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之岛的秘密（五）

“其实是⋯⋯⋯”

“撒谎。”那个神秘女子还没有将凝重的气氛营造完，就被突然发话的雪长老冷冷地打断了。

“哦？你怎么个意思？”她歪歪头，显然很有兴趣。那兴奋的模样，再加上她说话之直白，简单粗暴的切入主题，简直就跟一辈子没跟别人搭过话没什么区别。

“第一，这个法阵是个幻境，看完幻境就会破碎。第二，这个岛上只有你一人，你却说鬼影多年前死绝了，那么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所以，你要么是布阵者，要么就是不想离开，再或者，你害怕，不敢触及这段幻境。但以你的反应，最有可能的是第三种。”只能说他们的经验极为丰富，暗惜怜影迅速分析着有用的信息，很快得出了结论，却故意慢慢悠悠地说出口，让旁人等得都着急。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那女子明显一愣，又突然狂傲地大笑起来：“是啊，我的确很害怕，害怕看到那段回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该放下了，走吧，我带你去阵眼内过考验去！”她还是大笑着，快步走在前面，没有一点要等他们的意思。短时间内被迫接受了许多信息的唐晓翼迅速反应过来，拉着DODO快步跟上，但却因此，错过了后面长老们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有怀念，也有欣慰，更有淡淡的忧伤和解脱。但被他们控制的很好，估计婷婷他们见了也分辨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冷笑还是微笑。

快马加鞭赶去这往生岛的中央，那个女子站在一个用鲜血画制的残旧阵眼几米之外，静静的沉默了一会儿，转而对身后的大家说道：“把这个阵眼破开之后，就会放出幻境，那是往生岛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看完之后，结界会破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我们等下一起将灵力注人进阵眼。听好口令！”

虎鲨和扶幽面面相觑，本来一个合格的冒险者是不应该相信认识了仅仅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人的，但是不知为何，这些长老并没有任何防备她的意思，任由她领路。但是因为他们几个没什么反应，搞得他们也没法再说什么。至于婷大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姐姐不会伤害他们，也就这么办了，毕竟女生之间，确认对方是好是坏一个眼神就能确认出来。（来自大姐大的神思想。）最后的唐晓翼嘛……不好意思，他根本懒得管。

“三！”全员准备。

“二！”运起异能。

“一！”异能注入。

“咔嚓一一”倒计时结束，那看着就摇摇欲坠的阵眼如玻璃一般破碎，在整个往生岛的中央，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覆盖住远离大陆的 整个小岛。最后那白光消失时，大家也消失不见，陷入了那女子所说的，痛苦深沉的回忆之中。

幻境中————

“这些都是幻境吗？”扶幽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旁边的树，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发痒的内心，好奇地问道。如果这里有仪器的话，站在他身边的尧婷婷可以毫不夸张的看出他想把这里拆掉重组的心情。

“准确地说，我们才是幻境。”血诺维娅看着与刚才往生之岛环境相似又不似的地方，异外的有些烦躁。“还有，别打你那歪心思，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就像应她的的话似的，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些黑漆漆的建筑物，他们这些高级王牌只用一眼就知道，这里是他们会长大人年轻时建立的，也是他们永远的敌人，GHOST的分部。

————幻境视角

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牢笼。几个看上去仅仅只有三四岁的孩子紧紧地缩在角落里。这里的貌似很受欢迎。很快，又有一个看起来仅有五岁的小女孩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粗暴地扔进来。这里的“户主”，也就是前面几个孩子并未嫌弃她，而是把她拉进来，享受那仅有的一丝温暖。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们没有名字，有的，只能成为实验品的编号，分别是A3601到A3011。呆在这里的都是些聪明的孩子，他们知道，自己在被盯上的时候，生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们也是可怜啊，这么小，就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在被抓来的同一天，他们被鬼影的实验人员强行拉了出来，关门时，带起的大风卷起来一张纸，上面的内容令人惊心触目：

实验品A3601至A3611，参与实验：异能、第六感强制觉醒实验，天使、恶魔之翼转换实验，高强度训练，毒药实验。

外面，那十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同另外一群同样衣衫不整的，看上去稍微大一点的小孩子一起被扔进了一片被圈起的宽阔的空地里饥饿的土狼群，赤手空拳地抵抗着狼群的撕咬。而之前那个鬼影迷踪成员，则像看戏似的在一旁观看着，时不时还拿起笔来把玩。

一时间，衣衫凌乱，满身鲜血的孩子们跑不动了，有的只能任由狼群撕开喉咙，长眠于此。土狼锋利的獠牙在他们眼中无限放大。突然，光芒四射的异能之力力照亮了漆黑的半边天。在这几秒钟里，土狼全灭，有的被烧成了灰，有的成了冰雕，有的被炸得四分五裂，有的活活被傀儡线活活绞死……这就是身体精神被高强度压迫所提前觉醒的异能。

谁能想到，这是一群最大五岁的小孩子做的事情。他们的异能在一次又一次刺激下强制觉醒，但极不如意的展开了白色的天使羽翼——在这种地方，有着洁白的羽翼的人们是活不下去的。可是不久，剩下来的孩子们就都被注射了属于恶魔之翼的能量，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以在天使与恶魔之间随意转换。但过程一定是痛苦的。

往后的大半年里，他们失去了属于孩子特有的童真，成为了一个个嗜血的恶魔。被他们杀死的人在死前总能看到，他们手拿着刀，露出这个年纪本不该出现的冰冷的笑。对他们来说，杀人是一种发泄，也是为了活下去而杀人。实力不够，就难逃一死，实力和权力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基础。这是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评价。原来的几十个孩子只剩下了他们十一个，其他人要么在实验中死亡，要么在任务中被反杀。

在他们第一次离开小岛做任务时，娇艳的白色的羽翼沾满鲜血，听着对面人的惨叫声：“恶魔，你们就是恶魔！”杀掉最后一个人时，背后那对白色的翅膀发生了彻底性的蜕变：羽毛完全变成了黑色，好好的天使成为了恶魔，坠入了地狱。他们对这群人冷眼旁观，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杀了他们，死的，就是自己。

生命只有一次，在他们看来，莫过于保护自己。

他们把唯一的、仅剩的温柔全部都给了彼此。他们偶尔在几个小女王的逼迫下唱唱自己写的歌，让自己在这短暂的温柔里快乐。他们的歌全都没有名字，因为就算给了它们名字，也不会有人来欣赏，除了他们自己。

直到………距被抓来一年后——

最大的女孩子六岁了，她看到这些最大刚满五岁的小弟小妹们聚在一起，道：“干什么呢？”

“我们在写歌，这次有名字哦！”他们最大的男孩子道，“嗯？”女孩疑惑了，因为之前的歌都没有名，可这次⋯⋯⋯

“姐姐，我们想要写一首寄托着我们梦想的歌，如果有一天我们死了，也不算什么也没留下过，至少留下个念头。你也知道，我们的梦想，是得到真正的自由。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叫《夏沫》，希望可以像泡沫一样自由。”而且小女王的命令我们也不敢不听……

“嗯，好，我们一起编。”

可惜，这首歌还没编完，十一个孩子就一起靠自己强悍的实力捣毁了鬼影总部，十一人策划，十一人执行。

他们先是靠这些年对这个分布的了解，毁掉了分部的所有电子设备，又杀光了鬼影迷踪分部的所有人，在迷宫似的通风管里穿梭许久后才逃出来——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密道甚至是通风管道。可惜最后却又因为一颗异能炸弹爆炸导致分离，再未相见。

幻境的画面直直定格在十一个孩子转身时洒脱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