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伟明愣在原地，“我……”
见纪景梧和华崇宏离开球场，杏子走上前，“今天……谢谢你们了。”
乔晨憨厚地笑着，“没事儿，别客气！”
申伟明见状不服气，挡在乔晨面前，“你是得好好谢谢我，你的手机落教室了，我特意来给你送的。”
杏子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你啊……我这脑子，我都忘了。”
“没事。”
“啧，”乔晨推开申伟明，“原来你只是来送手机的，那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俩……”杏子皱着眉看着他们，“什么情况？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一点都不好！”乔晨和申伟明异口同声。
另一边。
“哥哥！华学长！”
“你怎么来了？”
“哎呀，今天难得放学早了些，我就来找你啊。……怎么了？你们这是……刚打完比赛？辛苦辛苦，喝点东西吧！”说着，纪景溪把两瓶饮料递给纪景梧和华崇宏。
“确实。”纪景梧接过纪景溪递的饮料，“崇宏跟你们育青和玉峰的两个人打了一场，”他笑了笑，“顺便……亲眼看了一场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啊？”
“八卦。……哦，我刚才也见到你闺蜜了。”
“杏砸？！”纪景溪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哥，你说的八卦，该不会是乔晨和玉峰的申伟明他们俩也在内吧？”
“嗯。”
“嘿嘿，他们啊……”纪景溪是早就认识申伟明的，她也看得出来申伟明对徐杏子的心思，只是后来得知乔晨和杏子是初中同学，而且乔晨也有那份心思的时候……她就料到，日后这俩若是见到，肯定就如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你们育青的故事还挺多。好了，走吧，回去写作业。”说着，纪景梧带着纪景溪和华崇宏道了别。
另一边。
司马：“告诉你啊，别跟我抢。我凶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司马亦武和路夏走出店，还是两个人一块抓着手胶的包装不放，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动作一直往前走。
“这么大的事情，你叫我过来我也解决不了啊，”修文和阿穆走在两人后头。“我顶多也就付个钱。”
阿穆：“你说这俩人一直这样，遇到路口那怎么办呀？”
“实在不行，就网球解决？”
前面，路夏和司马亦武停下脚步，相视一眼。
“哎？这是个好办法。”
育青。室外网球场。更衣室。
穆司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左手。
（回忆）
医生：“穆司阳，你手臂的复诊结果出来了。”
城市轻轨。
广播：“桃源村车站到了……”
大池：“难得我们一起坐轻轨呢。……你有心事吧？”
穆司阳没有回答，陷入沉思。
（回忆）
医生指着检查报告，“初步结果显示，你的肘关节状态很不稳定，甚至还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虽然复健小有成效，但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休息。”
大池：“我知道，你考虑的事情很多，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担。”他是育青的副队长。
广播：“凤山车站到了。”
司阳：“如果接下来，要在队伍里面再选一个队长的话，你觉得谁合适啊？”
“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但是现在考虑下一任队长的人选，是不是太早了。”
这时，穆司阳的手机铃声响起。
“教练。”
……
晚上。严智明卧室。
卧室内的榨汁机仍然在工作，电脑上的数据也在不断工作着，传来“滴滴滴”的声音。严智明站在墙前，拿着马克笔在墙上贴着的学校名单上的“星耀中学”四个字前，画了一颗星。
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一个好友通过了他的验证请求。
严智明打了字过去：“你是？”
微信另一头很快回复了：“在你知道我是谁之前，有50%的几率是你认识的人，也有50%的几率你不认识。但在你发现前，我要保持一个既是又不是的混沌状态。”
次日。
路夏班级。
老师：“好的，那这道题的所有的解法我都已经写在黑板上了。大家仔细地看一下，然后回去之后同学们彼此之间也可以讨论一下。”
……
司阳：“距离接下来的市级预选赛只有九天时间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进行特殊训练。在限定范围之内，连续对打，也就是所谓的区域练习。阿严。”
严智明：“接下来是五球对打练习，我会根据你们不同的击球方式预先将你们分成四组，稳守突击性，和发球上网型的队员，只能在自己的半场区域进攻。进取攻击型，和全能应变型的队员，要守住自己的全场，并且，在五球内，如果没有得分，就算输。”
路夏：“意思就是进攻型球员，在五球之内得分，就算赢，对吧？”
“没错。”
“所以防守的一方，只要守住五球就算赢，是这样吗？”
“嗯。”
佳乐：“哎？那听起来，还有点意思啊。”
严智明：“触网，或将球打出指定区域，均按输球处理。”
佳乐点点头。
“输了的人，需要一口气，喝下我这杯浓缩严汁。”说着，严智明举起手中的锥形长颈瓶。
站着的人腿一软，路夏离严智明远了些，站在阿严旁边的穆司阳，也是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些。
“呵呵，”唐佳乐干笑一声，“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有意思了。”
路夏班级。
彭湘：“现在你姑姑肯定特别高兴吧？球队现在高手如云，就连存在感最弱的兴隆学长，现在一上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齐瑛：“还有百扬学长，他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哒。”
网球场上。张百扬：“对我来说，半场和全场都一样！”说着，他冲上前击球，球击中了标志桶。对面贺兴隆看见，高兴道：“好球！”
严智明：“出界，贺兴隆胜。”
张百扬扛着球拍下场，严智明端着严汁站在他面前。
“相信我，你会变得更强的。”
彭湘：“我好像从来还没见过他示弱的样子。”
此时，张百扬扶着柱子，跪在地上。“啊……太苦了……”
“嗨小姐妹们！”纪景溪大喇喇地从外面进来，“我太无聊了，我们班现在也没人陪我聊天了。现在是午休，我串高一的教室也应该没问题哈？”
“景溪姐你来啦？正好，我和小瑛在聊网球队的学长们呢！”
“哦？有小哥哥？！我也要听！”说着，她找了个彭湘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场上，池大勇和乔晨对打，池大勇使出攀月截击。“攀月截击！”
结果球没打回去。大池不可思议地看着飞到后场的球，愣在原地。
“乔晨胜。”
“耶！”
严智明端着严汁在大池面前。池大勇笑得勉强，嘴角扬起弧度。
彭湘：“还有大勇学长，他真的好温柔啊，有他在，就觉得好安心。”
纪景溪：“嗯，大池学长性格真的超好，好像跟他在一块就会有种安全感。”
场上，张百扬和池大勇躺在地上，池大勇哀声道：“太苦了——”
路夏和唐佳乐对打。路夏出界。唐佳乐见到后，比了个剪刀手。“出界，佳乐胜。”
路夏转头一看，严智明举着严汁在他面前。
路夏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纪景溪：“小路夏呢，就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小男孩儿。”
齐瑛：“嗯嗯！路夏，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绝对不会退缩的。”
“太苦了……”
比赛结束，队员们下场休息，喝了严汁的人相互搀扶着。
“这个苦劲快过去了。”
齐娜走过来，“司阳，市预选赛的结果已经公布了，这次所选拔出来的学校，每一所都是强校。但是，只有四所学校能够晋级。”
阿严看着手中的纸，“玉峰会比我们先遇上星耀中学。”
路夏：“在面对这些强敌之前，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把眼前的对手逐个击败。”
齐娜：“对！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全国大赛的冠军。好了，大家解散吧。”
没人发现，穆司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臂。
队员们全都散了，路夏坐下来，喝了一口水。
“姑姑！”齐瑛走到齐娜面前，“咱们之前是说好明天下午两点，对吧？”
“哎呦，这事儿我给忘了，明天我可能去不了了，我约了人谈事。”
“啊？那我要自己一个人去修球拍吗？”小瑛有些失落。“可是，我现在对网球上的事，还不是很了解。”
“那……你问景溪了吗？她怎么说？”
“景溪姐明天约了人去会展中心的书展。”
“这样啊……你等一下。”齐娜转身，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就走到路夏面前，“路夏，你明天有空吗？”
“有啊。”
“那正好，明天你陪小瑛去修网球拍去吧？”
“啊？！”路夏还含着一口水，声音有些含含糊糊的。
晚上。
路夏拿着赢回来的紫色手胶，往球拍柄上缠。卧室门口路向前探进一个头，“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呀？”
“有。弄好了。我找你打一场。”路夏缠着手胶。
“你能不能不要总缠着我呀？路向前走进来，“有时间你就出去多交交朋友，遛遛猫多好啊。”
“没兴趣。”
“哎还有啊，之前你不是还让景溪这姑娘帮你补习来着吗？你这个姐姐一片好心，你后来怎么又不找人家了？”
“我当时一时兴起。”
路向前：“你对什么有兴趣？”
“什么时候赢了你。”
路向前撇了撇嘴，“那赢了我之后呢？”
路夏的手顿了一下。
“所以你就死了这份心，我不会认真跟你打。”
“为什么？”
“我……我……我，肚子一饿，我就打不了球。要不这样吧，我听说呢，路口那家烧鹅店非常好吃，怎么样，给我买点吧？”
“我不去，要吃你自己买。”
“啊可以可以可以，”路向前弯下腰看着鱼缸，“那球你也自己打吧。”
路夏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帽子和外套，走出卧室。
路向前看着路夏的背影，笑了笑，转身看见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发现是路夏之前眼睛上那块纱布，他捡起来，微笑着。
他拿着纱布走到客厅，把纱布装在一个盒子里。
臭小子，比起网球，更重要的就是这些美好的回忆。
兴隆烧鹅店。
“走好啊。”
“谢谢。”
“不送。”
路夏走到店门口，“叔叔好！”
“你是来找兴隆的？”
“嗯。”
“快请进，他在里边。”
这时，兴隆正在店里忙活。路夏走到他旁边，“学长。”
“路夏？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买烧鹅。”
“哦……那你稍等一会儿，马上！”说着，兴隆拿着几只黑碗走到后厨。
“学长你一直都在这里帮忙吗？”
“嗯。……对了路夏，你以后想吃烧鹅啊，你直接给我发信息，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再过来拿。”
“嗯。……你每天都要帮家里还要练球，应该会很辛苦吧？”
贺兴隆一边洗着碗碟一笑着说：“怎么会辛苦呢？做喜欢的事情，不会辛苦的。打球，做饭，都是我喜欢的事情。”
喜欢的事情？路夏心里重复了一遍。
“只是……我不知道同时坚持两件喜欢的事情，还能够多久。”
“兴隆，那边点好了，我到后面忙。”
“哦好，好嘞，爸。路夏，你在这儿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来找你。”
路夏点点头，看着贺兴隆匆匆端着食物跑过去上菜，心想：还是别打扰学长了。
“请慢用。”
“谢谢。”“不错啊。”
念及此，他默默走到店外，找到门口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坐着，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回忆）
“爸爸，你打网球真厉害！我也想跟你打球！”
“你长大了，会比爸爸更厉害！”
回忆着，路夏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贺兴隆忙完店里的事情，店里熄了灯，他拎着给路夏的烧鹅，背着球包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晾着路夏很久了。
“路夏。”路夏醒过来。“实在抱歉让你等这么久，这是你的烧鹅。明天你来的时候，我再加送你一只。”
“谢谢。”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送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出去。”
“你要去哪儿？”
“我去练练球，白天也没什么时间。”
路夏一听到练球就站起来。“练球？”
“嗯！……怎么？你想不想一起对练一下。”
“嗯。”路夏点点头。
“走！”贺兴隆带着路夏离开了，“对了，你的烧鹅！”
“打完球再拿。”
公共网球场。
路夏和贺兴隆练球练得起劲，果然两个人练球和一个人练球差别真的很大。
“Burning！”贺兴隆打出一个触网球。
路夏没有接到。
“路夏……”贺兴隆弯着腰，用球拍做了个暂停的动作，“休息一会儿吧？”
两个人坐下。“你每天忙完店里的活，还要自己一个人来加练。”
“店里忙，所以练球的每分每秒，我都特别地珍惜。再说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想再多练一点，不要拖大家的后腿。谢谢你今天陪我练球，我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很难练得这么爽。”
“一个人练和两个人练，最大的区别就是能不能对打。”
兴隆一听就笑了，“哪有这么简单啊？我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练，自己在这里闷头苦练，练一些必杀，我当时觉得挺厉害的。后来加入校队，跟大家一起练球才发现，好像没什么用。”说着，他自黑地笑了笑。“当时我习以为常的力量大，让大家有点招受不了。”
他想起，和玉峰比赛的时候，他替卓治挡下施铁男的那招波动球。卓治当时大惊失色，“兴隆——”
“主要还是教练的提点和大家的帮助，让我开始慢慢地往力量型的选手上靠近，不然我现在肯定还在这里一个人闷头苦练我的必杀技呢。其实两个人练球，确实比一个人练要好，可以互相帮助，还可以看出对方的问题。我啊，就是想跟大家一起打网球，”路夏一听转头看着他。“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站在赛场上，为大家赢得比赛。”
“为大家……”路夏喃喃道，他脑海里浮现出玉峰比赛的时候贺兴隆努力拼搏的样子。
“你刚刚跟我练对打，你觉得对你有帮助吗？”
“有。我之前很少跟力量型的选手对打。”
“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训练啊。”
路夏不假思索答应：“好！……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打网球？”
“为什么？”兴隆笑了笑，“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开心啊。”
“开心……”路夏喝着水，陷入沉思。
突然，路夏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他低头看着自己饿扁的肚子，兴隆也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害得你晚饭都没有吃。”
“没事，打球最重要。”
“尝尝我的手艺。”回到店里，贺兴隆为路夏开了小灶，自己亲手做了一碗烧鹅饭给他。
路夏夹了一块肉，嚼了几下。
兴隆把东西放下，坐到路夏对面，“怎么样？”
“嗯！”路夏拼命点头，把骨头吐出来。
“Burning！”贺兴隆嘀咕道。
路夏家里，路向前一个人躺在地上，桌上是一杯快要喝完的小龙虾饮料和一堆小龙虾空壳。
“买个烧鹅怎么那么久……”说着，他流下一行眼泪。
路夏在店里大快朵颐，贺兴隆开心地看着他，“路夏，其实你要知道，我爸，要做得比我好吃得多，我会的所有的厨艺，全是我爸教我的！”
“你以后也要开店啊？”路夏嘴里还嚼着食物。
“你慢点吃。我爸以前从我爷爷那里接手这家店的时候，特别地小，我从小就看着他扛起了店里所有的活，一步步的把这么小的店，变成了现在的兴隆烧鹅大王！我的名字也是从这个店里来的。”
“你很崇拜你爸吗？”
兴隆点点头，“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变成一个非常厉害的厨师。”
“你应该要比他更厉害才对。”
“嗯。”
“我以后也要和你一样，比我爸更厉害。”
此时，路向前还瘫在地上。“这小子还记得他有一个嗷嗷待哺的老父亲吗……”
兴隆：“你爸……也打网球吗？”
“嗯，”路夏夹起一块肉，“只不过他从来都不认真和我打。”
“真幸福，打球都有人陪着打。”
“要什么时候能打过他就好了。”
“你爸爸……那么厉害？”
路夏点点头。
路向前：“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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