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合婚书简

自初来那日见了一面后，霍雨浩就消失了七八天。但是徐云瀚天天来找我时，他终于陪着来了。

霍雨浩“舞桐。”

唐舞桐“这几日忙着戴世子的议亲，你也足够劳累了。今天和云瀚一起前来是来集音阁讨一杯茶喝吗？”

他接过茶杯，

霍雨浩“若我说我这几日并没有忙洛黎的事情，你信吗？”

唐舞桐“那在下还真是好奇了，究竟是哪位神仙大能劳驾太子殿下日夜操劳，竟还要消瘦不少呢？”

我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霍雨浩“在忙我们的婚事。”

唐舞桐“婚事？”他的直白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焦急？”

他咳嗽了一声，示意江楠楠将徐云瀚带走，紧接着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屋内，阖上了门。

霍雨浩“我害怕若大师兄醒了，你又要回到唐门，回到当年王冬的生活中去。那时，我就很难见到你了。”他捻着我的一缕发丝，缓缓说，“所以，在此之前，我想要你嫁给我，这样无论你在哪里，做什么，你都会是我的妻子，我们的红线永远割不断。”

唐舞桐“雨浩，你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吗？”我握住了他的手指，目光灼灼，“你知道婚姻大事并不是儿戏，不是随意许诺的。”

霍雨浩“我知。”他说，“但舞桐，我等不了了。”

霍雨浩“我心悦你，思慕你，爱你，想要和你永远相守。这些话没有半句假。”他捧着我的脸，让我与他对视，“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很想让你当我的妻子，永远不分离。”

他的眼睛亮如星辰，我记忆里一个模糊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

唐舞桐“不必道谢，师父说唐门弟子救人本是职责所在。”

那时我还是王冬，恢复了微弱视力，能勉强分辨颜色和轮廓的王冬。

霍雨浩“但是我真的很想谢谢你，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那个孩子拉住了我的手，凝视着我。我能感觉他的目光很烫，也能依稀记得他的瘦小孱弱。

唐舞桐“我叫王冬。”

我说完了这句话。他急忙松开了手，

霍雨浩“好的，我记得你了。谢谢你，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

唐舞桐“是你？”我轻声问，“你是当年那个在唐门山门口被殴打的孩子？”

他没有否认，只是用眼神肯定了我的猜想，

霍雨浩“我说过的，曾经有个名叫王冬的孩子温暖过我的童年。”

我笑了起来，真的，如果不是他同样热切的目光，我真的很难把他和当年那个孩子联系在一起。曾经遭人殴打被人欺辱，留在我记忆中也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存在，被唐门的血雨腥风掩埋得彻彻底底。现在身居高位受人敬仰，俊朗非凡，没有当年的怯懦。谁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霍雨浩“舞桐，嫁给我吧。当我的太子妃，我唯一的妻子，我此生的最爱，与我比肩偕行，共掌乾坤。”他与我十指相交，“我知道你并非排斥我，只是因为鬼君一事受了伤，我绝不会……”

唐舞桐“我愿意。”

霍雨浩“你说什么？”

唐舞桐“我说，我愿意。”

唐舞桐“我并不是心若磐石，你所做的一切我一直都看在眼里。雨浩，我愿意嫁给你，不是因为婚约，不是因为身份地位，仅仅是因为我亦心悦你。”我一字一句地说，郑重其事。

霍雨浩“真的吗？”

他眼中全然是惊喜，我则主动抱住他，鼻尖与他相触。

我们铺开红纸，各执一支笔，写下了婚书。

唐舞桐“雨浩，我，我想等到大师兄苏醒后再举行婚礼。”我一面写一面对他说。

霍雨浩“为何？”

唐舞桐“大师兄自我拜入唐门就对我多加照顾，如师如兄。我知道你也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是大师兄带入唐门的。我想让他看一看，他和师父最关心的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成婚了。我想让他祝福我们。”

霍雨浩“好。我也很想见一见大师兄。”他没有拒绝。

他的字刚劲有力，我的字娟秀清雅，在血色的纸张上逐渐蔓延。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每一声都是兴奋的颤抖。

霍雨浩“我霍雨浩，以此书为誓，愿与海神神女唐舞桐共度此生。纵山高水远，此情延绵；纵草木变换，此心不改。”

唐舞桐“我唐舞桐，以此书为誓，愿与天族太子霍雨浩共度此生。纵斗转星移，此爱无离；纵风霜侵蚀，此意永痴。”

我们各自剪下一缕发丝，编成了同心结，与合婚书放在一起，珍重地收进了锦盒。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