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现在我们只能祈祷,他们都平安无事。”
另一边,奋不顾身坠下悬崖的一行人正端端正正围了个圈坐在一条长廊的地上大眼对小眼。
断裂带的深度并不是很太深,这次高空抛人除了一些在所难免的磕磕碰碰外没有损伤。但他们和大部队分开了、不知身在何处、连女朋友的安危都不知道!
哦!苍天!
不过推开这一切来讲,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们手中握有从鬼影基地里发出来的资料,但由于怕被敌方截胡暴露,他们的卧底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在资料上明说,就连电子地形图都一张张撕碎了打乱重组。所以,接收到信息的那个惨货必须足够专业,废寝忘食地粘在电脑边上把乱成拼图的碎片拼好,打乱的顺序重排。
而暗惜怜影就是那个倒霉的孩子。
他是长老阁里唯一的一个从文且战斗力较弱的男士,但术业有专攻,他凭借自己过人的电子技术摸爬滚打,成功地爬上三长老的位置,包揽了大部分电子文件的处理工作。这个接收并重组资料的任务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交到了他的手里。
但单靠他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处理海量文件显然不太现实,所以,讯息传来时所有在场的男士都会自动去打下手,分开处理后交了暗长老汇总,大家或多或少都接触过一些最基本实用的资料。而女同志们除了苦命的雪洛,则被照顾的好好的,这种烧脑的事情通通扔给了男人。就连同样属文的军师樱落残雪都被尘长老以“日理万机多加休息”为由挡了回去,每次也只是绘制好了所有图文给大家都发一份成品。
但欧阳南尘那句“日理万机”还真没说错,就算没有这附加任务,平时该怎么忙还怎么忙,也没几个人能挤出短暂的休息时间,认认真真地去看这不知何时才能派上用场的长篇大论,负责这份工作的各位就显得特别没有成就感。
但是!没错又是这该死的但是,长老阁所有的男人一个没少,都在这里!
四人大男人互相对视一眼 。
哦豁,雪洛是全村唯一的希望 。
“kao,早知如此,我拼上小命也要让血儿多看两眼。”
“你还好意思说!”欧阳南尘很气,死瞪暗惜怜影。但这气向谁撒也不行,只好蔫了吧唧地气他自己,“要是你听我的,起码组队还有选择的机会,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流幻千影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可谁让女方不同意呢,连小冰都服软了,咱还能干啥?所以说,这次咱是真的只能顺其自然了。哦对了,大哥啊,你家小雪挺沉啊,那一脚蹬得我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闭嘴,二货!”
“哦……”
一旁,暗惜怜影死揉太阳穴:“可以安静一会儿吗!这不是小事!那数百张图就算现在就放在这里,我也没那个本事走出去!只能‘找到阵眼并破除它’,只知道这一句话根本不知道怎么实操 !”
所有人包括一直僵着脸的离殇末宸都刷刷转头,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他。但暗惜怜影好像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出语惊人,还在碎碎念: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整理文件那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了,我们的卧底只能将比大众化还要稍微精细一点的信息带回来,一些最重要的核心资料根本碰不到,而且那些东西的文字解析少得可怜,就算知道幻境的分布位置也不知道触发条件,连主控室都只是一笔带过,你们还想怎么继续以前永无败纪的历史!”
静。
又是诡异的静。
不知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还是撒完了气,总之暗惜怜影大吼一通后总算是冷静下来,低头哑声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明明早就已经不会这样了的……
“好了,兄弟。”流幻千影双手按上他的肩,闪烁着光芒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表情难得严肃,“我们知道你很担心,但心烦意乱不是办法,冷静冷静,哥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舟共济不行吗?”
“我……”
“等下。”
正深情对视的二人一个激灵,发话的是冰长老。只见他异常认真地看着流幻千影,冷漠道:“杏姐回来之后,怎么没见你和我同舟共济?”
“哇咔咔咔,冰冰你要不要这么记仇的!”
“要。别叫冰冰。”
“呜哇尘大哥冰老大他欺负我!”
“哼,活该。”
“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么干笑了一会儿,众人干脆往地上一躺,连走都懒得走,敌不动我不动。
反正地上不脏。
另一头,在人迹罕至的幽深丛林中,立着一幢几乎完全仿古的小楼。庭院的石桌旁坐着一个黑衣男子,穿着一身外形上与长老阁制服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现代复古装。在他面前的草地上,一个被黑袍完全遮住的人单膝跪在那里,右手握拳靠在左胸,等待着男人的指令。
“哦,他们已经进去了?”男人摇了摇手中的陶瓷杯,嘴角上扬,略微挑了挑眉,做出惊讶的恣态。如果忽略地上那位轻微颤抖的双手的话,那么大家都会觉得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儒雅之气的人只是一个谋士。
地上那位靠在心口的右拳紧了紧,利落道:“是。”
男人品了一口茶,悠哉悠哉地抬手挥了挥,无意间露出了黑色的护腕,上面好像还写着什么:“这件事,你和那里的负责人一起处理就行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哦,弱的那几个是死是活无所谓,强的可别弄死了,我还想看看故事接下来的发展呢。”
黑袍小兵似乎对这位总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习以为常,把头低了低:“属下领命,告退。”
“唔,走吧。”
黑袍小兵快步退出去。
自家老大这是起了杀心啊,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那群小鬼必死无疑,那些实力不俗的也免不了一顿苦头。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用最平实的文字叙述出最惨烈的结果的。
小兵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冷汗,一个闪身便从庄园消失了。
那男人还坐在他的石桌旁,又续了一杯茶。
“现在的小孩真是经不起吓。”他笑了笑,又看着手臂喃喃道:“䄂子怎么又翻上去了,真是,䄂子太宽就是不方便。”
他把䄂子抚平,茶水中倒映着他年轻的面容。
他从茶具底下拿出一个罗盘,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扣了扣。
“呐呐,命运之轮又开始转动了哦,真是奇怪啊。”
风吹过他的衣衫,宽䄂再次翻起,这一回,可以看到那明晃晃印着的几个白色字母。
是Ghost。
“会有什么样的逆转呢。”
“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