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有人朝着b计划的前锋位去了！”
我猛地惊醒过来，转头看向那个熟悉的位置，她也正好在看我，脸上没有怨恨，没有绝望，满满的居然都是释然。
怎么回事？我又回来了？
这是梦吗？
我来不及求证，此刻最重要的事，只有让她活着。
“艾玛！”
我叫她，将指挥权交给了一旁的同伴。
“艾玛，快回来！”
“你看看我，你看我啊！”
上次她会死，一定是因为我的话不够有说服力。
“艾玛……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从前是我错了，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但是这次，这次绝对不会了！如果我再欺骗你，我愿意受到任何惩罚！”
她停下来了。
我心中一喜，认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虽然我并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她。
她转身面对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了下来，留给敌人毫无防备的后背。
“上校，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你的承诺，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你是alpha，我是omega，就算我真的要惩罚你，我又能做什么呢？”
“奈布，我真的好累啊。”
“你知道每晚你和我做的时候，我有多痛吗？”
“你知道你尽情狂欢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绝望吗？”
“就因为我是个omega，所以你们都不在意我究竟在想什么。”
“其实你也是一样的吧，你并没有把我当做一个人，而是你的所有物，你的玩具，对吗？”
我没想过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明明把她当做……
是啊，她是我的什么人呢？
我突然愣住了，看着我发懵的神情，她笑得嘲讽，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晃荡。
“那天，我差点被一个alpha强行标记了。我很害怕，几乎是下意识地，我逃回了“家”里。”
“可能那时候我是有点喜欢你的吧。”
“但是你不相信我。”
“后来很久，我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艾米莉说你爱我，我也曾这样认为过。”
“但是，哪里来的爱呢？不过是我异想天开罢了。”
“奈布•萨贝达，既然我现在就能解脱，为什么我还要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承诺呢？”
不，等等！
解脱！她居然说是解脱！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她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恐怖集团挑衅道
“开枪啊！你们这群懦夫！不会是被我吓傻了吧！”
“不要！”
我又要再次失去她了？！
即使重来一次，我还是留不住她吗？
思维跟不上身体的动作，我冲了过去抱住她。原本我就一步步走向她，距离已经没有多远了。
手臂被打穿了，肩膀处大概也中了两枪。所幸腿还好好的。
我忍着手臂的疼痛将她打横抱起，就这样赤裸裸地奔跑在敌方的射程内。
“你放开我！”
她挣扎得剧烈，看着她肩口潺潺流出的鲜血，我突然就一阵后怕。
她差点就死了。
她差点就再一次死在了枪林弹雨下。
泪水模糊了双眼，我一边跑一边用力抱紧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心跳。
“不要，不要去死好不好？”
“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也会一起死在这里的。”
“你原谅我，不，如果你不想，你就别原谅我，只要你活的好好的，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不管你是打我，骂我，我都不怪你。”
“我不放你走了，你再也不可以离开我身边了！”
“我不和你做了，以后你不是omega，你就是艾玛，你想是什么都可以……”
“别丢下我……”
“我爱你。”
这句话几乎是自己从我口中冒出来的，连我自己听到时都有些惊诧，更不用提她了。
我们意外地顺利离开了那里。
我看着她的表情逐渐由震惊变成不忿，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萨贝达，放我下来。”
“不要。”
“放我下来！”
“不行！”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斗不过你了，我只想从这个世上消失，我只想解脱！为什么你连这点要求也不肯答应我？”
“奈布，奈布，你不是说，我回来后想怎样都可以吗？放我下来吧…”
我不敢继续听她的话，重来一次，我竟如此鲜明地感受到她对死亡的强烈渴望。
从前，从前我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
我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刀子般想要继续往外冒的话。
贪恋。
很久了，从她死后到现在，我无时无刻不想这样做。
狠狠地吻她炙热的唇，感受到她的心脏仍在跳动。
从前我想做很久的事，在梦里辗转反侧的事，终于在这一刻做到了。
她还活着。
我突然感到她不挣扎了。
心理咯噔一下，放开了她的唇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对不起…不要讨厌我，下次，下次我一定会问过你的意见……”
我几乎要哭出来，无助地盯着她暗沉沉的眸子看。
“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不要讨厌我，待在我身边……我爱你！”
从前，失去她的那段日子里，我从来不敢想这个问题。
我爱她吗？
我不敢想，甚至连她的存在也不敢想起来。
我一遍遍地欺骗自己，蒙蔽自己的感觉。
我会崩溃的。
“我爱你…”
“奈布。”
她突然出声，我停住了自己要溢出堤坝的庆幸和悲恸，认真地听她想说些什么。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违背你的承诺吗？”
“不会，我不会……”
“如果重来一次，你那天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吗？”
“会！我会！无论怎样，就算你真的和别人做了，我也不会蛮横无理地惩罚你！”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强行标记我吗？”
“……我会。”
“我爱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后悔所有事，但是不包括遇见你，占有你，得到你。”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玩具，我爱你。”
她突然笑了，冷冷清清的话说出口
“罢了，罢了……”
“奈布•萨贝达，余生，我祝你一生忘不掉我，求而不得。”
“我祝你下辈子自卑执拗，亲手断送情缘世故。”
“我祝你平……”
“别说了！”
我早已泪眼朦胧，厉声打断她的话。
“不要说这种话！我接受，我接受你的一切怨怼，你来折磨我啊！你不要放弃啊！”
“我不是放弃了，是如愿以偿了。”
“萨贝达，我不爱你。”
“梦该醒了。”
她笑靥如花，明明是绝情的话语，却奇怪地让我感到了温暖。
“我不爱你。”
我再次睁开眼，惊觉刚才不过南柯一梦。
她连梦里都不能让我得偿所愿。
我爱你。
是真的。
头痛的伸手去拿水杯，却感到腕上的手镯有些不一样了。
我将它拿下来细细地瞧，突然再次泪眼朦胧。
镯子内侧刻的不再是“一生所爱”
而是
“平安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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