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阖宫拜见。
乳母将大阿哥、二阿哥、三公主和襁褓中的三阿哥都带了来给太后老人家看,太后精神劲头甚好,逗了几位阿哥公主,指了指大阿哥,开口道:“旁人还好,怎的大阿哥许久不见又瘦了许多,只见皮包骨了。”
大阿哥的乳母忙回话:“大阿哥调皮,又爱玩闹,一个看顾不住便溜到雪地玩了,可着两场风寒了。”
“阿哥再小都是主子,你们做奴婢的好生照料主子就是了,怎的还有挑剔主子的过错。下次,再让哀家听到这样的话便拉出去杖毙。”太后重重道。
那乳母忙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应下。
皇后忙引了二阿哥与三公主去玩,太后才重展笑颜。
忽的,太后又瞧向昭寅,柔声道:“每次见敏妃,哀家总能眼前一亮,清如兰花,端的美人胚子的模样。哀家记得你小时候见你时,也是璟瑟这般的年纪。”
“娘娘还记得。”昭寅静静一笑。
太后与她这般互动,倒惹得其她嫔妃艳羡。高晞月更甚。
她自恃身份比昭寅高上许多,即便如今她也是满洲镶黄旗,可人人都知道是包衣抬旗,那些老牌贵族看向她高家眼神仍然是不屑的。
便是太后待她这个贵妃都是心有膈应的,她那般艳羡昭寅,这般尊贵的出身,太后疼惜,连皇后都动不得她。
高晞月冷着脸,捏着帕子,神情不悦。
不一会儿,嫔妃才散了。
慧心扶着高晞月,她扶了扶发髻上的华丽的海棠雕花金步摇,皆用纯金打造,极是奢靡耀眼。娇笑着对昭寅道:“敏妃妹妹清如兰花,人真是素简,到底是过年的好日子,何苦这般寒酸呢?”
“贵妃自诩听从皇后,遵循皇后之命,皇后通身素雅,发髻上更无金银之物,贵妃这身当真是华耀无比,可见是没有将皇后的嘱咐放在心上。”昭寅冷冷嘲讽。
“你……”高晞月水葱般的手指指着她,气急败坏,“你敢污蔑我对皇后的衷心?怎的,今日被太后一夸,便觉着自己无人能敌是么?本宫是贵妃,你只是个妃位,也敢这般对本宫说话。”
“娘娘是贵妃,亦是嫔妃。臣妾是贵妃,也是嫔妃。”昭寅又一笑,“难道娘娘不认为臣妾所言?”
“本宫没有。”高晞月顺了顺气,“本宫今日要告诉你,别以为太后对你和颜悦色你就能觉得自己临驾于旁人之上,守好自己的本事便是了。好好待在自己的瑶华宫,别出来招人现眼。”
“贵妃还没有执掌后宫的权利,如今对臣妾发号施令,是觉得自己可以比肩掌管后宫之权的皇后了么?笑话!娘娘觉得自己身份尊贵,无人能敌,在臣妾看来,这就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什么都没了。”昭寅笑道。
“你……”
“今儿天色不早了,贵妃说了这样久的话还是快些回宫休息,若是冻坏了,贵妃又向皇上皇后哭诉,臣妾可承担不起这个罪名。”昭寅懒懒道,“臣妾恭送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