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抑郁症

黑羽快斗很快到达了中森青子所在的医院，站在病房门外，他居然有些不敢打开门。他伸手停留在门把上许久，终于推开了门。

中森青子靠在床上，侧着头盯着窗外，对有人进来没有任何反应。

中森银三不在病房里，黑羽快斗走过去，轻轻地唤了声：“青子。”

没有反应。

黑羽快斗又站在她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中森青子依旧是毫无反应，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黑羽快斗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蹲下身，直视中森青子，“青子，你看着我，青子？”

许是他的声音对中森青子来说太过熟悉了，中森青子的目光聚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快斗，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黑羽快斗见这笑容与往常一样，稍稍放心，眼睛不动声色地一扫，看到中森青子左手手腕上的绷带，目光一顿，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

中森青子只是笑，和刚才的笑不同，这个笑有点触目惊心。

这时，“黑羽快斗，你出来。”中森银三站在病房门口叫他。

黑羽快斗站起来，走出去前转头看了中森青子一眼，只见她又开始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

中森青子的状态让黑羽快斗心中的不安持续发酵，他迫不及待地问中森银三：“青子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抑郁症，她得了抑郁症。”黑羽快斗就在面前，中森银三却失去了发怒的力气，他闭了闭眼，像接受审判一般说出这句话。

“抑郁症”三个字直击黑羽快斗灵魂深处，他甚至忘记了反应。

怎么可能呢？往日那个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女孩，那个红着脸恼怒地叫他名字的女孩，那么生机勃勃的一个人，怎么会得抑郁症？

过了许久，黑羽快斗张了张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还能……治疗吗？”

“……很难。”这个健壮的男人此时佝偻着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黑羽快斗又想起中森青子刚刚的笑，想开口却又闭上了。

那个笑，中森青子是真的很开心吧。

他低估了中森青子对自己的依赖。

“她在浴室里割腕……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昏迷状态了……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黑羽快斗觉得中森银三的声音好遥远，他努力地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只断断续续地听见几个字。然后，他听见了他的手机铃。

“喂？”

“快斗……”

“回去再说。”

黑羽快斗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问中森银三：“我可以再和青子说几句话吗？”

征得中森银三的同意后，他走进病房，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继续蹲着，“青子，你该值得更好的人的，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放下我吧，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太苍白了，但是黑羽快斗还是要说，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对不起？”中森青子玩味地咀嚼着这三个字，“我们之间是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吗？黑羽快斗，我这次没死成，还会有下次，我要让愧疚的枷锁永远压在你们的身上，让你们无法心安理得地好好生活！”

黑羽快斗的眼眸里映出中森青子近乎疯狂的笑，他感觉自己的心如坠冰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抑郁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