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篇不是冤家不聚头

　　路边商铺一条街上高高挂起了一个一个的红灯笼，红红的灯笼下是一片繁华市井。一座跨越河道的桥梁上建起了一座凉亭，河里的水倒映着桥上凉亭上的灯火，美妙梦幻。灯火通明的盛都啊，像被火烧着了一般，这在寒凉的冬季给所有人带来了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香路街一条小巷内，沿街挂满了小小的灯笼，凭借灯笼的火光照亮了小巷，来来往往的行人，观看着美妙梦幻的圣都，时不时挑挑拣拣商铺上的东西。

　　“姐姐你看这些绣工真是极好。”

　　“布料也不错。不知道出自哪位师傅之手。”

　　两个衣着华丽的姑娘执着汤婆子，站在一家贩卖小饰品的商贩面前仔细端详着手里面精巧的香囊。商贩老板长得俊俏秀气穿着一身有点儿不合身的青衫布衣，笑得眉眼弯弯“这师傅是个高人，但是呢，也就是赚点小钱又不好意思出来说。我也不方便透露，姑娘要是觉得好啊就可以多要两个。路过这个村啊，可就没这个店啦！”

　　两个姑娘拿手绢掩唇而笑“哟，老板真会说话，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出来支摊儿了，这香囊是你母亲绣的，还是你未过门的妻子绣的？你的牌子上写的香囊五文有点贵，可不可以便宜一点呀？”

　　为了银钱老板有问必答“你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师傅手艺这么好呀，你们一猜也不可能是家母，你看我这模样，这哪里来的哪门子未过门的妻子？不过是混口饭吃。代这位手艺好的师傅出面卖点东西，挣点小钱。要不这样，看小姐这般好看，你多买两个我给你加条绦子，这个绦子是家母做的，就当我送你的了你也别和我讲价了，香囊是别人的我也不好短缺了价钱，两位花容月貌的姐姐你们看成吗？”

　　两个姑娘看他模样生得俊俏，讲话也讲得好听，把她们夸上了天，买了个高兴“瞧这小嘴叭叭的，怪会说话的，成，我买五个，你得送三条绦子给我。”

　　老板一听，皱起了眉头，似乎有所犹豫，不一会儿，一拍大腿，似下了决心“成，就瞧你们生的漂亮，我就送了，大不了回去被母亲拧两下耳朵罢了。只是姑娘得多给我宣传宣传啊！”

　　小贩手脚麻利地包好了香囊，递给两个姑娘。两个姑娘笑盈盈地接下。其中一个姑娘顺手摸了商贩的手一把“我是春风楼的青青，小哥儿有时间可以过来玩呀！到时候带着你的这些小家当，我们那里的姑娘呀都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原来眼前之人正是让梦蝶姑娘和青青姑娘，而这饰品摊商贩，正是晗乔。

　　难怪方才觉得这两个姑娘眼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还好这一年多了，她们春风楼每日客进人满，早就把晗乔这人给忘了，也没认出她来。而韩乔来来去去这一年多见的也就那么些人，自然还记得这一件事。转念一想她现在这一年个子也长高啦！身边还多了个翆鸣。这青青姑娘在她手上揉来揉去，晗乔都没有注意。翠鸣在一旁使劲咳嗽，晗乔回过神来看着那位青青姑娘，她还是画的那样浓妆艳抹，因为是冬天她并没有坦胳膊露腿，所以她一时没认出来。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一个女子这么明目张胆吃一个“男人”的豆腐，也太大胆了。不过要是把这生意做到青楼去……那可不就发了！为了赚钱，她一个女人被另一个女人吃点豆腐。这有什么关系呢？吃就吃呗。忙假装羞怯的收回自己的手，再有些小奶狗似的不知所措的，低头小声道“那就有劳两位姐姐帮我多多吆喝了。等有时间我一定去给两个姐姐拜年。”那青青在春风楼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奶的，就像一个初出茅庐未经人事的小伙子，可和足了她的胃口，都舍不得走了。一听他说要去给她们拜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随着梦蝶走了。行至远处还听了梦蝶同她说“急什么？你现在这般可就吓着他了，到时候过年他自己送上门。你想怎么办都行。”说的是轻，但是翠鸣都听见了，翠鸣看的晗乔的眼神有些焦虑不安“姑……公子难道真的要上门去？”晗乔知道梦蝶也不怕她听到，说不定就是故意说给她听挑逗她的。哼，还想吓到她？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吃谁呢！晗乔知道翆鸣为她担心，安慰道“怕什么？她一个女的，能把我怎么样？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伦理道德，这钱我就赚定了。”虽然听晗乔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担心“那万一……”“没有万一，就算有万万一，我不是还有你嘛？哎呀，我的好母亲，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只管赚钱。赚了钱我们去看热闹，看完热闹我们大吃一顿。”翠鸣一想到方才晗乔把她打的绦子说成是她母亲打的，她就觉得好笑“方才姑娘为什么说这个香囊不是姑娘自己绣的？还说是什么有师傅绣的，还说你只是帮忙卖的？还有为什么刚才要将那绦子送给她们？”晗乔给了翠鸣一栗子“小问号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翠鸣揉着自己的头，满眼的疑惑。恰巧此时有人来买发饰，“晗乔和翠鸣说好生看着。看我是怎么促成这单生意的。”翠明点点头。晗乔跺步那个人身边笑脸盈盈“姐姐手上的蔻丹真漂亮。这是拿什么做的呀？”那女子看看身边的晗乔，见他是个俊俏小生，不免有些脸红“你一个男子问这个作甚？”　晗乔一脸天真很正经“其实我是为家母问的，家母为我每日洗衣做饭手都变粗了，以前她也很爱美的，但是我又不能改变什么，我看姐姐的蔻丹做得漂亮，就想学学为家母做一次。姐姐若是有秘方不方便告知，那我也就不多问了。”

　　那大姐见她楚楚可怜，一番孝心的模样，便语气和善的告诉他“其实也简单，，千层红开花时摘下花瓣放在适当的容器里，捣成糊状，加上明矾搅拌过后，抹在指甲上，然后用布包裹一些时间，这就成了。”

　　晗乔连忙拍手“姐姐真的好生聪明，来来来，这个香囊就送给姐姐啦，谢谢姐姐教我这么一个秘方。”

　　那姐姐被突如其来惊喜惊喜到了，却也是不好意思收，“这我也没说什么，这些呀，其实女子都知道，只是因为你是男子不知道而已，这香囊是你娘绣的吧，绣的不容易，你出个价，我买了吧，还有这个头花，你算算这两个我一并买了。”晗乔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姐姐你人真好，长得美还心地善良。还那么聪明。哪个官人娶了你呀？也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他一定是上辈子祖坟烧了高香了。”一边说一边打包，手脚利索嘴巴还不停地夸一个高帽子接一个高帽子的戴。女子被他逗得嘴都没合拢过“你这张巧嘴呦。”然后冲后边挥了挥手，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老板这东西多少钱？”

　　晗乔指了指挂在他摊位上的价位牌子“本来一起是吧？一钱四文姐姐这般好心，姐姐便给我一钱银子吧。”

　　那女子笑道“给他两钱不用找了，剩下的是给你的孝道。”他从韩桥晃了晃手上的蔻丹嫣然一笑转身走了。那是侍从下两钱银子。不远不近的跟女子在身后。

　　晗乔抛着银子回到翆鸣身边，挑挑眉看着她。

　　翠鸣一脸的崇拜，晗乔把村民的手拿过来把钱放到她的手里“怎么样看懂了吗？”翠鸣连忙把两钱银子放进了荷包“姑娘真的是太厉害了！方才你明明没给她介绍东西，她怎么就买下了呢？”晗乔笑的得意“你看，她一来我们这个摊位她眼睛呢就一直盯着那个发饰，蛇看她衣着品味，是不是就是已经嫁人了？且家境富有？”翠鸣茫然了“她的发髻确实像已婚妇人，服饰也确实不差。但是这个和发饰有什么关系？”晗乔负手而立，神采飞扬“这个呢是一种营销方式。你看今天交子，她的官人也并没有一同陪她出来逛集，而身边呢也没有丫鬟，看她身上也没有配荷包，她站在这里看她身后的那个侍从就站在远处等。看着这满街的出双入对的。像这些嫁为人妻的妇人，就会很少听到有人夸她啦，你再送个礼给她，你夸夸她，再说你有多可怜，多孝顺。她毕定同情，然后呢，她又不缺那个钱，你送她的礼她一定不会要。反而觉得你这个人好，会买下他想买的东西。切记一定不要送她看上的东西。不然呀！”翠鸣连忙问“不然怎么啦？”晗乔哈哈一笑“你就只能卖出去一份啦。”翆鸣一听乐了“姑娘真聪明，那下次我也试试！”晗乔点了点翆鸣的鼻头“我看好你哦！”

　　翠鸣真是个聪明孩子，不光学以致用的快，居然还学会了举一反三。一番斗争下来，她们的饰品竟然销售一空。

　　两个人把鼓鼓囊囔的银子藏在怀里。生怕别人给！偷了。直奔醉仙阁要了一间包厢，躲在角落里面数了半天，这一数可把两个丫头给乐坏了，这一天下来倒是还真还赚了不少银子呢。“翆鸣，快快快把小二叫上来，我们要点菜！想吃什么？都给我上。”翆鸣把荷包放在怀里护的死死的。“姑娘想吃什么便叫什么，只是不要贪多，这钱姑娘不是要留着开店吗？”一提到开店，晗乔便想到了爹娘。这一年来盛晨昊也没有说一个什么准确的消息。有一次好不容易说有消息却等他们赶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自此之后却便再无了消息。“我已经想到赚钱的法子了。今天我就想喝点神仙醉。没关系使劲吃，姐姐有钱。”看到晗乔的如此神情翆鸣知晓她一定是想她父亲母亲了“那就只有今天一次哦！姑娘说了以后让我管账。那以后钱的事就得听我的。”“行，听你的。”

　　他们要的包厢刚好是可以看到街景的，她们打开窗吃着美食品着酒。楼下一片繁华，到处都是人，处处都是灯，欢声笑语成群结队，圣都的人好像都不怎么守岁，连天上的月色，都被在下方的灯火通明给照得黯然失色了,淡淡的照着房屋上面的积雪。

几杯酒下肚觉得肚里暖洋洋的。忽然听到下方一声高呼“有小贼”一会儿便见人群煽动，瘦小的身影在人群里面窜动。他身后是一个高高束发，一身着紫衣的男子快速的跟在他的身后。可惜了那紫衣男子身手了得，却碍于人流太多，有些束手束脚。前头那个瘦小的人影却不顾及那么多，眼前有人就推搡开去。眼看就要被拉开距离。晗乔眯着眼睛瞄准，“啪”的一声，正中目标。被这么一砸那瘦小的身影有一些摇摇晃晃，啪嗒一下摔倒了。就趁这个空档子一男子飞身过来将他擒下，从他怀里搜出来一包东西。那失主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看了模样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那人忙不矢向紫衣男子揖礼道谢，晗乔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紫衣男子指了指她这方向，那施主向她们方向行了一礼，晗乔也学他们用男子的礼数回了一礼。这时巡衙都来了，问了几句话，把贼人带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去。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天也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