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抱歉，我现在没多余的时间。”

“并不想去，我很忙。”

/

“你找我是有事么？”

“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再进来。”

/

“别叫我哥哥！”

“没事，想来至少不关你的事。”

/

王一博深深觉得——

在肖战的身上找不到曾经的熟悉，像是变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变，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无理取闹。他是耍无赖要得到糖果的小屁孩。

“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

顿了顿，王一博继而补充道。

“元旦快乐，2026年第一天别太累。”

“早点休息。”等说完这两句实在没必要的话，王一博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他连忙转身躲避肖战那道带有疑惑的眼神。

大脑神经紧绷着，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想说的话最终还是选择掩藏着，王一博渐渐收起了眼底的慌张神色，他望着天花板整整二十秒顺便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维。

他回身，刚要开口和肖战说起——

“我其实是想说……”

王一博怔在原地完全愣住了，现在眼前哪里还有人？肖战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从自己的身后悄然离去上楼了，原来他连声招呼都不屑于打。

——

“在国外我过得很好。”

“各科成绩都是学校的第一名。”

/

“兼职时还赚了钱哦。”

“哥哥……我们一起去滑雪吧。”

/

“我想你了……”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王一博真的很怕，怕年后要动手术。

这些话就来不及亲自说给肖战听了。

我虽无惧于死亡。

但害怕有所亏欠。

/

“凶多吉少——”

“哪怕丢了命都还想和你在一起的念头永远不会被泯灭，我也会经常反问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

肖战看着堆积在桌上的文件无动于衷。

今夜无星辰，目光所及是一片黑压压。

他弯腰在抽屉中翻找，一张边角泛黄兴许有些年头的老照片从一本闲书中掉落下来，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肖战的视线中。他一愣，只觉得很熟悉。

拾起来，举起来端在眼前凝望着。

肖战依稀记得有七八载了。还是全家人在王一博刚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那会儿出去拍摄的，两个男孩并肩坐在喷泉前的绿色草坪上，和煦的阳光拂在他们的肩膀上，笑容挂在脸上。

当时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挂在肖战嘴角。他失神地望着照片上另外一个年纪较小笑起来有奶膘的男孩，自己都没发现此刻有多么专注认真。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是要把王一博十五岁的模样揉进骨子里。

“王一博…呐…好久不见。”

肖战轻道，人却不在面前。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眸光的笑意忽然消失地一干二净。

“你怎么就回来了？”

肖战不自觉地用力攥住照片边角，生生忍住了想要当场撕碎它的念头。这大抵是唯一一个能证明他们曾经关系也好到如亲兄弟的证据了，如果撕毁，怕是真的回不去。

到底...

肖战舍不得那份回忆...只是不愿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