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无心(8)

　　“是啊，世上哪来的公平呢？

　　魉感慨般抬头看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它眼角闪着光芒。

　　“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小笨蛋，说了永生永世啊，祭司塔永世竖立，我们，就要永世守护它。”

　　“只要是建筑物就会有坍塌的一天啊！你们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的！”

　　“哼，其他建筑会倒塌，但是这座祭司塔不会，它是人类存在的标志，受过神赐，只要人类还在，它就一直存在，”魍转头看向祭司塔，神色不明，“小家伙，你知道这座祭司塔存在多久了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从我能记住事情起，我就在这座祭司塔里生活，印象里祭司塔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想来，有一处倒是有些怪异:祭司塔似乎不受时间侵蚀，无论过去多长时间，它都是一个模样，一成不变的崭新。

　　“小家伙，你要进去了。”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望向远方的魍，不是要我说外面的事情吗？

　　“祭司大人，她要回来了，要回来了……”魉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那位古怪的祭司。

　　“那，等我下次出来，你们还在吗？”

　　“这个，不一定啊……”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心里不大是滋味。

　　它们在这里被囚禁了这么久，能听到它们说话的人少之又少，再严重的罪行也应该赎清了，可是只因为神明的一场眷顾，就让它们永世失去了自由。

　　“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们会告诉你的，快进去吧，不想被软禁吧？”

　　“那……好吧。”

　　幸运的是，我等来了它们口中的下一次。

　　在祭司回来之后，它们特意叫住祭司，和她谈了一番。之后我再次出门又听见了它们的声音。

　　“小子，过来过来！”

　　魉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我看着忙碌的祭司，嘴角不觉向上勾起。

　　“嘿嘿，小子，看到那个女子了吗？”

　　魉示意我看那个才进祭司塔的女子。

　　“嗯，怎么了？”

　　我尽量压低声音，这里只有我和祭司能听见它们的声音，在人来人往的祭司塔外，我不想被当作异类。

　　“你猜那个女的来干嘛？”

　　“谁知道呢？”

　　“你这小子，和我说话就这态度！不礼貌啊你。”

　　我没有回答，勾起嘴角笑笑。

　　抬头看着听我们说话的魍：“你看你哥多安静，你话怎么这么多呢？”

　　我坐在魍的石墩上，和我说话的两兄弟相对面，平时听不到魍说话，它基本都在听我和魉交谈。

　　“你！好你小子！长大了胆也肥了啊！”

　　“那女的来干嘛的？”我微笑着转移话题，魉不像活了十万年的怪物，倒像个七八岁的孩童。也许是孤独久了吧。

　　“啊？哦哦，又被你带骗了，真是，”魉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个平民女子身上。

　　毕竟活了十万年，不会真的斤斤计较，只是时间久了，无聊而已。

　　“那个女的她来找祭司大人问问什么能有孩子，因为这个，她婆婆已经不待见她了。但是她不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找不找祭司大人其实都一样的，”魉一说起这些立刻变的滔滔不绝，炫耀似的将它“看到”的通通告诉我，“不过，她不知道，她会死于难产，孩子倒会平安无事。这件事情祭司大人也不可能告诉她的。”

　　“你一天到晚这么八卦，尽说些没用的。”我无趣的打着哈哈。

　　“那你说什么有用？我告诉你好了！”

　　“来，告诉我，他们当中哪个最有钱最有仁慈心？”

　　“你这小子，又要去蹭吃蹭喝！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