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本该哭的，本该就这样大哭一场的，就偏偏在肖战面前收起所有委屈，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装坚强。忍住了崩溃的情绪，然后伸个懒腰，假装不曾在意经过身旁时再告诉你一句——

“我没事。”

“你先忙吧，记得今天早点睡。”

王一博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图什么，对肖战而言根本就不重要，自以为守护着一场真情实感，结果在肖战的眼里就是笑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什么都清楚。他之所以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竟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刚才那些话已经形成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王一博的心脏，原因不是因为肖战拒绝了自己，而是感觉真心却被践踏了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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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都可以……”

“什么我都不可以…你未免把我看得太坚强了…”

……

至此，真的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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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入戏深一点呢？”

“那你为什么不现实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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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得到了消息，行李也没来及拿，就从机场上狂奔到了王一博所在的医院，即便这样可还是没能再见一面。

小朋友的那场手术已经开始了。

……

肖战无助地蹲在手术室的楼道，他不断地告诉自己，现在这个地方便是和王一博最近的距离，那刻，肖战从来没有觉得天这么暗过，整个纷纷扰扰的世界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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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在骗自己。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满口谎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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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躲在灯光昏暗的楼道角落里，二十九岁的男人却哭得像个没家的孩子，实属没想到竟在这二月寒冬里，哭得全身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颤抖着，纵然此刻再撕心裂肺，也只能坐在冰冷的地面等他出来。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答应你…哥哥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那是掩藏不住的哭腔。

肖战紧张地看着手术室上的灯光，害怕结果不是想的那样，清楚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在心口，逐渐连四肢都僵硬了，可目前能做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无能的。

他哭到累了倦了，甚至都麻木了。

……

光洁的脚丫踩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他穿着一件极其单薄的病号服，蹲下身心疼地看着肖战，然后缓缓地抬起纤细白皙的指尖，学着肖战以前安慰自己的样子，也毅然把自己当成哥哥。

“哥哥…醒一醒……？新年第一天，你怎么能睡在外面的地上？这样会着凉的。”王一博晃着他的身体，说话的语气还是像曾经坐在家里等肖战下班回家一样，如同小心翼翼捧着一件易碎品。

“哥哥？哥哥……”

耳畔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肖战朦胧间从一场梦回到了现实。他看着面前那张极不真实的面孔，十指攥紧王一博的衣角，生怕他一会儿又因为要掩盖什么事情然后离开自己身边。

肖战开口嗓音有点沙哑难听地叫道：“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