不瘦,一身白色冥婚服饰甚是好看,魏无羡见得一美女,不禁老毛病又犯了,头发往后一甩道:“姑娘芳名啊?”
江晚吟双手抱臂嫌弃道:“哼!搔首弄姿!”
小姑娘见魏无羡样貌俊朗,笑容满面,风流倜傥,面红耳赤道:“小女白念!”
魏无羡打量一番,脱口而出:“我观你出尘未染,沉默典雅,刺你一子如何?”
江晚吟怒斥道:“女子出嫁时方能取字,你瞎胡闹些什么!?白姑娘别理他!”
那白念竟然同意了,笑容羞涩地点点头,魏无羡高兴得跳了起来,双脚未着地,被蓝忘机提着衣领狠狠一摔,他大叫一声道:“蓝湛!你把我肋骨摔断了!”
江晚吟啐道:“摔断了才好呢,摔死了更好!省的到处骗人家姑娘!”
魏无羡爬起来指着江晚吟道:“你……!”见白念正看着他偷偷发笑,魏无羡转而一个笑脸道:“不知给姑娘取个默雅如何?”
“默雅,沉默雅典,不庸不俗!好字!”江晚吟道。
魏无羡一脚朝江晚吟踢去:“刚才谁说要摔死我呀!”
白念微微一笑道:“默雅,白默雅,甚好!”
江晚吟笑着对白念示礼道:“魏无羡一向如此,望姑娘莫怪!”
“魏公子无拘无束,豪情万丈,风流倜傥,白念甚是喜欢!怎会怪罪!”白念回礼道。
蓝忘机脸上的不悦稍纵即逝,言语间透着冷气:“魏婴,正事儿要紧!”
魏无羡摸摸脑袋道:“那个……江澄,需要你跟白姑娘相互换一下衣服,不然,那雀灵若是发现……就不妙了!”
“换衣服?怎么换?人家白姑娘可是……”江晚吟紧张道。
魏无羡扯下腰带,蒙上眼睛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们咯,放心吧,我蒙着眼,看不见呢!”
众人愕然,蓝忘机终于忍不住,从袖口抽出一根碗口粗的麻绳,将魏无羡绑了,魏无羡大喊:“江澄,救我!好歹,也把腰带给我摘下来,让我看看啊!”
江晚吟怒斥道:“那腰带是你自己蒙上的!要解,自己解!”
蓝忘机生气道:“非礼勿视!”
“你们……简直太……唔唔唔唔……”魏无羡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被蓝忘机禁言!
蓝忘机将魏无羡塞进一张放有祭品的桌子下面,挥袖设下结界,头也不回地带着江晚吟一行人没影儿了。
魏无羡委屈地乱撞,乱踢,急得跺脚,他们太没良心了,把我一人留在这里,要是雀灵来了,该怎么办啊!
蓝忘机将三人带至一处隐蔽之地,吩咐江晚吟与白念面对面闭眼拉手,指间一弹,二人的衣服互换了,吓得老汉连连跪下道:“不知尊驾是哪路仙家?”
蓝忘机忙扶起老汉道:“并非真的换了衣服,只是障眼法而已!”
江晚吟不自在地走上祭台,蓝忘机吩咐老汉与白念,不论发生何事,听见何声都不能出来。
蓝忘机躲在魏无羡旁边的一张祭桌下,用严厉的眼神盯着魏无羡,一直盯着,仿佛要把魏无羡盯穿,魏无羡被蓝忘机盯得浑身不自在,把头偏向一边,不看蓝忘机。
约摸两个时辰,天空乌云密布,狂风骤起,一庞然大物展翅飞来,鸡形目,双爪细如草,羽衣华美,尾部羽毛丰盛,有人目状之斑纹,但色彩却不似老汉说的丰富,而是以黑色羽毛居多,这便是雀灵!
那雀灵悬于空中,尖嘴里吐出一阵黑紫之气,那些酒坛上的木塞全部跳在地上,众坛里的鲜血聚为一条流线,注入雀灵口中,最后一滴血入口,雀灵飞向祭台,将台上之人用细细的爪子拎起向东南飞去,江晚吟抽出紫电,扬手向雀灵挥去,打在雀灵腹部,羽毛瞬间被烧秃了一块,雀灵一声怒吼,扔下江晚吟极速落地,大翅一扇,祭台,祭桌,瞬间崩塌,酒水果子,散落一地。
蓝忘机拔出避尘跃上其背,可那雀灵不似蝙蝠怪笨拙憨厚,机灵得很,它仰身一跃,在空中连续翻滚数圈,晕得蓝忘机一阵作呕,魏无羡着急地大叫道:“唔唔……江澄,还不把我放开!!”
“你禁言解啦?”江晚吟一手挥紫电攻击雀灵,一手拿三毒破开结界,将魏无羡身上的麻绳斩断,魏无羡掏出一张符咒,化作数条钢丝线,分别拴住雀灵的脖子,双脚,和尾部上几根最粗的羽毛,江晚吟好奇道:“这是何物?”
“嘿嘿,这是我自创的,本来是用来……栓人的,现在可派上用场啦!”魏无羡一边用力拉住雀灵,一边回答
江晚吟,伸手摸摸钢丝线道:“何名?”
“同袍无衣!”魏无羡一个跟头翻到雀灵的右翅膀上道。
“既已同袍,何以无衣?”江晚吟亦翻至雀灵的左翅膀上。
“来不及解释啦!”
魏无羡又掏出几张符咒,化作无数条钢丝线,分别递给蓝忘机和江晚吟道:“拿着,织成网,将它套住!”
三人在雀灵身上交替翻来覆去一番,快速织成钢丝网,将其束之,那雀灵几番试图挣脱无果,便蔫在网中再不敢造次。
魏无羡默念咒语将网缩小,置于锁妖囊中,拍拍手道:“还以为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嘛!”
见三人成功收拾了雀灵,家家户户大门敞开,里面的人个个欢呼雀跃,跳出来围住三人道:“三位果然神仙下凡,这样轻易就将那雀灵收了!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可是,我们也受了雀灵不少庇佑,不知这雀灵不在了,还会不会永远风调雨顺下去!”
“是啊,是啊,我们世代供奉,竟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如今……”
魏无羡示礼道:“各位放心吧,雀灵本是只神鸟,只是一时受了些浊气,扰了心智,待我们回去将它净化,便放它归来!我们修仙之人,将讲的是度化,非陨灭!”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是啊,今日多谢三位仙家!”
……
三人在祭台的底部发现头朝西南的鸟图,便一路向西南行驶,前脚出了雀灵城门,白念后脚跟来。
魏无羡冲江晚吟和蓝忘机眨眼道:“看吧,人家舍不得我!”
江晚吟啐道:“你还要不要脸?”
白念披麻戴孝,背着包袱,示礼道:“奴家这条命是江公子救的,以后我便跟着江公子了!”
魏无羡“扑哧”一声笑道:“想不到我们江澄还挺招姑娘的!”
蓝忘机的脸上划过久违的一笑,那笑稍纵即逝而已!魏无羡拍拍蓝忘机肩膀道:“蓝湛!你笑了,你竟然笑了!”
江晚吟羞涩得示礼道:“除恶散邪本是分内之事,姑娘无需挂怀,还请姑娘速速回家,莫让你外公等急了!”
白念眼泪唰唰齐下道:“外公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原本是强撑着……奴家从小父母双亡,现如今,连外公也去了,实在不知今后如何是好……观得江公子人善面慈,便想着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魏无羡又扑哧一声大笑:“他……心善面慈?!”说着还用手指着江晚吟。
江晚吟见白念甚是可怜,便颔首允诺,白念拉住其双手,涕如雨下:“多谢江公子不嫌弃奴家!”
江晚吟示礼道:“白姑娘今后不必自称奴家,称名字就好!”
白念拽着江晚吟的衣袖擦干眼泪道:“默雅明白!”
魏无羡忙摆手解释道:“白姑娘,你还是不要自称默雅了,昨日是我失礼了,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魏公子为人爽快,风流不羁,默雅很是想跟魏公子交朋友呢!再者,默雅这个名字,甚合我意!”白念高兴道。
蓝忘机很是不悦:“男女授受不亲,怎可交朋友?”
“男女怎么就不可交朋友啦!我偏要破了这先例!”白念骄傲道。
魏无羡很是欣赏白念这性子,直爽无羁,坦荡快乐,爽快道:“好,你这朋友,我魏无羡交定了!”
蓝忘机从后面提起魏无羡的领子冷冰冰道:“陌生男女之间,应相隔六丈以外,否则,视为无礼!”
魏无羡好奇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江澄,你听说过吗?”
“没有!”江晚吟摇头。
“默雅也不曾!”白念亦摇头。
……
一路走来,他们发现鸟图越来越多,好像再近一点,便是那邪派的老巢了,可现下已是黄昏,江晚吟和蓝忘机二人倒无所谓,只可惜还有一个灵力低微的弱公子和一个平凡的弱女子,他们两个可是又饿又累,魏无羡早叽叽咕咕得乱叫了,再不找个落脚地,怕是又要爬上人肉背了!
“又是旗亭酒肆?!”江晚吟好奇道。
魏无羡指着蓝忘机道:“蓝湛,你使的什么仙术啊,客栈你都能排山倒海随时移动?”
“并无此事!”蓝忘机道。
“不管了,先住下再说!”魏无羡从蓝忘机身上扯下钱袋就往客栈里走。
魏无羡边付钱边问:“店家,这旗亭酒肆是你家的?”
老板笑盈盈道:“非也,我也只是被人雇用的此的,但我听闻这旗亭酒肆是一位世家公子开的,据说这世上每一座城,每一条街,都有这个旗亭酒肆!”
“哦?那店家可知那位世家公子姓甚名谁?”魏无羡追问。
“小的不知!”
“那是谁雇你来当店家的?”魏无羡越来越好奇了。
“不知!”
“不知?谁雇你都不知,你找谁领月钱啊!”魏无羡拍桌子生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