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十】

昭寅出来，她慢慢坐上轿撵，如懿后一步才来，只见她仰起头笑着道：“今日，不知道敏妃可愿意与我一同走走？”

“这话倒真是打趣了。”昭寅笑了笑，自然欣然同意，“从前潜邸时候，便是相识的情分，如今不更是相知了。”

“这倒是。”如懿歪了歪头，“想想那会儿还真是纯粹的很，高兴就笑笑，不高兴还能耍脾气，如今做了妃子，说起来尊贵，可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由不得自己，有时候啊，还真是觉得无奈，又心累。”

昭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宫里的人每日都在争，每日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看着真是累了，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戏子，我只是不明白，为了那个人，为了虚无缥缈的恩宠，值得吗？”

“你不明白，我从前也想不通，如今懂了。”如懿道，“出身名门世家，自幼就是掌上明珠一般，以为一辈子啊能那般顺，可是家道中落，也是无可奈何。”

“我记得，你那时候是家里最宠爱的女儿，有皇后娘娘在，更是……我少年时与你一样，可是世家女又怎样？最娇宠的女儿又怎样？总归都是身不由己的。”昭寅笑了笑。

似是想起年少时，十几岁的完颜家小格格并不会明白宫里头敏妃的无奈，也不会想到以后的日子会过的一塌糊涂。

到如今这样，昭寅有时候是真的后悔了，是真的想着，如果能重来，她为什么还要过这样孤苦的日子。

“今日，玫答应，也真是……”如懿叹了叹，“人若是真能做到这步，牺牲了脸去，我真是由衷敬佩，又觉得她傻的很。”

“这样做一点也不值得。”昭寅道，“即便是要去陷害别人，去做什么，也不该把自己当成砝码，如果是我，我不会愿意这样蠢笨的法子。”

“你说的是，可是她心里想的不是咱们想的，不管为了什么，她总有自己的目的在的，绝不会白白……”如懿道。

昭寅点点头，回到宫里，长欢终于忍不住了，“奴婢还真以为是贵妃做的，没想到是玫答应自己，可真是下的了狠心，想想真是不明白。”

“她表面上是南府的，与娴妃是一般的，都以为她是娴妃的人，可这时候，她在娴妃后头捅一刀子，也能做的悄无声息，旁人也不会怀疑她。”昭寅道，“这才是她最狠的一点，没有人会相信有自己害自己的人。”

“玫答应真是狠心，奴婢也实在佩服，可是娘娘是怎样看出来的？”长欢问道。

“你想想这事儿谁受益最大就知道了，皇后和贵妃牵涉其中，怎么样都会牵扯进她们，所以做这样的事儿一点好处都没有，而娴妃根本不会，只有玫答应自己了，能一石二鸟，最终受益的只有她自己。”

“只可惜，皇后可不是省油的灯，且瞧着她们怎么查吧，能查出来是最好的。”

昭寅啜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