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蒙混过关

一阵阵清凉送到小鱼儿鼻子里，既非花香也药香，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小鱼儿懒得去分辨，总之他觉得嗅起来舒服得很。

他转了转头，立刻看见了笑着的苏璟欢。

此时天刚蒙蒙亮，苏璟欢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江小鱼是你救了我吗？

苏璟欢我可没这个本事，救你的是无缺哥哥。

江小鱼那么厉害的蛇毒，他也能救？

苏璟欢你已服下的素女丹，万毒都可解。

江小鱼刚刚你给我闻的是什么？

苏璟欢是琼露。这琼露不能解你的毒，却可以让你加快清醒。

江小鱼重重的“哦”了一声。

江小鱼苏璟欢，花无缺要杀我，你帮谁？

苏璟欢帮你。

江小鱼（惊讶）你不是天天和花无缺腻在一起吗？

苏璟欢我是和无缺哥哥腻在一起不错，可是你是我的世兄，我也应当保护你。

江小鱼这话怎么说？

苏璟欢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大侠燕南天、“玉郎”江枫、“玉娘子”张三娘、“女诸葛”杨夭分别以武、貌、智闻名江湖。

苏璟欢你爹是江枫，我娘便是杨夭，咱们江杨两家三代交好，若是男子便结为兄弟，若是女子便义结金兰，若是男女……

江小鱼便结为夫妻。

小鱼儿笑嘻嘻地接口道。苏璟欢斜睨了他一眼，缓缓说道。

苏璟欢江伯伯与我娘郎无情妾无意，便成了兄妹，我娘想弥补遗憾，嘱咐我一定要……要嫁给你。

江小鱼（笑）欢妹，是你先看上别人的，这婚约毁了错不在我。

他改口倒是改的快。

苏璟欢小鱼儿，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我刚刚……

江小鱼（打断）是江大哥。

苏璟欢哼，几个月而已，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小鱼儿并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笑。

苏璟欢不和你打趣了，我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

苏璟欢我昨晚将这地势查看的一清二楚，峭壁间有间隙，匕首可以刺进去，旁边垂挂着一些藤条，你也可以借力使力。

苏璟欢等无缺哥哥来取你性命时，你就假装失足掉落，只要骗过无缺哥哥，你便逃命去吧。

江小鱼（点头）是个好主意，可万一匕首刺得不够深，又或是藤条断了，我岂不是小命休矣。

苏璟欢死就死吧，生死有命。

小鱼儿向她做了个鬼脸，笑道。

江小鱼女人当真狠心极了。

苏璟欢我不与你多说了，你好好保重。

江小鱼等一下。

小鱼儿叫住她，苏璟欢转头，问道。

苏璟欢还有事么？

江小鱼这金丝胄我还是还你吧，我是你哥哥，也应当保护你。

苏璟欢（抿唇）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在还给我吧。

花无缺迷迷糊糊地被苏璟欢唤醒，又意识朦胧地来到小鱼儿床边，稳了稳心神，倒也没有起疑心，等彻底清醒，注意到小鱼儿偷偷乱动，终于出声。

花无缺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江小鱼（眨眼）你为什么替我解毒，你不是要杀死我吗？

花无缺我现在还是要杀你，只因我必须亲手杀死你，不能让你因为别的事而死。

江小鱼你为何定要亲手杀死我？

花无缺只因我受命如此。

小鱼儿默然半晌。

江小鱼她一定要你亲手杀死我？我死在别的人，别的事上都不行，这……你不觉奇怪么？你不问是为了什么？

花无缺本宫令严，无人敢违。

江小鱼看来你也老实得很，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花无缺任何人无论问我什么，我都会据实以告，我纵要杀死你，但那和问答的话完全是两回事。

江小鱼你非要亲手杀死我不可？我若杀死了你呢？

花无缺（淡淡的）你杀不死我的。

江小鱼你敢和我拼一拼么？

花无缺我正是要堂堂正正取你性命。

江小鱼好，你先退后几步，先让我起来。

花无缺果然站起身子，后退了八九步之多。

小鱼儿缓缓爬起，口中喃喃道。

江小鱼你这人实在太老实了，和那鬼精灵在一起，她倒也不吃亏。

他突然抽出了那柄镶珠的匕首，一跃下地！

花无缺淡淡瞧着，神色不变，就这分安详从容的气概，已足以愧煞世上千千万万自命高手的人物。

江小鱼（大笑）你要我死，那并不困难，但你若定要亲手杀死我，今生今世，再也休想。

突然反转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花无缺你……你这是做什么？

江小鱼只要你身子向我这边动一动，我这一刀就刺下去，那么你就一辈子也休想亲手杀死我了，因为我已亲手杀死了自己。

小鱼儿一步步往后退，退过山花夹列的小径，他忽然有些紧张，有些怀疑苏璟欢的探测，但面上仍是笑着，他退得很慢，脚步踏得很稳……

花无缺快站住，你已退不得了，后面……

花无缺“后面”两字方自说出，小鱼儿往后退的左脚已一脚踏空，他纵然知道有一线生机，惊呼之声也忍不住出口，人往下面直坠而落。花无缺眼看着小鱼儿直坠下去，也赶不及去拉他了……

小鱼儿的惊呼声，尖锐而短促，但四山回应却一声声响个不绝，天地间仿佛俱是小鱼儿的惊呼。花无缺身子似已脱力，斜斜倚在门上，眼睛失神地瞧着面前的浓雾，一粒粒汗珠滚滚流下。

这时铁心兰已不顾苏璟欢的阻拦踉跄冲了出来，铁心兰冲到花无缺面前。

铁心兰是谁在惊呼，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花无缺点了点头。

苏璟欢低头，没去看这两人。

苏璟欢（无缺哥哥，你别怪我，移花宫欠江伯伯一条命。）

无缺哥哥惨背锅。

阿欢，你说过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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