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言程头萌生出了想要把于世推下阶梯,然后看着他被车碾压致死在马路上的念头。
“看什么呢,这么好看?”于世站在长椅后面对颜料伸出爪子,拿到自己的塑料袋里。
“放下。”手中的颜料盒突然消失,只剩下来自言程恶犬的威胁。
“我只是……”
“没有第二遍。”言程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叮咚!”打破尴尬的铃声准时响起。
于世摸出手机,向着言程摇了摇,言程才解除防御姿势。
来自“月亮”:你个小崽子是不是这个月没交房租?水费也没交?你tm是不是搞错了老娘不是提款机!
“月亮”:你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房子已经被我扣了。每天交不到五十以上,就别想回你的鸡窝!
“……”于世感到当头一棒。
关掉手机,于世把塑料袋放在长椅上,态度强势的说:“把你那袋给我,我帮你提。”
说完绕过长椅,抢过言程手里的袋子。
周围悄无声息,言程走得很慢。
这一段路是没有灯的,周边都是破旧的老房子,经过了十几年风吹雨打的老砖房已经有许多破损,大多用透明的塑料棚补上,透过看得见一些微弱的灯光。
心中难免由景升情。
从一些破烂的洞看去只有一片漆黑。
“喂,走快点。”
于世走在前头,倒回去拉起言程另一只手,加快步伐,还不忘警惕的观察左右的巷道。
“你……”
“什么?”于世的样子十分紧张。
“我说!慢,点,”言程挣开于世的手,“你小爷我夜盲。”
言程向右挪几步碰到墙壁,摸了几下又道:“要到了。”
管你什么夜不盲的,于世回头看了下来时的路,揽过言程的肩:“没事,哥在这儿。”
言程实在是受不了于世在后面推着走,烦死了。
夺过对方手里的颜料,转到于世后面,把手腕放到前面人的肩上:“快点走。”
“你不是不待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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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还能听到些汽车开动的声音,而现在的“寂静”已经不正常了。
起风。
“喂,”言程感觉到腕上传来的发抖的错觉,“你是不是怕了。”
“你话怎么突然这么多,我谁啊?你世哥!”
“嗯,知道。”言程没有反驳,只是把手缩回了一点,十指扣紧于世的肩膀。
于世瞄了眼身后,缓和好情绪,嘴角不由得上扬:“哎,你是不是贼喊捉贼啊?”
言程没有吭声。认为自己得逞的于世突然停住,拉过言程的手臂放上自己的肩,一蹲一起,言程整个人嗖的脚下腾空,下意识扣紧了于世的脖子,趴在了于世背上。
“你有病吗?”言程今天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毕竟遇到这么个狗皮膏药谁也不能忍。
哎不对啊?不是自己挑起的话题吗?
“你觉得有,就是有。你走得跟蜗牛一样,还不如我背着你快。”于世迈开大长腿。心里吐槽这个巷子年久失修,负责人也不管管。
言程闭眼。
暂时信他。
不知过了的多久,于世感觉脚步越来越重。
隔会就对着言程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言程也只是小声的“嗯”回答。
明明走的路径都十分熟悉,但总觉得脚下的水泥和青石板是故意散发着骇人的冷气。
按道理说早就该出去了。
小巷并没有像白天一样走两步就出去,似乎是一道无尽的亡途。这条青灰的小巷,就是一个永无天日的循环。
“停。”言程趴在于世背上,拍怕他的右肩说道:“右边。”
于世道:“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我背了个死人呢。”
为什么我们还没到?我的病复发了?于世真的超级想问。
双脚重新沾地,还差点没站稳,于世在后面托起他的手肘。
言程摸了摸墙,指尖在粗糙的水泥面上划过。于世看到言程手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痕迹。
“天。”
“什么?”言程什么也看不到,只知道摸过的墙面凹凸不平。
“你手经过的地方变蓝了……”于世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
前一秒鬼打墙,后一秒魔幻剧,今天真是日'了鬼'了!
冷。幽静的长巷吹起微风,说不清楚是哪个方向来的。前后似乎都是出口,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模样的墙面。
朦胧的月光穿梭在空气里,吸一口都冷感受到暗流涌动的恶意。
“跟紧了。”言程还在盲描墙上的图案,突然蹦出一句话。于世不明所以。
“快点!”话音刚落,墙上浮现出的一朵完整的蓝色玫瑰扭动起来,微风开始急躁回窜。
不再用寒潮慢慢侵蚀人的意志,气流轰然聚集,言程回头扑上前抓住了于世的衣领一拽——
风咆哮起来,小巷里竟然刮起了狂风,于世的后背被石子硌得疼。
被言程一扯也意识到了什么,双臂更快的环过腰间让对方转了个圈,把自己的背暴露给亲爱的大地母亲。
咚!
两人哐当一声撞到旁边的铁柜上。
“言程?”
再看周围,已经回到了言程的房子。于世身下的也不是冰凉的大理石,而是软趴趴的被子。
这家伙根本没走什么路啊,有这么困吗?
床边的地铺根本没有收拾,于世把言程扔床上后便自个坐在地铺上缓神。
月光虽然冷冰冰的,但从窗口撒下变成温暖的橙光,揉揉于世直冒冷汗的额头。
愣了好一会,纠结的在v信上翻来翻去,最后闭着眼睛给播出了个视频电话,又挂掉。
随即后悔的又撤掉,发了一行字。
给“西”发送消息:
会出现幻像也属于副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