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给你最甜的糖

边伯贤“所以，我要自己争取啊。”

姜伊“你不叫争取，你那叫强盗行为。”

姜伊“被世界所讨厌，走到哪里都一样。”

姜伊“与世界为敌，你注定输的一败涂地。”

姜伊“所以我只能认命。”

姜伊低下头，回忆之前的往往。

十五岁生日那天，正好放学早，她准备回去给自己煮一碗面，就当作生日礼物了，因为自己的生日，爸爸妈妈从来都不会记得。

她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她好奇地趴在门外偷听。

这一听，却成了她的噩梦。

“我身上实在没钱了，如果你不把你赌的钱都拿来，我就把姜伊这个小丫头卖掉。”

“反正她在家里吃干饭，还不如跟我出去赚钱。”

“她长的不赖，肯定能赚很多钱，到时候卖的钱别怪我不分你。”

女人尖细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姜伊的耳朵。

她不敢相信，她的妈妈居然要卖掉自己。

一只手捂住嘴巴，眼泪无声滑落。

她如果被卖了，她的一生就完了，她在跟上帝赌，在心里祈祷，赌她的命运，赌她的爸爸会不会想要救她。

她愿意减少寿命，她不要出去卖，姜伊知道那些男人的凶残，他们会把她折磨死的。

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抖的不行了。

“滚吧，臭婊子，你让她跟你一样出去卖，谁给我们做饭洗衣服。”

“你挣的那点钱还不如她打临时工的钱多，她至少能交房租，没了她我们住哪！”

“我可不像你，能在别的男人床上暂时窝一会儿。”

“要不是她还有用处，我早跟你离婚了。”

姜伊爸爸醉醺醺的大声吼面前的女人。

女人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整理紧身裙上面男人说话时喷来的唾液。

男人将三百块钱甩给面前花枝招展的女人便摇摇晃晃地抱着酒瓶子走了。

男人不忘补一句“哪凉快待哪去。”

女人看到钱立马消气了，拿了钱就回房间，嘴里还念叨着。

“那就等养大一点再卖。”

“现在太小，卖不了好价钱。”

姜伊松了一口气，透过门缝看见两人都走开了，这才没力地滑落到地上。

还好，她省吃俭用在便利店打工的钱救了她一命。

但是她不能完全放松，因为她妈妈后半句话告诉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被卖掉，所以她要更努力地挣钱，让她爸妈看到她有用处。

这样，她才会安全。

边伯贤“hey，姜宝贝，想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吗？能不能跟我说说？”

边伯贤“哭花了小脸可就不好看了哦。”

这个女孩刚刚突然看向漆黑的天空，忧愁万分，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后顺着眼角滑落。

边伯贤猜到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边伯贤用指腹揩掉姜伊眼角的泪水。

姜伊被他的触碰吓了一跳。

猛地弹开，跟他保持距离。

她可没有碰过任何男性，也没有任何男性这么拂去她的眼泪，这样让她很不自在。

边伯贤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

边伯贤“想听我的故事嘛？”

边伯贤“过程有些凄惨，但是还不赖。”

他的眼睛很亮，让姜伊不自觉的会陷入那片温柔乡。

他自顾自地说起来。

边伯贤“在我十岁的某一天，我的父亲不知中了什么魔，下班后回到家，看到母亲就疯了一样拽住她的头发。”

边伯贤“对她拳打脚踢。”

边伯贤“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虽然他们的婚姻里面早已腐烂，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边伯贤“但是那天严重到了那种程度，母亲的脸，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看了就不寒而战。”

边伯贤“我怎么劝也没用，最后他恼羞成怒把我抓起来关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边伯贤看着奔腾的河面，静静地阐述他的故事。

撕开他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痕，他眼角有些泛红。

边伯贤“然后每天丢一个发霉的馒头给我，那里每天晚上都会有蟑螂，老鼠。”

边伯贤“它们会跟我抢食物。”

边伯贤“晚上又冷又饿，我很害怕。”

边伯贤“但是我不敢反抗，他每次过来都会带一条鞭子，心情不爽就会抽打我。”

边伯贤“我怕我武逆他，我会被他打死。”

边伯贤“于是，我在那座地下室待了整整一年，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边伯贤“终于有一天，他喝的烂醉，照旧拿着鞭子进入黑暗的牢笼。”

边伯贤“我用准备好的沙子洒到他的眼睛里，趁他痛苦揉搓眼睛的间隙，我逃了出来。”

边伯贤“我身无分文，只能靠抢，靠偷活到现在。”

姜伊看向男孩的眼神已经软下来了，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大男孩的命运也这么凄惨。

心里有种怜悯感由然而生。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但是面前这个边伯贤好像比她还要不幸。

但是他看着却很幽默，好像对生活有很大的期望。

姜伊的眼泪蓄积着，为面前这个男孩感到悲伤。

边伯贤好看的眼睛笑地弯弯的。

边伯贤“答应我，下次流泪必须是喜极而泣，好吗？”

姜伊征怔地望着他。

边伯贤“听说伤心过度留下的眼泪，将会在眼角聚集形成泪痕。”

边伯贤“你的眼睛这么美丽，我可不想看到它长出一条大大的泪痕。”

边伯贤“所以，下次开心地哭吧。”

姜伊“好，我答应你。”

姜伊用力擦掉眼泪。

姜伊“那我们……还会见面吗？”

姜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她显然比刚才更不自在了。

像是她要打人家的什么坏主意似的。

边伯贤“当然。明天晚上十点，还是这里，我加你微信，还给你带最甜的糖。”

边伯贤不再迟疑，一把将手中的糖果塞到姜伊的怀里。

边伯贤“今天没带手机。”

姜伊“噗。”

姜伊笑了，清秀的小脸蛋没有任何杂质，笑地纯粹干净，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露出的微笑。

他唇角也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惹的姜伊一阵心悸，仿佛看到了他鲜活灵动的灵魂，也看到了自己的救赎。

边伯贤“我送你回家吧。”

姜伊“好啊，走吧，我跟你说说说我的故事。”

姜伊突然觉得灰暗的人生有了属于她的一束光，让她变得释然，不再胆怯，她喜欢这束光能够永远照耀她。

姜伊“可能有些凄惨，但是也不赖。”

姜伊模仿着边伯贤说了他之前说的一句话。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