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寿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

　　.

　　姜荣寿过生日。

　　原本殷巷棠和姜荣寿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却收到了邀请。

　　这是北平的地头蛇，而殷巷棠她只是一个戏子，也不敢不从，到了那天便随便打扮了一下就去了。

　　寿礼不过就是一个贵重物品。

　　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殷巷棠坐在椅子上，眼睛打量着四周。

　　寿星姜荣寿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弟子站成两排下跪祝寿。

　　殷巷棠随着其他人站起身看向坐在前面的姜荣寿。

　　看来这商老板是不准备来了啊……

　　殷巷棠扯了扯嘴角，随着其他人坐下了。

　　身为北平最火之一的角儿，殷巷棠和姜荣寿姜登宝坐在一起。

　　这姜荣寿也算是北平的地头蛇，殷巷棠可不想招惹他什么。

　　“爹，时辰差不多了先开席吧”

　　姜荣寿摇了摇头，说道

　　“再等等”

　　“老爷子还要等谁啊？”

　　“商细蕊呗！”

　　姜登宝哼了一声

　　“山东的名角儿，在北平可算是扎下了根了”

　　“这商细蕊就仗着自己票房好，我刚挂上梅妃，他就挂上了杨贵妃”

　　“当着老爷子的面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商细蕊可是世家”

　　殷巷棠坐在姜登宝旁边，也不搭话只是时不时抿一口茶水。

　　他们怎么说商细蕊也不管她什么事情。

　　更何况，刚刚说话的这几位这马屁都拍到天上去了。

　　姜荣寿刚要说话，就看着殷巷棠盯着手里的茶杯出了神，便笑着叫了一声。

　　“巷棠！”

　　“啊？”

　　殷巷棠有些发楞。

　　怎么就叫到自己身上了。

　　看着殷巷棠回了神，姜荣寿才继续说道

　　“呵，我这个小师侄从小家人就没得早，不懂规矩”

　　“对啊！”姜登宝突然搭话，看向殷巷棠笑着说道“还是巷棠明事理唱的还好”

　　“您过奖了”

　　殷巷棠礼貌的冲着姜登宝笑了笑。

　　这时一个下人走到姜登宝低头言语了几句，殷巷棠离得进，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几个词。

　　商细蕊，嫖……

　　殷巷棠皱了皱眉。

　　她怎么不知道商老板有这喜好？

　　下人说完之后便退下了，姜登宝还特意的往殷巷棠这边看了看。

　　殷巷棠假装奇怪的问了问。

　　“姜老爷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

　　姜登宝笑了笑便没有在看殷巷棠。

　　这到底是人家的场子，殷巷棠只是叫到自己的时候才回话。

　　当然姜登宝一直在夸她。

　　反倒是让殷巷棠有些莫名其妙……

　　她和这姜老爷也不熟啊……

　　.

　　商细蕊和一个姑娘坐在椅子上，学着那个姑娘的一举一动。

　　“姑娘这手不是手”

　　商细蕊用扇柄抬起红姑娘的手细细打量。

　　“是爪子”

　　商细蕊不屑的语气让在场的人愣了愣。

　　“一点风情没有”

老鸨哼了一声，不服的上下看了看商细蕊，嘲讽道。

　　“哟，瞧您说的，想和我们红姑娘睡的人冲这都能排到永定门！”

商细蕊听着老鸨的话摇了摇头，缓缓说的道“想睡的那不是风情是风骚”

　　“你！”

　　“看了爱上的那是风情”

　　商细蕊说出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发愣。

　　“那您说说什么叫风情！”

　　商细蕊拿起扇子摆了个动作扇了扇说道“这叫风情”

　　又突然站起身，拿起扇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叫风情”

　　还没有等商细蕊说完，一个直接推开门，就冲着姑娘们喊。

　　“原来你们在这呢！让爷抱抱！”

　　还没等抱过去，就被商细蕊踹到了地上。

　　“这叫风情！”

老鸨看着这个场面带着姑娘们连忙离开了。

　　反正怎么着也讨不到好处了。

　　“哟，商老板，你这是干嘛呢”

　　“哼”商细蕊坐到椅子上，看着老弦儿爬起来坐到椅子上自顾自的到了杯酒。

　　“老弦儿你白天在天桥挣钱也不容易，合着晚上都到这来了”

　　“商老板，我们这种没了根的人只能让自己过得开心不是”

　　老弦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商细蕊突然问道

　　“今天不是姜老爷子大寿吗？你怎么没去？”

　　“我不去！”

　　商细蕊白了一眼老弦儿，不服道

　　“我贺礼送到了，我要是去就和个大傻子一样，好不容易歇一天戏，下个月得唱一本子！我得找找这苏三的味道”

　　“愁啊！”

　　“嘿！”老弦儿给商细蕊倒了杯酒出招道“之前人怎么唱，您就怎么唱呗！”

　　“我就不！”

　　商细蕊不服的说道

　　“我就不和他们唱的一样，他们唱的要不然是大家闺秀要不然是窑子里的女人一样”

　　老弦儿看着商细蕊发愁的模样，突然想到。

　　“商老板！您是要风情是吗？”

　　商细蕊打量了一下老弦儿，叹了口气回道“对啊”

　　“嘿！那您去找殷老板啊！”

　　“殷老板？”

　　商细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殷巷棠！那模样！那身段！绝了！”

　　老弦儿说着还砸了咂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殷巷棠？”

　　殷巷棠的模样慢慢在商细蕊的脑海里重新。

　　一瞬间，商细蕊的眸子就亮了亮！

　　这才是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