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朝时,被抢了女人的黄桑,不见半点消沉,依旧同往常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群臣吵架。
每当这个时候,李长安才能感受到当皇上的好处。
磕磕瓜子,听听八卦,朕可真是太忙了呢。
“报,谢大人到。”小筒子急匆匆地说完这句话,然后蹭蹭蹭地溜到了黄桑身边。
这厢,小黄桑立刻收起八颗大白牙,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个精致的小铜镜,整理了仪容仪表。
嗯,俊俏得很依旧嘛,非常好。
然后,十分蠢萌的黄桑,那圆润的小脸上浮现了一丝丝诡异的笑容。
一听见谢云夕的声音,刚刚还像菜市场的大殿上,瞬间安静。
刹那间,群臣肃穆,年幼的小黄桑也瞬间板正了脸。
什么瓜子,什么零嘴儿统统消失不见了。
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须臾,一男子着一袭暗紫色的长袍,上头绣着金色的蟒纹,腰间悬挂着长长的流苏,袖口滚一圈烫金的滚边。
单看那面相,合该是位儒雅不凡的书生,但那通身的气派,也注定了他的不凡。
来人便是本朝第一大佞臣,摄政王谢云夕。
只是,他一进朝堂,便有一颗倒霉的瓜子在众臣的注视下落到了他的脚边。
对此一无所知的瓜子表示:我是第一次掉出来,初来乍到,没什么经验。
谢云夕剑眉一挑,若有所思的看了小黄桑一眼,眼底隐约涌现了一丝笑意。
然后一脚碾碎了这颗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的倒霉瓜子,这倒霉瓜子也是挺争气的,在临别之际,还发出了阵阵哀嚎。
“咔嚓,咔嚓——”无比清脆而又悦耳的响声,是它最后的挣扎。
众臣: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此情此景,小黄桑感觉他像这个小瓜子一样,就差谢云夕一脚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两颗瓜子。
于是,早朝时,他表面上风轻云淡,看似掌控全局,实际上,他的心底,眼中都只有这俩瓜子而已。
所以,快要退朝时,摄政王破天荒地问了他一句,“皇上,您认为如此可好。”
他只能回答:“嗯,如此甚好。”
所以,如此是什么?
退朝后,看着桌上的花名册与画册,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刚刚谢云夕提议扩充后宫??
然后,当晚,他就因为白天的瓜子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朕都这么大了,还要朕罚抄……
看着这纸上的狗爬字,谢云夕嘴角一勾。
这一笑给黄桑整得小脸微红,不愧是我大宴朝第一美男子啊。
看着黄桑那纯洁又略显猥琐的笑容,谢云夕突然想起了最近好像有传闻说李长安(黄桑本名)是断袖。
然后他就想起了,刚刚李长安把纸递给他的时候,好像摸了他的手??
盯着他许久,又突然脸红ฅฅ*
万年单身的谢云夕生平第一次万分惊恐。
不对啊,李长安不是看上了楼莺吗?
难道李长安他男女不忌??越想越可怕……
突然让黄桑想起了刚被摄政王夺走的楼莺。
其实,朕只是馋她的身子而已。
馋她的小蛮腰,馋她的牛奶肌,馋她,馋她,馋她……更重要的是她那诱人的弧度……
万恶的谢云夕啊,一想起被夺走的小美人,一想起刚刚被罚抄的那一桩桩,一幕幕,不仅悲从中来。
谢云夕,你给朕等着,迟早有一天,朕会夺回属于朕的一切的。
夜里,黄桑洗浴后,想了想楼莺,娇美人就是娇美人,走两步都颤颤巍巍,再看看自己,长期缠布条,好不容易有点起伏。
是了,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软萌可爱的小黄桑其实是嘉和帝唯一的女儿,那个已逝的长公主。
想那嘉和帝一世风流,空有佳丽三千(不夸张,绝对大于三千),爱好游山玩水,处处留情,可惜没什么抚幼的心思,与其说是没有抚幼的心思,不如说是有心无力吧,咳咳。
翌日清晨,那一声清脆的鸡鸣使谢云夕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点变化。
“嘤~”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啊。
嘶,双手酸软无力,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物品皆是金黄色。
他的眉头紧蹙,突然感到了有一丝丝的不对劲,脑海中浮现了……
他想着,不可能,不可能。
为了印证自己此刻的猜想,他闭着眼睛把手伸入枕头底下,凉凉的,李长安那小子的铜镜。
再睁开眼,眼底皆是生无可恋。
于是谢某人,哦不,现在是李长安,生无可恋地捏捏自己的小胖手,啧啧啧,李长安啊,你瞅你胖的。
摸摸自己的小胖脸,嘿,这宫里的伙食这么好吗?
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腰,等等,怎么这么细,不行,我再量一次。
噫,这小蠢货胸口缠的什么玩意儿,像个布条。
于是,他一圈一圈地解开了。
伸出爪子,捏一捏。
突然,作为纨绔中的纨绔,佞臣中的战斗机的谢云夕,(唔,现在是黄桑啦)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他忍了又忍,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回想一下自己的生平: 身为本朝第一佞臣谢云夕,把持朝政多年,干掉了太上皇,熬死了殷侍郎……
此前他绝计不会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
一向淡定的谢云夕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本就不淡定的李长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