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照顾

“金凌，我知道你对魏婴有意见……”

“我没有！”

“我对他，还哪里来的意见……”

金凌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

“含光君，刚刚舅舅不是说我身上还有他的散魄吗？”

“是。”

“你能将他救活？”

“我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

“救他，本就是逆天之举。”

“……”

“金凌，我知道他还想护着你，所以我会将他那以散魄整合成一魄，让他伴你走过你的余生，等你，也，死了之后，便到孟婆的摊子上找我吧！”

蓝湛看着金凌无助的样子，心间魏婴的魂魄跳动的厉害，便说了这么些话。

“可，可以吗？”

“可以。”

蓝湛取出缚灵袋，大手一挥，只见随便和金凌身上飘出无数个带着幽光小点。

将它们凝聚在一起，便又成了一团鬼火。

蓝湛将自己的灵魂之力注入那鬼火之中，鬼火烧的越发明亮。

看着那鬼火明亮的跳动着，蓝湛才放心的将其放入缚灵袋中。

“这缚灵袋你要收好，他这一魄我算是交到你的手中了，若有半点差池……”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金凌紧张地攥着缚灵袋的上口，生怕自己一松开，它就跑了。

“金凌。”

“舅舅。”

看完一切的江澄这才说话。

江澄紧紧盯着金陵手中的缚灵袋，恨不得将袋子盯出个窟窿才肯罢休！

看到自己舅舅的目光，金凌又将缚灵袋攥紧了些。

舅舅，不喜欢魏无羡，一直都不喜欢。

“我看他，你紧张什么？”

江澄看着自己外甥那副小心翼翼的护着缚灵袋的样子，莫名忆起当年。

当年，他初认出莫玄羽就是魏无羡时，金凌不信，还要护着他的时候，在自己面前可不就是同现在一样的神色？

“舅舅，你，还没原谅他吗？”

“原谅？我凭什么原谅他？”

“舅舅……”

“我，有什么资格去原谅他？”

“我多金贵一人儿呐！”

“一直将恨都放在了他的头上，觉得是他让江家满门……呵呵，不过是借口，都是借口！”

金凌看着江澄现在模样，想起了那日江澄疯了一样在宾客穿梭，让人拔随便。

想起那日在破庙中，他们都被金光瑶所俘，江澄爆发时说的话：

“魏无羡，你真无私，真伟大。做尽了好事，还忍辱负重不让人知道，真让人感动。我是不是该跪下来哭着感谢你啊？”

“哈。”

“那是，做好事不求回报，境界高嘛。和我当然不一样。怪不得我父亲在世时常说你才是真正懂江家家训，有江家之风的人。”

“你最懂！你什么都强过我！天资修为，灵性心性，你们都懂，我境界低——那我是什么？！”

“凭什么？魏无羡，你他妈的凭什么？”

“我们江家给了你多少啊？明明我才是他儿子，我才是云梦江氏的继承人，这么多年来处处被你压一头。养育之恩，甚至是命！我爹我娘我姐姐还有金子轩的命，只留下一个因为你没爹没娘的金凌！”

“魏无羡究竟先违背自己誓言背叛我们江家的人是谁？你自己说说，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姑苏蓝氏有双璧我们云梦江氏就有双杰，永远不背叛我不背叛江家，这话是谁说的？！我问你这话都是谁说的？！都他妈被你吃下去了？！”

“结果呢？你去护着外人，哈哈，还是温家的人。你是吃了他们多少米？！毫不犹豫地说叛逃就叛逃！你把我们家当什么？！好事都被你做尽了，做了坏事却每每总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衷！苦衷？！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傻瓜一样！！”

“你欠我们江家多少？我不该恨你吗？我不能恨你吗？！凭什么现在我好像反而还对不起你了？！凭什么我非要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他妈就像个丑角？！我是什么东西？我就活该被你的光辉灿烂照耀得睁不开眼睛吗？！我不该恨你吗？！”

“让他来！我怕他蓝二吗！”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你说过，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永远不会背叛云梦江氏……这是你自己说的。”

“嗤。”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你来跟我说对不起。我是多金贵的一个人哪！”

“对不起。”

“金凌，你在想什么？”

“舅舅，你后悔吗？”

“后悔有用吗？”

“……”

“金凌，他这一魄，给我照顾好了，蓝二素来不是个热心肠，这一魄，无非是他乐意留下。”

“知道。”

“我也要走了。”

“舅舅……”

“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这世间已经没人再一直纵着你那大小姐脾气了。”

“紫电，随便，都给我好好保管着！”

“行了，我走了。”

江澄挥了挥手，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了，留下金凌一人楞楞的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