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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黑塔利亚之阶梯旅馆

伊万很高,站在楼顶上那么显眼。

“你要干什么,快点下来!王耀,王耀!你在哪呢?!拉住他!”

路德维希在下面大喊着,富有穿透力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庄园里,甚至把房间里的本田和费里给喊了出来,拉开窗户四处打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弗朗西斯往上抬头,看到伊万的身影,顾不上刚刚恢复的身子还很疲劳,立马扭头往上跑去,本田菊也发现了,嘱咐了似乎还懵着的费里几句也回头消失在窗口。

“伊万,伊万!”

伊万转了个身,背对他们,扯掉围巾,一阵大风刮起来,把那围巾吹的如同一条狂舞的龙蛇。

“布拉金!给我下来!”

伊万摇摇手,紧绷绷的站着,有点不像要跳楼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逼的走上了那里。

“别喊了,路德。”

阿尔弗雷德戴着眼镜仔细看了一阵,指指大门“快上去,他肯定遇到危险了。”

“什……?好,我知道了。”

路德维希和阿尔弗雷德冲出去,非常迅速但安静的消失在门后,基尔伯特犹豫了一下,本来也要冲出去的他却忽然一愣,转头看了看满脸紧张和担心的亚瑟,还有虽然皱着眉头却没动的亚特斯,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那里好像装着什么。

“你们……不去吗?”基尔伯特问。

“比起伊万……”亚瑟转头,把后背转给基尔伯特保护,面对着亚特斯说“你更值得我们付出时间,伊万的事,王耀,阿尔,弗朗西斯的事,是不是都是你干的?还有,为什么我找不到奥利弗了。”

“亚瑟,现在你在跟我对峙?”

亚特斯有些难以置信,指着伊万的身影非常紧张着急的说“他要跳下去怎么办?这真的会死!”

“我知道!”亚瑟打断了亚特斯,攥紧拳头“亚特斯,从这所谓的第四次试炼开始你就不对劲,先是昏迷,又是好像换了一个人,现在又像以前一样担心我们了……”

“亚瑟,我只是……”

“你想说什么?只是什么?”

“……我只是想那样做而已!拜托了亚瑟,别再逼我了,没意义的!”

亚特斯好像真的着急了,一边跺脚一边摇头,好像哭出来了。

基尔伯特一向看不得女孩子哭,虽然没动,但是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他慌了。亚瑟也是,有些怀疑自己这样逼迫她是否是正确的。

但是……

“亚特斯,这个其实是你的对吧。”

基尔伯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巴掌大小,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什么?我不认识这东西……”

亚特斯认真看了看,看起来好像没有撒谎。

“这是亚瑟找到的,不过,他都忘了。”基尔伯特低头翻了翻,寂静的庄园忽然充满了对峙的声音,不大,但是就像一场战争的前奏,叫人紧张焦急。

暗潮涌动不过是掀开一个小角落。

“就在一个角落里面,如果本大爷没有在一开始顺手把它装在口袋里,现在都可能发现不了这东西,最后被垫了桌角啊。”基尔伯特揽过亚瑟的肩膀,让他站在自己的后面,自己往前一步,一边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话,一边翻阅那本小书——也就是所谓不知道是查尔斯还是亚特斯的日记。

“嘛……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本大爷都没时间休息,现在休息一下吧,亚特斯,亚瑟,找个地方坐一下?”

是的,太累了,从凌晨发现自己在这里醒来,到三个人受伤,找到轴三。

一团乱麻,那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轴在贯穿其中的,可是就没人能找到那轴,找到了,恐怕……试炼也就结束了。

“你看……开篇重复写着几个人名。”

是的,人名,开篇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人名,

基尔伯特指着泛黄书页上歪歪扭扭的钢笔字挨个念出来

“查尔斯.布朗.弗兰米德(Charles.brown.flammead)……艾琳.安吉尔.哈德斯特(lrene.angel.hardst)……卡斯帕.乔.弗兰米德(caspar.Joe.flammead)……夏娃.哈德斯特(eve.hardst)……还有……”

“伊万?伊万!”

基尔伯特还没来得及说完,一直在楼顶对峙的几个人就出了事,亚瑟推开基尔伯特想要冲过去接住从楼上掉落的众人,但,他是无力回天的。

几乎是所有人从楼上跳下,基尔伯特回头,亚瑟冲出去的那个瞬间的同时,一直呆呆听着没说话的亚特斯脸色猛的一变,变得低沉而冷酷她一抬手,基尔伯特手里的书就燃烧了起来,烈火烫的他丢掉了书,书落地的一刹那,整个庄园都燃起熊熊大火。

他们在火中坠落。

一阵蓝光,从不同的方向汇聚而来,在他们落地碎成肉泥前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犬,它接住了所有人,把它们平稳的放在地上,旋即转头对着亚特斯这边摆出攻击的姿态,金色的瞳孔在烈火之下仿佛流动的金汤。

“嗷呜——!”

它对着天空那格外明亮的月亮长啸,天空阴云密布,原本细密的雨变成倾盆大雨落下,而那燃烧的火却不死,残忍的吞噬一切。

“天狗……”

亚瑟愣愣的看着站在昏迷众人前面龇牙保护他们的巨犬,准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火光笼罩,影子被照射出来。

他们慢慢的移动着,但似乎还不想攻击他们的本体。

“哈,为什么不去看看他们。”

亚特斯好像嘲讽一样的说了一句,端坐在墓碑上,那双灰色的眼睛被火映的通红,带着金色的闪光,如同两轮太阳在夜空中炸裂迸射。

“!基尔!”

不需要亚瑟来呼唤,基尔已经拉着他奔向了昏迷的众人,天狗没有攻击他们,基尔伯特和亚瑟都一愣,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后背一阵发凉。

“快起来,阿西,伊万,王耀,起来!”

“弗朗西斯,别死啊!混蛋阿尔,德州又掉了你知不知道啊!本田!费里西安诺!别睡了!赶紧起来啊!”

两个人跪在地上死命的摇晃呼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终于慢慢的苏醒过来。

“我,我们成功了吗……?哈哈哈……太好了……”

王耀好像有点精神恍惚,再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大笑起来,其他人竟然也摆出一副快乐的样子,甚至想拉着基尔伯特和亚瑟一起庆祝。

“ve~成功啦~我们出去啦~”

“在下很开心能成功。”

“呦!英雄的重生势必会变得更厉害!”

“什么?这都是什么啊!阿西,你们怎么了?说什么浑话!”基尔伯特和亚瑟被这些人不正常的行为吓到了,他们就像是被操控了意识,浑浑噩噩。

“哥哥……哥哥!”

路德维希认出了基尔伯特,一向严肃难露笑容的他居然灿烂的笑了起来,虽然俊美,却让基尔伯特满身冷汗。

“哈哈,哥哥!这是重生,我们都有罪啊,必须跳下来,得到神的救赎才能活过来……我们成功了,成功……”

“啊嗷嗷——”

天狗又一次长啸,这一次它的声音尖锐刺耳,好像能直接刺穿人的心脏和身体。

“额啊啊啊!”

长啸让所有人都痛苦不堪的捂住了耳朵,远处的坟地里面,亚特斯坐在墓碑上面晃着双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举起手静静看着手指甲上面的小月牙。

打个哈欠,小声说了一句好困。

“哈啊……怎么……回事……头好痛……”

伊万单膝跪地,紫色的眼睛晶亮,身体因为过于震惊而不断发抖。

“我……耀,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天台上……!”

王耀晃悠悠的站起来,好像整个人都脱力了一样疲惫不堪。

“对,天台……我在水下看到了那个地方,本以为是线索……”

王耀扶起来身边的费里西,用力摇摇头,长长的叹口气“没想到会碰上那些人……”

“谁?”亚瑟问

“监督者。”本田菊也站了起来,用他一贯平和但多了几分严肃紧张的语气说“耀君为了方便观察打开了灯,他们就通过影子和我们对峙,并且……有个声音一直在我们脑子里对我们说话,洗脑……明明全部都是不对的,但是我们不能反驳,也意识不到那是错误的……”

“那是谁的声音?”

“……”本田菊没说话,但他们的眼神都看向了亚瑟。

“!”

亚瑟想起来了。

那个好像很方便的功能,那个救过他们给过提示的疯子。

“奥利弗!”亚瑟转头对影子大喊“是不是你这个疯子干的!给我出来!”

影子抱着胸开始颤抖,虽然没声音,但亚瑟知道他在笑。

“笑什么?!给我说话啊!”

亚瑟气急了,直接去踩影子,可惜,那并没有作用。

“fuck!”

亚瑟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奥利弗,奥利弗却只是笑的更厉害了。

“他们逼我们走到楼边上,又用洗脑让我们跳下来……”路德维希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他们只是想杀了我们。”

“ve!”费里西安诺被吓到了,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身后的影子玩弄着小刀,好像随时会让那刀从地面中钻出来刺杀他的本体。

弗朗西斯沉默很久总算开口了“奇怪了,亚特斯呢?她在哪?”

“……”

亚瑟沉默了,基尔伯特也沉默了。

他们转身看向坟地,那个女孩子还在那里,唱着歌。

“Doves flying, olives so green... The smoke in the moonlight, how can you shoot it down……(鸽子飞舞,橄榄如此浓绿……月光下的硝烟啊,怎么可以将它击落……)”

“嗯?”缥缈的歌声戛然而止,亚特斯歪过头,发现了他们的注视。

“啊,先生们,聊完了?”

她轻巧的跳下来,将手里的橄榄枝丢在地上,往前迈步的时候一脚把它踩进了泥地里面。

“怎么样,和他们玩的开心吗?看起来你们收了一个好宠物。”

亚特斯轻蔑的笑了一下,眯起的眼睛仍然闪着烈火的光。

她并不把天狗放在眼里。

“亚特斯,你想杀了我们?”

阿尔弗雷德看着面前一直很善良勇敢的女孩性情大变,他感到难以置信,不,比起说难以置信,更应该说是——五雷轰顶。

“当然。”

指着他们的黑色长枪的枪管闪亮亮的,映在每个人的眼里,如同星光璀璨。

好像战场上的女武神,又像一个白色的幽灵。

“你……!fuck,艾伦,放开我!”

每个人的影子都从地面上脱离出来,变成一个有色彩的,和他们一样的人。

然后用武器顶住他们的要害。

“闭嘴阿尔弗雷德。”艾伦笑了,贴在阿尔耳边说“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没资格命令我做什么事。”

“王黯……!你这个混蛋……!”

“王耀,你还是那么傻,相信一些你所愿意相信的东西。”王黯压压帽子,一只手玩弄着系着红绳的飞刀,让人眼花缭乱,最后猛的一停,刀尖勾起王耀的衣摆,冰冷的刀剑被按在了王耀的腰上“所以才会沦落到现在。”

“抱歉……伊万……维克托不想伤害你的……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是……”

伊万微微动了动,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

“但是什么呢?维克托先生?”

“但是维克托也有自己要坚持的事情,所以,请你不要挣扎。”维克托手里类似钢管的东西被他一拧变成了两半,一半带着锋利的冰锥,能刺破坚冰的尖锐一端点在伊万的咽喉,冰冷极了。

“亚特斯,要做什么就快点。”卢西安诺两手各拿一把小刀,交叉抵在费里脖子上,自己懒懒散散的把胳膊搭在费里肩膀上,不怎么耐烦的移动着脚步“别废话了,杀了不就一秒的事情。”

“亚特斯小姐!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费里西安诺哭了起来,他一动不动的哭泣,比任何白旗都更让人怜惜和动情。

费里西的眼睛很漂亮。

像是太阳花,光芒灿烂。

像是太阳,金黄温暖,是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和温度。

像是落日的余晖,就算太阳西沉,余晖也会继续闪耀。

现在这神赐的太阳在为他曾经的神明而哭泣。

天使会为他收起笑容,恶魔也会为他而叹气。

亚特斯眼中那地狱中的太阳赤红,闪烁着复仇的锋芒。

“我很想告诉你们我的故事。”

她说。

“但我觉得太费时间了……不过,有个事情有必要告诉你们。”

“我就是规则。我不是亚特斯。”

所有人都愣住了。

规则继续说到“亚特斯是那个担心你们,怜惜你们,愚蠢的为你们牺牲自己的家伙,但我不是,我只想杀了你们。”

“亚特斯去哪了?!刚刚那个想救伊万的是不是她?!你都做了什么?!”基尔伯特被尼可拉斯的匕首顶着胸口,过于愤怒和激动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他刚刚往前一点,匕首就刺破了衣服,刀尖没入血肉。

“别动,基尔伯特。”尼可拉斯命令道“听她说完,我还不想杀你。”

“可恶……”

基尔伯特用德语骂了几句,规则皱皱眉头,黑色的枪在手中旋转起来。

“算了,还是都说了好了。”

砰的一声,规则看也没看天狗,手中枪里的子弹直直却击中它,它哀嚎一声,化成烟雾消失不见。

“亚特斯被我杀了,现在她的身体是我的,我实际上才是完整的亚特斯!”

在震惊的目光里,规则——所谓的完整亚特斯走向亚瑟,脸上有温柔的笑。

“你要干什么?!”

基尔伯特质问她,但她好像听不到一般忽略了。

“亚瑟……我喜欢你。”

规则在亚瑟唇边吻了一下,亚瑟和基尔伯特同时如同被雷震了一样,瞳孔骤然缩小,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奥利弗开心的小幅度蹦跳着贴在亚瑟脸边上说“呐呐亚瑟!你还不知道那件事吗?奥利早就知道啦!”

亚瑟震惊的瞳孔看向他,嘴微张,仍然没有从恐惧和震惊中逃离。

“她是你家的孩子嘛!你是他半个祖国哦!”

“还有还有,弗朗索瓦,你那个人不也是嘛!”

奥利弗俏皮可爱的嗓音在火焰中融化,融成毒药,流淌进每个人心里,侵蚀,灼烧。

“嗯。”

弗朗索瓦捏下嘴里叼着的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烟头在雨水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什么……”

“弗朗西斯先生。”

规则深情的抚摸弗朗西斯冒着胡茬的性感的下颌,甜美的笑着“我最喜欢您了,我从你的身体中生活,从这里长大……”

“也从这里死亡。”

说这句话时规则猛的变脸,低沉可怖,好像死神一样无情的眼睛看向路德维希——那个被枪指着的金发男人。

“!”

路德一惊,他隐约知道了什么。

实际上,大家从这个瞬间,基本都知道了。

“别再往后退了……”

背后那个看起来就生活不检点的男人用枪口顶了顶他的腰部,阴沉沉的嗓音好像被酒泡过,有些干哑“哥哥那么喜欢你……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爱因斯,闭嘴,我没有让你说话。”尼可拉斯低声命令道。

“谁会听你的屁话。”

不过他还真就没再说话。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哼。”

规则玩着枪,用枪口顶起他的下巴,扬起头,凑在他身前,语气十分奇怪“怎么,现在看起来乖了很多啊?还知道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关照关照亚特斯?不错啊。”

“规则,你如果只是为了当年的事情,你大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必把所有人都弄成现在这种局面!”路德维希抑制内心的恐惧,鼓起所有底气试图和规则交涉,但规则不想听他说话。

“哈哈哈哈?找你?只找你?拜托,你以为,战争只是一个人就能挑起来的吗?!难道你们几个人,有一个人的手上没有一滴鲜血吗?!你们谁敢这样说啊?!”

规则的怒斥伴随着旅馆的塌陷,一块墙面轰然掉落,砸在她身后,灰尘肆意掠夺空气,堵塞人的咽喉,涂满白色的长裙,染脏干净的脸颊与金发。

“我出生在英国。”

规则说。

“母亲是英国人,父亲是法国人。”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叫查尔斯,一个叫卡斯帕。”

“我们一家很幸福,我在英国长大到十二岁,那之前一切风平浪静。”

“1939年,突然的,新闻里一个男人说,我们的国家将要奔赴战场。”

“于是父亲走了,他在火车上吻了我们的额头,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1940年,不列颠空战……我的家乡,被炸成一片废墟,我的母亲,也在那场战争中死去……”

“我和哥哥相依为命。那年我才十三岁,查理才十七岁,卡尔只有十五岁。”

“查理为了我们三个能够活下去,找到了一家酒吧工作,我们睡在仓库里,不仅要提防红眼睛吃人肉长大的老鼠,还要提防,随时会来的德军。”

“我哥哥一天活的比一天差,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可怕,他对我们还是一样的好,但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处于极大的惊吓之中,念念有词,抖得像个筛子,这种可怕的情况持续了一年。”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卡尔想替他工作,可他不让。”

“有一天我和卡尔在外面玩……查理突然跑过来,不和我们解释,冲进仓库搬出一个小木盒塞给我们,叫我们躲起来,不要出来。”

“我听见一阵枪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还是来了。”

“我们躲了起来,藏在地下室,虽然那里潮湿阴暗,氧气随时可能耗尽,但至少我们可以不受伤害。”

“但我很意外,外面地动山摇,但似乎这里并没有受到攻击。”

“晚上,我和卡尔听见外面有音乐声,还有酒杯的声音,吵闹着喝酒的声音。”

“我担心查理,但却无计可施。”

“忽然,我听见了枪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再也坐不住了,推开地下室的门藏在墙后小心的看。”

“我看到我哥哥被拖出门外,浑身都有血迹和子弹击中的枪孔。”

“他一定是死了。”

“我和卡尔没办法出去,我们只能缩在地下室哭泣,相互拥抱,有人来拿东西时,我们必须屏气,在那个曾经放着蔬菜的箱子里蜷成一团,憋的感到窒息也不能呼吸,因为我们害怕抽泣声会让那些人发现我们,杀了我们。”

“那些凶手,他们在我们的悲痛之上狂欢,灯红酒绿,觥筹交错。”

“直到第二天凌晨,他们因为胜利而喝醉,我和卡尔才得以从地下室出去,那时候的我们已经哭的再也哭不出来了,甚至连悲伤,也感觉不到了。”

“我哥哥的尸体被随意丢在后面的废墟。”

“我看着他躺在那里,我想,他一定是最英俊的尸体吧。”

“偶尔有士兵在街上跑过。”

“我和卡尔像父亲对我们做的那样,吻了他的额头,把他的衣服穿好,把脸擦干净,把他平放在地面,在他脸上放了一朵路边那种极小的黄菊花。”

“有人喊我们。”

“我们转头,是个年轻的德国士兵。”

“他用枪对着我们,问我们是谁。”

“我并不怎么害怕了……我只是告诉他,我是你们杀死的人的妹妹,你们在我们的头顶上狂欢了一整晚。”

“你们在废墟与死亡上舞蹈庆祝,你们和死神与恶魔有什么区别。”

“他没说话,也没有杀我们。”

“最后,他摆摆手,放我们走了。”

“我和卡尔走了,卡尔向他微微鞠躬,说,我在为你的善良而感谢。”

“我没有那么做。当我们走远了,他忽然大声说“你哥哥是个勇敢的青年,他差点杀了我们的老大,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会是个优秀的士兵。””

“我回答“那又如何,他已经死了。””

“但他保护了他的世界。那个士兵回答。”

“后来我们打开木盒,里面有三张船票,一本笔记,一笔钱。”

“笔记是查理写的。我知道,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只不过里面的内容,并不让人快乐。他早知道这个酒馆通敌,所以才带我们来这里,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死,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查理说,如果他因为英军战胜德军,而把酒馆的人全部当成叛徒处死,他也不会感到委屈的,因为虽然他并没有通敌,但是他却为祖国的胜利而开心。”

“不做叛徒,想在酒馆活下去唯一的办法是——身体。”

“查理和卡斯帕相貌都非常英俊可爱,曾经被大家赞扬的优点,被战争变成了噩梦。”

“他的精神不再正常也因为那些变态无理的鸡奸。他的日记每当描述那时候的事情,都变得潦草疯狂,语言错乱,甚至有血迹沾在上面。”

“我想……那晚恐怕也是如此,无法忍受的查理奋起试图杀死伤害他的长官,却被旁边的士兵开枪打死。”

“我哥哥是我的英雄。”

规则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长的让他们这些听众低声沉默,脑子里浮现出几周前那个可爱的酒保少年的面孔。

“这是我的弟弟妹妹,他们很可爱吧……”

当时他那样说,原来如此。

“天!这本子上面画的什么恶心的场景!”

当时那被屠宰的大兔子,围在他身边的两只小兔子,原来如此。

亚瑟和路德都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最终无话可说。

“我们坐船去了法国。”

规则继续说。

“可是有一张船票我们永远无法用出去了。”

“查理的信中说,这三张票都是一个叫哈德斯特的年迈女人给她的,她会帮我们。”

“我们历经艰难,辗转各地,担惊受怕,总算找到了那个人,一个和蔼的女人,还有一个亚洲面孔,是个年轻女人。”

“年老的女人会做木雕,年轻女人说,她来自中国,姓艾,叫阳,意思是太阳,哈德斯特太太叫她艾琳,意为和平。”

“她的父亲带着她来到法国,是战场上的劳力,她母亲早逝,父亲做劳力不知生死,她就被好心的哈德斯特太太收养了。”

“夏娃.哈德斯特……是哈德斯特太太的名字,她是半个德国人,另一半血统是德国人残忍迫害的犹太人,不过,她从未对别人说起。”

“艾阳有家花店,是哈德斯特太太早年开的,她就像我们的第二个母亲。”

“德占区里面,那是唯一的芬芳灿烂。”

“哈德斯特太太的丈夫是法国人,孩子和他都死于一战,唯一留给哈德斯特太太的,是一支长笛,和一张乐谱。”

“我和卡斯帕在她们的保护下长大,艾阳给我们讲了无数遍一个叫艾零的男人的故事,他们相爱,但终究无法在一起。”

“她还给我们讲神话故事,我们最喜欢听天狗食月。”

“那是我们在战火这无穷无尽的噩梦中,听到的唯一甜美的睡前故事,即便我们早已过了听故事的年纪。”

“这样稍微安稳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两年左右,直到我十七岁,卡斯帕十九岁的那一年,1944。”

“那一天,一个德国军人来买花,送给他的妻子。看起来职位不低。”

“卡斯帕早就能够独自经营花店了,为了保护自己,我们也学会了德语,那一天,卡斯帕包给他一束白色的玫瑰,中间点缀了一朵鲜红的玫瑰,他说,那叫天使的心脏。”

“晚上,卡斯帕悄悄地把我叫出来,把艾阳,哈德斯特太太都叫了出来。”

“他说,他在卖花时和那军人聊天,无意中得知了德军的进攻信息。”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早就灭亡了……德军在压制反抗的人民。”

“他想去告诉那些人,让他们及时抵御进攻。”

“哈德斯特太太低声哭泣着问他为什么,那会让他丧命的。”

“我也哭喊了很久叫他不要去。”

“艾阳也在抽泣。”

“卡斯帕说,如果他的牺牲能为这个国家的复兴起一点点作用的话,他愿意。”

“我知道我拦不住他,他和查理一个样子。”

“他即将为和平与独立而死。”

“我们静悄悄的给他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哈德斯特太太拿出一把手枪,那是她当兵的儿子的遗物,送给了他。”

“卡斯帕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回头看了看,跑开了。”

“我本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却没成想一分钟之后,他哭着跑回来,拥抱了我们三个。”

“他说,他知道查理的心情了,那个德国士兵说的没错,他是为了保护他的整个世界而死。”

“而他现在也在这样做,他还不想死。”

“很多天之后,我听见有人骂骂咧咧的走在街上,说遭到了顽强抵抗,我一瞬间很开心,却也异常担心,卡斯帕还没回来。”

“他真的没回来。”

“他被抓住,和游击队员们一起,原来他也参与了战争。”

“他被枪毙了。”

“在他的尸体旁边是那个德国军人,他把那束枯萎的鲜花丢在卡尔脸上,踩碎。”

“我恨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夺下那些刽子手手里的枪把他们杀死,可是,我无能为力。”

“身边有人兴奋的高呼,低着头不说话的我很明显是个异类……为了不死,我也欢呼起来。”

“你知道吗,庆祝你最心爱的家人的惨死。那感觉一点也不好,恶心的想吐!”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个毫无意义的,在战争中出卖底线与尊严苟活的蝼蚁。”

“我以为,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可是,艾阳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一个月后,哈德斯特太太才拖着一块脏到认不出的布料回来,满脸泪水。”

“艾阳被人杀了。她一个女孩子,在街边,毫无还手之力,她怎么死的,我不敢想。”

“恐怕不比查理好多少吧。”

“我没有哭。只是默默地,雕刻了一个小人,放进那个属于查理的箱子。”

“那里面躺着查理,躺着卡尔,艾阳姐姐不会孤独的。”

“哈德斯特太太决定带我离开这里。”

“我不做任何活下去的准备,只想好好保护哈德斯特太太,我想,卡尔和查理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我们偷偷的离开城市,去到很偏远的乡村。”

“那是哈德斯特太太父亲,一位犹太人的房子,一个不错的庄园,因为过于偏僻,人烟稀少,免受战火摧残。”

“听说,德军快不行了。”

“我很开心,以为我或许可以看见那些美丽的景色重新来到这个可怜的国家。”

规则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们,目光冰冷,那是被硝烟,仇恨,恐惧,痛苦一起腌渍浸泡过的眼睛,它承受着一个满是伤痕的卑微灵魂。

“亚特……不……规则……”

王耀闭上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说完它吧……”

“哦,说完?你们以为是在听什么睡前故事?”规则朝着路德脚尖前的土地开了一枪,只差一厘米,路德的脚就会被打的鲜血淋漓。

“最后当然是哈德斯特太太被捉走!奥斯维辛有什么你们都清楚的很吧!”规则陷入了巨大的悲愤,她的瞳孔缩小,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美丽的面庞扭曲了起来,虽然依然美丽,但是却很疯狂。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个!一群所谓的救兵来了,他们却把我推下深渊!从那之后我疯了,我得病了,我的精神不正常了,可是有谁在乎一个荒废庄园里面的精神病人?!我最后是饿死的呀,是被一群披着军装的野兽摧残过,丢在这小小庄园里饿死的呀!”

“是你们亲手导致了这一切,你们还不明白吗?!”

规则撕心裂肺喊出的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把每个人都割开,再割开,一片一片,坠入地狱。

“咔啦。”

枪栓被她拉起,对着那些即将被审判的罪人。

“让亚特斯做什么身体都是假的。”

她哑着嗓子说。

“我只不过是想告诉她,善良?对你的仇人们?那只是会自食恶果,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连她以为是筹码的东西,也遵守我的意志。”

“别说的像是我们是你的什么所属物。”本田葵说“小生,希望能快点结束。”

规则冷冷的看了一眼葵。

“现在,被亚特斯所珍视的犯人们……”

“给你们最后一个权力,选择吧,先杀谁,更好。”

“不过当然了,路德维希,必须放在最后几个处理……而他和亚瑟,必须在基尔伯特之前……哈,基尔伯特先生,看着家人和爱人死掉,感觉不错呢。”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基尔伯特额头青筋暴起,尖尖的虎牙仿佛要咬穿规则那细瘦白净的脖子,让鲜红的血液绽裂在脖颈之上。

“你敢动他们试试!”

“没威胁的,基尔伯特先生,你现在在我看来,是垂死挣扎。”

规则说。

“快点啊,你们。”

她玩弄着枪。

“你们不是最喜欢,自相残杀了吗?”

一片寂静。

“亚特斯小姐……求求你,不要……费里知道,你最喜欢费里西安诺了,对不对?”

费里西安诺低着头,啜泣着,却依然挤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他仍然相信,那个美丽可爱的亚特斯,还在那具满是仇恨的身体里。

“亚特……别再睡懒觉了啊……哥哥我……撑不住了……”

弗朗西斯干干的笑了两声,扬起头,长发凌乱的糊在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见一行晶莹流下,滚进了自嘲的嘴角。

“……你还没有收我为徒……骗子。”

阿尔弗雷德歪着头,蓝色的眼睛失去了自由的星芒,镜片暗淡,如同苍鹰在空中陨落。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伊万笑了笑,像是北极圈极夜后的第一缕阳光,他看着面前女孩子的身体,跟那个不知在何处的灵魂告白。

“在下,很高兴认识您。以后,我可以不对你使用敬称了吗?亚特斯小姐?”

本田菊弯腰,致礼,不顾本田葵的太刀威胁,哪怕会在自己脖子上割开一道流淌罪恶的伤口。

“亚特,我为艾阳骄傲,为你骄傲,我不惧怕死亡,只不过请你记得,我曾经教你的,清明节的过法,还有,记得那一天也是你的生日啊。”

王耀笑了笑,挠挠头,随后眼里那片永远闪耀着星云的黑曜石不再发光,也随着星光的暗淡而扭曲成为黑洞。

“我为我的罪行而感到羞耻。只不过,我无法扭转他,庄园即将被摧毁……虽然我死了国家也不会受到牵连,但如果这样你能感到满足,那我无话可说。”

路德维希展开双臂,静静注视着女孩。

“亚特斯,本大爷不会说话,不过说实话,你长得真不错,性格也好,如果有机会再遇见你,我愿意带你去看没有硝烟的世界。”

“别说那么多废……”

“我也愿意那样做。西塞尔.弗兰米德(cicsel.Lucia.flammead),我们去看吧,那个真实的,美丽的世界。”

“?!”

亚瑟抬起头,轻轻的,但是异常坚定的说出一个名字。

“走吧,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新的世界,看看那些,你不知道的,美好的生活。”

规则如同被雷击中,愣在原地。

“外面很漂亮,我们可以活在阳光下面,可以见不到鲜血,可以丢掉武器,有人伤害你可以寻求帮助,没人会再那样容易的夺取你的家人,我们会陪你去看远处的风景。

“带你去夜晚的伦敦眼在一片灯火辉煌中俯视阑珊。”

“带你去巴黎的铁塔闻空气中甜美并自由的花香。”

“带你去勃兰登堡看纪念战争结束的三语投影。”

“带你看莫斯科红场的阅兵,在冰天雪地里拥抱赤红的温度。”

“带你去长城天坛听戏,去南方小镇划水品茗,看白白胖胖的白鹅在河里游,看白鸽在天安门广场闲庭信步。”

“去富士山下面看樱花,纪念它短,却盛开的坚强灿烂的花期,在祭典上看烟花会,让绚丽的烟火照亮夜空。”

“去斗兽场看古文明的遗迹,在水城看油画一般的现实世界在水面上漂浮融化。”

“去看海边的屹立的女神,她在等你。”

亚瑟的声音好温柔啊……

她想。

听起来好美,那个世界,好美。

是天堂?还是梦?好多地方都没有听过……

她想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和灰蓝的海对话,睡在隐藏着朝阳的云里。

于是她睁开眼睛,慢慢从沉睡中站起来。

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她要端起枪,面对一场生与死的赌博,下注的筹码是她与她所珍视的整个世界。

“咔哒。”

一只枪顶在规则的后心窝,她惊诧的回头。

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只不过,她面色很平静,很温柔,只是那双湛蓝的眼睛,正滚滚散发着生命的色彩,坚定,不容退后。

“规则,你的目标现在应该是我。”

“亚特斯?!你怎么出来了?!”

在规则的惊声中,正处于生命边缘的八人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呼喊亚特斯的名字。

“亚特斯(小姐)!”

亚特斯歪歪头,从规则后面露出半个身子,笑容依然那么漂亮,让人觉得安心,安宁。

“谢谢你们,先生们,我回来了,不过……”

亚特斯转头对着规则,脸上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规则,趁我不在,你倒是做了不少事情啊。”

“哈,亚特斯,你以为你出来能改变什么?”

规则迅速转身,举枪对着亚特斯。

“我会把你也一起杀死罢了。”

“规则,你做的对,这样威胁我,我曾经不在乎生死,但现在,我有我要去看,去完成的事情,我许下的誓言,我会实现。”

亚特斯也举枪对着她,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如同镜像,威胁对方。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眼睛。

规则的眼睛灰蒙蒙的,只映照着火光与复仇,那里面充满了绝望,嘶吼,鲜血,硝烟和伤口。

亚特斯的眼镜湛蓝深邃,平静的吸收一切糟粕,把它转换成平和,宁静,希望的光芒,让它在眼中流转闪烁。

“你把我的名字成为亚特斯……”

亚特斯说。

“是为了避免我想起全部的事情,实际上,我叫西塞尔,西塞尔.露西娅.弗兰米德。我是这个庄园的最后一位主人。”

亚特斯——不,应该是西塞尔举枪朝天,一颗子弹飞入天空,击碎了月亮,撕破云层。

天空裂开一个黑洞,吸走地上的残垣断壁,每个人的衣服都在哗哗作响,如同招展的旗帜。

“所以,第四次试炼结束了,对吧?先生们,你们记得的,试炼的目标?”

西塞尔隔着咬着牙的规则和他们对话。

“……!”

这时候,他们才记起来当初醒来,找到的那封信上的话。

“艾伦,奥利弗,尼可,你们放他们走吧,他们成功了,我们不可以在阻拦他们了,对吗?”

西塞尔有点笑意的声音在狂风中依然清晰,在断壁的破碎里,她的灵魂变得完整。

“你们敢放他们走!”规则怒斥异色们“你们别忘了,是我的身体部分造就了你们,你们也是为了我的复仇而存在的!”

监督者们沉默了一阵子,西塞尔也紧张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奥利弗忽然丢下小刀,抱着肚子笑的花枝乱颤。

“你在说什么胡话嘛!奥利那么喜欢亚瑟,那么喜欢尼可,怎么可以杀死他们呢。”

奥利弗站在亚瑟面前,挡住他在自己身后。

“你以为他们看见的线索是谁给的嘛,都是奥利的功劳哦,我们可爱的“母亲”?”

“尼可也会支持奥利的吧?帮我们的“老师”去看外面的一切?”

尼可拉斯没说话,他看了看正在回头看他的基尔伯特,叹口气。

“基尔,让亚瑟幸福一点,好吗,他毕竟,是我在意的人的本体。”尼可贴在他耳边,小声说。

“尼可拉斯……”

“奥利弗,我总是不会离开你的。”

尼可拉斯也扔了武器,站在基尔伯特身前守护他。

“啊啊……弄得这么煽情可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卢西安诺耸耸肩,从费里肩膀上离开,笔直的站起来,转头对着其他人说“喂,你们也会这么做的,要做一起好了,别一个个的来了,还要说那种肉麻的东西。”

“卢西你真的是吵。”

“太好了!维克托不用威胁伊万了,大家都会离开的!”

“啊……随便怎么样了……”

“王黯老头,你一会该不会打不动了吧?”

“本田葵你再说一句我就先弄你……”

一片吵闹中,监督者们扔下武器,站在他们身前。

“你们不行,站我们后面去。”

西塞尔笑了,笑的很漂亮,很动人。

“规则,现在是我们的对峙了……”

她说。

“先生们!再见!但愿你们在那个世界,能代我好好活下去!”

“亚特……西塞尔!”

西塞尔手一挥,八个人瞬间失重,飘起来被天空中的黑洞吸走。

在视野消失前,他们只记得那些立在地上的小小人影……

“……啊!”

亚瑟猛的从床上弹起来,二话不说立马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周围的房间布置,鸟叫声从窗外传来,金色的微光洒下来,透过白纱窗帘,碎落在地上,如同碎金滚了一地。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其他房间也传来了叮当的响声和叫声。

在一片混乱里面,亚瑟冲出房间,还碰到了头。

好疼。

“阿尔,亚瑟!还有伊万费里!”王耀正在走廊上,看样子也是刚刚从床上弹起来。

“耀!”伊万一把搂住王耀,王耀稍微有点喘不过气,不过还是艰难的伸出手安抚他。

“没事了……没事了……”

八个人都在走廊上。

基尔伯特在出来找到亚瑟的瞬间就扑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拥抱他,好像他是他无论怎样也不能失去的一部分。

啊,不是好像,这是确定的事实啊……

一阵胡乱的拥抱之后,他们立刻聚在一起,背对背,观察四周,如临大敌。

“这是哪?”阿尔问。

“……如果在下没猜错……”

“嗯,我也觉得……”

亚瑟看着熟悉的景观,脑子里消失的记忆逐渐回归。

“这是现实……”

是的,这是现实中,西塞尔的庄园。

弗朗西斯几天前邀请他们来到这里居住避暑旅游,说是发现了一个山中庄园,非常清净,就改建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民宿。

于是他们住了进来。

但不幸的是,因为一些问题,他们昨天晚上刚刚大吵了一架。

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西塞尔,西塞尔在哪里,她人呢?她出来没有?!”

瞬间所有人开始寻找,但是他们刚刚走到大门口,就被迫拦住了脚步。

大门打开着,看得见喷泉,草坪。

还有门口一个送信的邮递员背对着他们,站在喷泉前面,看着那个低着头的女神像。

太阳才刚刚发出一点点光,这邮递员太敬业了。

“……”

他们竟然没有说话,因为那轮金华闪耀,颜色滚烫的如同一块被烧融金属的太阳正在那女神喷泉后面升起。

拉的邮递员影子很长,很长……

“抱歉……”

亚瑟最终打破了安静。

“您在看什么?”

“嗯?”

邮递员转过头,那漂亮的眼睛中有太阳的掉落的金汤。

所有人为她并不多么突出的美丽屏气,心脏暂停。

“啊,先生们,你们早呀。”

她微微鞠躬,拿出一封信递给亚瑟。

“您的信,请收……哎哎!别抱我……噗嗤。”

那女孩跟西塞尔一模一样,语气,长相,还有她带给亚瑟的感觉。

“呜呜……”亚瑟哽咽起来,随即,所有人都扑了上来,抱成一个大球。

又是哭,又是笑,乱的人耳朵疼。

“笨蛋……”亚瑟哭着笑到“你怎么总是这样吓我们……”

“看来我没有什么演技呀……”

西塞尔笑起来,天空湛蓝,如同亚瑟描述的那样,白鸽自由的飞翔,膘肥体壮。

“你们瞧,先生们。”

西塞尔指着晴朗的天空和绿色的森林。

“新的生活……开始啦。”

【作者后记】

嗯,完结喽……以后还会更新阶梯旅馆后记的,不要就此放弃阶梯旅馆啊!后记很美好的!是西塞尔和他们的新生活,温情向!

正如我说的,请大家好好的送阶梯完结吧!红心小蓝手请务必!拜托!还有评论,我希望我能知道我给你们带来的感想或者其他什么你们想说的东西,这是我的心愿。

其他的废话就不多说了,虽然有很多很多的感想……不过!

感谢和你们的相遇——!吾一永远爱大家啊!

(至于西塞尔的名字是怎么来的……看看其他人名字的首字母,还有阿尔记得的字母线索,拼起来就是西塞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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