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去收集残余的浊息……”不知过了多久，紫色的结界逐渐散去，墨渊才慢慢开口:“折颜，你把凤九带回去吧。”

　　凤九此时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她心里一片空白，只有东华死的时候那句话在回荡。

　　“小白，我爱你，忘了我吧。”

　　“爱你是我的本能……我怎么能忘了你……”凤九跪坐下来，摸着凤羽琉璃戒，豆大的眼泪滴滴落下。

　　“我才不要忘了你，你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呢，他小名叫滚滚，大名我不会取，等你来给他取名。”

　　“你说过，到你死，我都是你的妻子，所以到我死，我也都是你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女人。”

　　“凤九……”折颜试图打断她。

　　“又是因为东华帝君！都这样了还要祸害我家小九！”白浅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时情急竟然口不择言。

　　“白浅！”听到耳边炸开熟悉的声音，折颜心下一凉。

　　少绾嗓子有点哑，她刚才听连宋交代了一切，此时听到白浅的指责，浑身一颤，愤怒的话脱口而出:“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指责东华？九重天的太子妃还是青丘的帝姬？亦或是白凤九的亲人？”

　　“阿绾……”风姬赶紧拉住少绾:“别说了，何苦同小辈计较……”

　　“为什么不计较？东华不曾欠任何人的，死了还要面对无端端的指责？白浅，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没有东华用命换来的平安，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肆意指责？”

　　“绾绾……”墨渊试图拦住她，但被少绾甩开:“你们每一个人都在岁月静好，只有东华在负重前行，用毕生守护妙义渊，而你们，空有一个上神的名头，却觉得东华承担所有是理所应当的？”

　　“好了阿绾……别说了……”风姬把少绾拉到身后，冲白浅拱手:“既然太子妃已经如此说了，我们也无话可说，东华是我们的主君，他本不属于天族，自然无需天族供奉，一应后事由我们操办，而帝后……”风姬看了看白凤九:“大礼未成，君座身死……也不必和离了。凤九女君自便吧，她若愿意守着，我等以帝后礼待之，若不愿意，我们绝不为难。”

　　说到这，风姬有些哽咽:“君座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帝后……凤九女君，他说要给她一辈子的自由……竟然真的就这样……”风姬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从前种种，白浅上神若还有怨气，君座已死，怕也只能自己消化，还请别再不敬，否则我不会给白止面子。”

　　白浅还想说什么，这次拦住她的是白止，白浅哑然看向父亲，万万年不曾动怒的父亲此时看着她的眼神里竟然含着怒火。

　　争吵没入长风，而凤九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丢了魂一样跪在那里，痴痴的盯着东华消散的地方，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东华，你还没见过滚滚，我还没告诉你我们有孩子……”

　　“我最疼你了，求你，让我陪着你好吗？”

　　“我们两百年没见了，之前都是我不好，让我补回来吧，我给你做糖醋鱼，无忧糕，紫薯饼……”

　　“我们一起去看月令花，我唱歌给你听……”

　　“对不起，东华，我把你弄丢了……”

　　“我错了，我都知道错了，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看着此等光景，风姬叹了口气，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纵使是她这个看遍离合的，也不免酸楚。

　　“我带其他人也先回去，少绾，白止，流霜，你们去帮墨渊吧……”

　　少绾没说什么，抽出凰仪剑追击浊息去了，白止和流霜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孙女，长叹一声，也只得去协助墨渊少绾。

　　现在只剩下折颜，叶青缇，司命，连宋，成玉，白浅，夜华陪着凤九在这。

　　可是凤九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东华，身边什么人都感觉不到，什么劝慰都听不进去。

　　“小五，夜华，连三殿下，你们先回去，东华羽化，天宫怕是有的麻烦。”

　　“青缇仙者，东华既然指你为继任，你和司命回太晨宫吧，那里也需要忙活。”

　　“成玉元君，你与凤九交好，就留下来陪她，有事随时找我。”

　　折颜一口气吩咐完，微微闭上眼睛:“让凤九静静，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