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们的故事

　　这几天时间每天都很忙，超出预期，他以为葬礼很快，没想到拖了三天多。就和江漾重新讲好时间。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下葬那天，他到了墓地把那小小的骨灰盒放到棺材里，入土为安。

　　他看着，想象着很小很小的时候，刚出生，向勇夫妇非常开心，他们不嫌弃自己，不觉得他每天哭闹麻烦，不觉得他被人讲怪物丢脸，不觉得家里父母嫌弃自己是对的……到了学翻身、学爬行、学走路、学说话、学吃饭、学穿衣、学怎么做人时，他们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教自己，他是他们最爱的宝贝。

　　想着这些徐允蹲在地上抱着相框哭了，每个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心情和他们一一讲没事，豆大的泪滴沾湿了相框还有些掉到了地上。盛应走了过来蹲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蹲在他旁边，静静等着徐允哭完。

　　徐允哭了十分钟左右，盛应就等了他这么久，起来时，腿都麻了，盛应拉了徐允一把，两个人慢慢互相扶着走回去。

　　葬礼时间一般都特别早，他们回去时，朝阳已经升起。

　　“啊，天快变热了，我们，快点回去吧。”盛应说道。

　　徐允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把相框放置好，徐允坐在院子里，靠着一把竹椅子，眼圈还是红红的。盛应找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你不回去吗？”徐允侧过脸看着盛应，他的侧脸也很好看，阳光洒在他脸上，他眯起了眼，侧脸像被度了一层金。

　　“没事，现在才6点，早着呢。7点去我家吃饭吧。”盛应这么回答。

　　徐允心里很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突然盛应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在膝盖上，偏头看着徐允，说：“阿允。”盛应看徐允有些呆了，又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徐允没看他只点了点头，说：“可以啊。”

　　“阿允，我俩萍水相逢，你可能也不会回到这，以后我们可能不会见了，所以有些事，你可以和我讲讲。”

　　徐允想：是啊，以后见不到他了。心里有些难过，又想着：好像说出来了更好。

　　酝酿了几分钟，捋了捋他的故事。

　　盛应以为他不想讲，心中叹了口气，又坐回原来的样子。

　　此时徐允开口了：“我，我出生吧，就是个双性人。”

　　讲到这盛应只是讶异了一秒，然后继续认真听。

　　徐允继续说道：“刚开始的几年啊，他们对我很好，刚刚在那里哭，就是因为我想到了5岁前的事，人5岁前记得事情肯定都不记得了，可刚刚很神奇，脑中刚好就跟放电影似的，把这些过了一遍。”

　　徐允顿了顿，好似又把这些东西想了一遍，哽咽说道：“教我所有平凡的小朋友都会的东西。”

　　吸了吸鼻子，把那点泪憋在心里，又说：“在孤儿院的日子，我很开心，没有人讲我是怪物，所有小朋友都和我玩的很好，就这样过了一年，我的两个爸爸来领养我了。”

　　说到这，他眼底有了笑意，嘴也轻轻扬起，勾出一个弧。

　　“同性恋和双性，就这么生活在了一起，我吧，从小就喜欢男的。”

　　徐允偏头看着盛应，说：“啊，像你这样的我就挺有好感。”

　　盛应懵了，他想不到他就这么直白的说出了性向。

　　徐允看他懵了，说着：“没事，反正以后不见了，跟你说说也没什么，对你现在我也只是有好感而已。那我要继续讲了。”

　　“他们给我取了个名字，徐允，他们希望所有好的事都会被允许。那你呢？”

　　盛应思考了几秒，说道：“盛应呢，这个名字，是他们希望我面对所有事情都要用实力来回应。”

　　徐允点了点头，说了句：“挺好。”

　　“后面的生活就是普普通通。没什么好讲了。”

　　盛应咳了咳，说道：“那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你讲，我听着。”

　　“那你可不要觉得不公平，我的童年，虽然在一个军阀世家，但是每天啊，不是在练各种技能，就是在练各种技能的路上。我的爷爷、爸爸对我寄予厚望。我念书，枪法，格斗，人品都要好，但我对这些还是挺感兴趣的，我们家也允许有爱好，我的爱好就是摸枪。”

　　“挺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就比较喜欢画画。”徐允说道。

　　“那你是要考美院吗？”

　　“不，我想当医生。我想考X大医学系，其他我没多大的兴趣。”

　　“哎，巧了，我喜欢X大，但，我想报物理系。”

　　“呦，本来以为不会见了，没想到，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嘛。”徐允笑了笑，又说：“麻烦盛同志帮我记一下我的故事，不准告诉别人呦。”

　　“那阿允同志也帮我记一下。”

　　接近七点，太阳更大了些，盛应站起来，朝徐允伸出手，“走吧，去我家吃饭。”

　　徐允拉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就放开了手。

　　“你……”盛应看着空荡荡的手说道。

　　“啊，和你保持距离，我怕我会喜欢上你，你这么正根红苗的，我到时候成暗恋，难受的是我，所以啊，你别这样。”徐允解释了下。

　　“啊……哦，这样啊。”盛应摸了摸头，笑了笑，“走吧。”

　　“嗯。”

　　下午江漾和徐温来接徐允了，徐允和盛外婆和盛应到了别，就上车了。

　　转眼到了6.20这天，徐允先查了成绩，是省状元。徐允心中十分满意，收拾了一下早早的就去了三中，教室也到了不少人，徐允和他们打完招呼就坐到了位置上，拿起手机刷刷新闻。

　　有个女孩被他们推过来，徐允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

　　“那个，徐允啊，你考哪个大学啊？”

　　“啊，我打算报X大。”

　　女孩以及后面几个人都挺失望。X大是全国最好的大学，虽然他们是重点班，但能进的只有五个左右。

　　过了一会儿，老师来了。

　　“同学们，我们这大概就是全班最齐的一天了。希望你们今天好好珍惜。”说着把手上的志愿表分发下去了。

　　有几个女孩都开始哭了，徐允心中也挺难过，三年同学，这感情不是一下就能散的。

　　徐允拿过志愿表，唰唰就填好了，没带一点犹豫。

　　老班拍了拍讲台桌，“这次咱们状元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当然啦！”班里一男生说道。

　　“等下毕业典礼，请徐允同学去台上致词。”

　　徐允站起来，“好的，老师。”

　　毕业典礼完了后，徐允就回去了，到18:00差不多就出发去了J县的酒店。

　　“啊，班长来了！”

　　徐允和他们打过招呼，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旁边也坐了个人，他问徐允：“老师们会来吗？这几天没看群里。”

　　“会的，我和他们讲了的。”徐允点点头说道。

　　最后他们去了ktv，分别时，好几个人喝嗨了抱在一起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样子十分滑稽。

　　徐允有些醉了，和他们告别上了江漾的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